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锅炉厂工人上街抗议

陈励志

7月29日（星期二）湖北省武汉市原国有企业武汉锅炉厂(以下简称:武锅)上千职工发起堵路抗议，抗议厂方出售市区厂房获利，将工厂搬到郊外使近千员工面临失业。这是三周内武锅工人第三次发起堵路抗议。事实上之前在7月10日和7月13日,武锅工人已经两次走上街头表达诉求并遭到了当局的压制。
武汉锅陆厂成立于1954年，是由苏联援建的“一五”计划重点项目。作为具有50多年历史的老国有企业，其鼎盛期原有职工人数超过一、二万人。武锅属于武汉原四大武字头企业（武钢、武船、武重、武锅）之一，在全国的锅炉行业也曾属于四巨头（哈锅、上锅、东锅、武锅）。武锅于1999年正式在深交所上市。2000年到2004年期间，生产规模持续超常发展，产值到达24亿元，但年利润不过1000万元。内部官僚管理层利用转包、虚开成本和损耗、外包等方式大量侵吞国有资产。2004年10月武汉市政府将武锅85%股份挂牌拍卖转让，2005年初法国阿尔斯通集团（ALSTOM）与武汉市进行接洽。经过2年左右的谈判，2007年10月阿尔斯通集团以3.39亿元购买武锅51%股份（共计15171万股，每股2.21元）的收购武锅公司，但当年股票市场上武锅每股峰值价格达到8元多。武汉市政府急于贱价出售武锅，甚至在并购案遭到搁置（因为正逢“凯雷集团”收购“徐工”搞得民意沸腾，导致所有装备行业并购案都被搁浅），还主动排除高级别官员与阿尔斯通的人员一起前往北京关说和勾兑。其中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希望尽快将武锅迁移，而能利用其所占据的宝贵土地（并购完成后武锅必须尽快迁往市郊开发区—东湖高科技园区—也是并购协议中的重要条款）。
之后，武汉市政府决定将位于市中心内环线武珞路、雄楚大街之间的武锅原址开辟为商用和住宅用地，构成所谓的“中央生活区”以适用于“城市主流阶层”。据消息指，土地转让价格超过36亿元。虽然企业性质发生变化导致员工身份转换，但当时提供的补偿金数额过低而且买断价格过低。当时为安抚员工，无论是政府方面还是阿尔斯通都宣布在数年内不会裁减员工。根据当初双方签定的《股东协议》，自协议生效之日后的第四年及第五年，非经武锅集团事先书面批准或同意，阿尔斯通中国和阿尔斯通控股任命的非独立董事不得在董事会投票批准有关阿尔斯通中国和阿尔斯通控股或武锅B 高级管理层提出的在十二个月内减员达武锅B 正式全职职工总数的百分之十五以上的任何裁员计划的决议。但就在2009年4月工厂开始搬迁往新址开始后，阿尔斯通管理层就宣布要调整；7月1日正式发文宣布580名员工下岗，不再续签合同，其他员工也一律转为3年以下的短期合同。
而且被宣布裁减的员工都只能领取2-3个月的补偿金，一些工作20、30年的员工补偿金不过4000、5000元。这一出尔反尔的做法，引起了员工极大不满，但武锅集团和阿尔斯通管理层间又互相推委，拒不与工人协商。员工们普遍认为这一批580人的裁员是确定无疑的，而后头还有二千余工人注定是同样的下场。因为新的厂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人员，也没有这样多的岗位。之所以先期裁掉580人，是因为若二千多人一次裁掉，势必掀起更大的抗议浪潮，所以厂方想出了这样一个一刀一刀分批解决的办法。　　
由此造成7月10日，300多武锅员工走上街头表示抗议，堵塞武珞路两小时左右，当局派出近百名警员强行疏散工人，并逮捕一名。7月13日，800多名工人再次走上街头表示抗议，再与警方发生推搡，2名工人被捕；此后政府方面派官员与工人协商却一味推搪。7月13日下午2点，市总工会牵头，召开由股份公司领导、集团公司领导、股份公司工会领导和300余员工共同出席的大会，员工推荐出了11名代表，就《武汉锅炉股份有限公司分流安置方案（草案）》提出各自的意见和建议，当时公司方面答应15天内给予回音。但直到7月29日还没有任何回音，于是工人不得不第三次走上街头。
7月29日上午，近千武锅员工第三次走上街头，向相邻不远的省政府、市政府示威，工人们打着“反侵权、要人权、争生存、保家庭”、“承诺兑现，还百姓出路”等横幅，站在马路中央，令交通瘫痪约三小时。当局出动数百名防暴警察到场驱散示威工人，其间一度发生肢体冲突，至少有一人被捕。十几天内（直到7月31日），每天也有大批的全身黑色衣帽的警察学校学员在路口旁的江天大厦内 “陪伴着”在路口静坐的工人，以防止工人们再次堵路。到了黄昏，当工人中的积极分子撤下横幅准备回家时，混迹人群已久的“便衣”纷纷尾随，试图记下这些“积极分子”的家庭住址。有的聪明工人就带着他们在锅炉厂的宿舍区兜圈子，把他们甩掉，还有的工人故意走到附近的亚贸商场里去，在商场里把这些跟梢的甩掉。不幸被跟上的积极分子，晚上甚至在半夜2点会有警察上门，名为说服劝说，实则威逼利诱。
当工人的抗争并未停止，他们仍然在积极串联，表示不会轻易放弃斗争，必要时仍然会走上街头抗议，同时也呼吁各界支持工人维护权利的人士在法律等方面给予支持。
呼吁：所有社会主义者和左翼力量都应该支持和声援武锅工人的斗争，并指出只有工人通过自我组织建立真正属于工人自己的民主的独立的工会才可能维护工人权益。而且在经济危机条件下，资本家与官僚会采取种种手法将危机转嫁给工人阶级和普通劳动群众。只有通过群众性的自发组织与运动才能维护劳动者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