陪读的日子甜酸苦辣——看哈佛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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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的日子甜酸苦辣——看哈佛裸奔

　　在哈佛园里尖叫裸奔

　　美国名校学生当众裸奔的两个理由：

　　如果当众裸奔都不怕了，期末考试还用怕吗？

　　如果身体都不受束缚了，思想还会被束缚吗？

　　早就听朋友说过，哈佛大学的本科生（主要是一年级）在每个学期的期末大考前，会在著名的哈佛园里举行传统的半夜集体裸奔活动———在哈佛园里尖叫着跑两大圈，以尽情放松整个学期下来那已绷得极度紧张的大脑神经。

　　闻之，感觉美国人真开放真敢干啊！要知道波士顿跟沈阳的纬度相当，在严冬的哈佛园里，奔的人是一丝不挂，看的人却包得严严实实，那场景真够刺激。

　　在美国名牌大学读书的压力是很大的，即将退任的哈佛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主席小郭告诉我，在哈佛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他在任的这两年里每年都有去医院看望因学习压力过大而精神失常的中国同学。正因为如此，学校医院的大部分医生都是专门给学生看心理疾病的。

　　哈佛学生裸奔真能减压吗？不过想想，一个学生如果连裸奔都不怕，期末考试又算得了什么呢？难怪多年来这一裸奔传统得以保留下来，并成为哈佛大学的一大趣闻。

　　原始尖叫，充斥哈佛园

　　这学期的裸奔是在5月17日半夜12点准时开始的。

　　那天晚上，我跟几个朋友去看热闹。远远就看到三三两两准备参加裸奔的学生往哈佛园的起跑点走，他们神态自若，有的穿着睡袍，有的裹着大毛巾，大多数人是光脚穿着波鞋。还看到有几个警察在附近值勤。

　　离开始还差15分钟，我们来到了哈佛园里那著名的哈佛铜像旁，这里已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许多人的手里拿着照相机或摄像机。二三十个身穿盛装的学生乐队成员围在哈佛铜像前，一个身穿苏格兰裙装的帅哥早已爬上了近两人高的哈佛铜像底座，昂首挺胸地站在了“哈佛先生”前面，开始卖力地指挥乐队演奏各种激昂的乐曲，为裸奔“热身”。另一个穿着浴袍的高个子男生手里高举写着乐曲名字的纸牌，他非常酷地不断变换着纸牌，乐队演奏的内容也跟着变化。我注意到其中有“分数”、“十分”等跟裸奔主题相关的自创曲目。在演奏的间隙，乐队成员会集体发出阵阵的尖叫，宣泄他们身上的学习压力。

　　一声哨响，大约一百多号人的裸奔队伍就从哈佛园的那头尖叫着冲了过来，男多女少，只见白花花的一大片人影从眼前快速闪过，看得出来，参加裸奔的学生都很兴奋，虽然都是一丝不挂，但不少学生还是像出席一次盛大的舞会那样，把自己打扮得很有个性：有些戴着黑色的礼帽、脖子上扎着黑色的丝巾、戴着墨镜，手里还拿着根拐杖；有些则把自己的身体画得五颜六色，图案创意非凡。最搞笑的是一个个子挺高的黑人学生，他身上套着一副白色的小天使羽毛翅膀，在裸奔的队伍中模仿天使的样子，展开双手上下振动，脚下一跳一跳地奔跑着，黑色的皮肤与白色的翅膀相映成趣。

　　狂喊狂奔了第一圈之后许多学生都没多少力气了，跑速慢了下来，部分人更是干脆变成了慢走，这时候我发现个别学生其实是很害羞的，但即使这样，一般都会坚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完全程。

　　而更多的学生似乎把哈佛园当成了黑色T台，大模大样地向观众展示自己：有三个女生整齐划一地戴着运动帽、墨镜，手里拿着香烟手拉手微笑地走过；一群男生手里举着大杯子做出喝酒状；三个男生则踱着方步，频频摆出各种绅士的姿势；更有四五个落在最后的男生竟大方地跟热情的观众合影……

　　也就十来二十分钟，奔放的裸奔队伍与乐队就消失在哈佛园的夜色中了。陪我观看的哈佛中国留学生说，还会有部分裸奔学生接着到图书馆里去慰问正在那里刻苦复习的同学。我问为何看不到有亚裔学生参加裸奔？她猛摇头说，裸奔在美国人看来挺平常，但亚洲人一般都不会接受这种文化理念。

　　值得一提的是，哈佛的“裸奔”其实在英文中并不是裸奔的意思，而是“原始的尖叫”（PrimalScreaming），看完这个裸奔过程后，我想这个说法更贴切些。

　　起源无据可查，减压充满创意

　　关于哈佛裸奔的起源，有人怀疑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一系列校园学生运动的遗迹，他们分析认为，因为崇尚自由、反抗传统与挑战权威是那个年代校园文化的主流，裸奔正是那一时期在北美各校蔚然成风，并逐渐发展成一种文化符号，与自由、反叛等相联系。而作为北美第一名校的哈佛在这方面当然也不甘落后。一位曾在哈佛商学院读书的校友在她的纪念文章里提到：30
年前的激情演进到今天，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革命色彩，蜕变成哈佛学生面临大考前的一种心理宣泄。

　　但据我了解，如今参加裸奔的学生，其实并不全是为减压而来，有些人是为了在大学四年里疯狂一把，让年轻不要留白；有些人是因为好玩，志在参与；还有些人是为了挑战自我———裸奔可能挺好玩，但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有意思的是，我问过不少哈佛的老师与学生，他们都不清楚哈佛裸奔这个传统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的，校史上也没有记载（大概这种事情也不能载入堂堂哈佛史册吧），反正年年都举行两次，有时参加的人多些，有时参加的人少些。我听说最多时曾有几百号人浩浩荡荡裸奔的，很显然今年的人数并不算多，不知是否与近年美国卫道之声四起，对校园裸奔传统大加谴责有关。不过哈佛校方对这种活动倒是不加干涉的，也不会派人到现场监督。我想，这大概正是美国高校一向标榜的自由学风的生动写照了——鼓励学生挑战权威、不受传统束缚。真的，如果连身体都不受束缚了，那思想还会被束缚吗？！

　　虽然哈佛裸奔的起源无据可查，但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它的奇闻趣事。据说曾有一次的裸奔是模仿电影中的经典镜头———一丝不挂的学生们聚集在哈佛园里开会、游行，他们振臂高呼：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还有一次夏天的裸奔，整个哈佛园里都放上了巨大的充气游泳池，还搭上了帐篷，模拟成海边沙滩的场景，而集体裸露的学生们则悠然地趴在草地和泳池中进行“月光浴”。去年夏天我曾到过巴黎旅游，看到塞纳河边的马路被修成了人造沙滩而成为巴黎一景，但据说这个卖点早被哈佛学生嘲笑为抄袭他们当年裸奔的创意。

　　除了哈佛，还有耶鲁、普林斯顿……

　　据了解，除了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等名校也有各式各样的裸奔或裸体派对活动。每年期末考前夕，耶鲁图书馆内就会出现“期末考小天使”，这群小天使脸上戴着面具、身上脱得精光，以美妙歌声慰藉埋首苦读的耶鲁学子，并体贴地赠送饼干糖果给“抱佛脚”的同学。

　　普林斯顿原来是每年冬天第一场雪的午夜由二年级学生进行裸奔的，但现在这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却被迫中断了，事因1997年冬普林斯顿出奇地没有下雪，隔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三年级学生要“补回被老天爷剥夺的裸奔机会”，而二年级的学生因为前一年没有机会学习如何裸奔，结果人数暴增，导致校园被严重损坏，还有两百多名学生裸奔的照片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让学校出尽了洋相，于是学校宣布禁止这项传统。后来该校学生成立了“裸奔校队”，呼吁学校松绑，校队比赛的惟一规则就是比出场人气，哪一队裸奔的人多就算哪一队赢。

　　与哈佛相邻的麻省理工（MIT）的学生们在减压招数上不像哈佛裸奔那么浪漫，他们是以扔旧钢琴（学生自己的）来宣泄的。该校每个学期快到考试阶段，会有一个最后的“退课日”，学生如果认为自己选修的课没有把握过关，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课退掉以后再重修。学生们为庆祝这个让他们如释重负的好日子，会跑到七层高的学生宿舍贝克楼的楼顶上，欢呼着往下扔旧钢琴，这个传统仪式也是MIT的一个趣闻，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观看。

　　MIT的本科被公认是美国最难读的，本科生因学习压力过大而自杀的人数在上个世纪相当长的时间里曾高居全美大学榜首，现在也是属于学生自杀的“重灾区”。去年因学习压力大而自杀的学生仅我听说的就有3
个，至于读不下去而休学、转学的更多。正因为学生学习压力极大，不知从何年开始MIT就特别把每年夏季开学后的第三个周一定为学生假日，不需上课，意在安抚那些可怜的学生。而且，为防止学生跳楼自杀，该校本科生的高层宿舍楼的窗口都开得很小，人是探不出身去的。

　　从这两点措施来看，MIT校方在防止学生因学习难而自杀的问题上，还是想过办法的，但似乎都属比较被动的管理。于是我私下替校长焦急：就不能采取些更主动的措施给本科生们减减负吗？结果一个正在MIT
读博的北大硕士毕业生说我太天真了，他认为在MIT有学生因学习压力大而自杀是很正常的事，没人自杀才不正常呢，否则MIT也就不成为MIT了。

　　天，不知是我天真呢还是他天真？看来，学生的减压，在全球高校都是个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