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处女行”惊异多:美女和阶级

hongshu

　　

　　把行李送到 Taxi里面是搭乘出租车诸多环节的一环

　　我第一次来印度（处女行）恰好是搭乘“处女”航空公司的班机（ Virgin Atlantic ：中文注册商标名为“维珍”）。

　　二月，因为天气相对凉爽，是印度的旅游旺季。但飞机降落在孟买，我走出机舱门一刹那的感觉就像在家打开洗碗机一样，湿热空气迎面扑来。孟买机场建筑没有统一风格，显然是不同时期由不同建筑队建成，不是时髦的钢架玻璃结构，有的建筑看上去就像中国的县水泥厂。

　　下了飞机搭乘出租车很有意思，先去办公室登记交款，取个发票，然后有个人上来帮忙拿行李，把我引到出租车那里。出机场的时候岗哨还要把出租车拦截下来，要把出租车发票撕个小角，然后我才开始了从机场赴旅馆的车程。

　　处女行

　　

　　孟买路边的棚户，换在中国，就应该是类似上海的石门二路两边的街景(BBC)

　　搭出租车的手续繁琐快赶上我申请印度签证。虽然签证颇费周折，但是出孟买机场却出奇地迅速，因为有专人负责队伍秩序，还有专人把排队者引到指定柜台。当然出关后还要给最后一道岗哨交一个过海关发票。

　　劳动密集性提高了海关效率，官僚密集型延长了签证时间。难怪印度被称为“发执照官僚”(licensing Raj)，现在推行自由市场经济的印度政府正在下力气改变这个状况，试图减少繁文缛节，为经济松绑，吸引外资。

　　同印度出租车比，北京出租车司机在车内挂个吉祥符或毛泽东像只能算minimalist 。这里出租车前面都布置得像个小庙：神像、莲花宝座、香火、鲜花、挽联、应有尽有。

　　如果说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开车像舒马赫兄弟，那么咱得说孟买司机的风格更像汤姆﹒克鲁斯在电影《壮志凌云》(Top Gun)中开F-14战斗机。一路上汽车争先恐后，但司机对速度和车距的判断发挥得淋漓尽致，那种在毫厘间仍然游刃有馀的功力丝毫不让中国古代的庖丁。

　　

　　我住的旅馆外孩子在打板球（孩子打完球走了： -））(BBC)

　　孟买

　　孟买的繁华在印度就像上海在中国，可从机场到旅馆几十公里的路上，看不到几座外表鲜亮像样的建筑。我旅馆所在地区可能勉强算是中产阶级居住区。进了旅馆才发现房间不像网上宣传的那样能够上网。进房间才发现，全套洗浴设备除了水龙头，就是一个大塑料桶和一个塑料杯。

　　我突然觉得很幸运，幸亏我从飞机上拿了赠送的塑料袋，里面有牙刷、牙膏，还有其他零碎东西，好像都能排上用场。

　　附近据说因为商业活动升温，房地产涨势很旺。我走到街上捡漂亮地方拍了些照片，可看着就像是改革开放前的广州、上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街头有光脚的孩子打板球，人行道上有不少抱头睡觉的穷人。

　　

　　一个和平主义的瘾君子和睡在路边的男孩(BBC)

　　总之，人气旺是我初来乍到印度的感受，就像你到英国和爱尔兰这些地方觉得当地草木旺一样，到处是绿草，从砖缝和水泥缝里都往外挣扎着长草长树。这里的人也是这样，繁忙道路边、高架桥下和交通环岛当中的简陋棚舍，都是穷人的栖身之地。在街上不愁没人主动上来跟你搭讪，愿意提供各种各样的有偿帮助。

　　最后（ last but not least），在印度当百万富翁的机会比中国起码大4倍。这里一美元换40多卢比，换汇出来我就有了腰缠万贯的感觉。

　　

　　孟买湾附近的中产阶级住宅区

印度的美女和印度的阶级

　　来孟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坐着牛马拉的大篷车，一路载歌载舞，到孟买，再来一出正义和邪恶的大较量，然后英雄救美人……

　　这是以前风靡一时的印度电影《大篷车》当中的动人故事，估计也是宝莱坞（Bollywood，印度电影业的代名词）大部分电影的模式，就像带五花八门调料的印度烹饪，宝莱坞电影能把不同的题材要素，歌舞、爱情和暴力都柔和在一起，天衣无缝。

　　此次来孟买飞机上的印度空姐个个的相貌和身段和电影明星一样令人赏心悦目，比最近在英国真人秀电视节目中大出风头的宝莱坞女星谢蒂﹒希尔帕(Shilpa Shetty)并不逊色。印巴人是英国第一大少数族裔，我在伦敦就接触过许多印度人，这次宝莱坞影星上英国主流电视节目，使我更想来印度看看。那向往程度虽然比不上当初唐三藏来印度取经的真切，但也像平时看惯了丰田车，一旦有机会访问日本的丰田车制造厂一样兴奋。

　　谢蒂﹒希尔帕在真人秀节目中受欺辱和围攻，受到观众同情，引起了国际关注。但她从始至终表现出的雍容典雅征服了英国观众。在真人秀节目中的几个读书不多英国姑娘因为欺辱印度女性，涉嫌种族主义，在英国公众眼中成了“恶人”。

　　英国媒体就报道过，这位宝莱坞女星身家千万，平时在家光服伺她的佣人就好几个，做美发、烹饪、卫生等不同分工。可见雍容典雅风度背后是有代价的。不过英国的真人秀节目把各种人放在一起，起码体现了某种平等。很难想像在印度能够把社会地位那么悬殊的人放在封闭环境当中一起生活。来印度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谋生艰难的人。在孟买街头那些穷人生存状态之基本让我吃惊，但都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可以俯瞰孟买湾的中产阶级公寓楼(BBC)

　　集权和民主

　　通常人们比较中国的集权和印度的民主，在比较民主是否有利于经济发展的问题上，争论很多。但争论较少的是，印度的民主制度在印度独立后避免了大规模饥荒死人，而中国却在大跃进急剧工业化后发生了大规模饥荒死亡。

　　但在印度的所闻所见让我觉得印度的食品问题是一种细水长流的问题，贫穷问题也是如此。一样的穷人，如果以同样基本的条件生存，在中国，特别是温带和亚寒带的北方就生存不下去。但是印度经济学者说，印度虽然没有大规模饥荒，但是营养不良状况比南撒哈拉非洲还要严重。

　　

　　孟买市区的一个火车站(BBC)

　　在孟买繁华的商业区我看了那里的还不算贫民区的陋室，里面的住户月收入3千多卢比，不到100美元。一家4口的房间不过两个双人床大小，分上下两层。这些简陋住户都没有门窗，房子之间的狭窄过道有的仅能容一人通过。邻里家的小孩互相走串玩耍，让你难辨谁是被访人家的孩子。但这些人，包括那些住贫民窟的人们，可以把子女送进免费的国家学校学习，也有免费医疗。

　　我进过一个收入是前面穷人几十倍的中产阶级家庭，里面布置同中国城市中上等家庭，一般的英国家庭无甚差别，风格不同而已。我也看过孟买海湾的富人区，有单幢别墅，有公寓，还有政府部长居住的像宫殿一样的房子（那里不准拍照）。宝莱坞明星大宅门口一般都戒备森严。

　　我去的富人区建在临海的山坡上，附近有公园绿地，林木茂盛。 富人把自己的子女送入各种昂贵的私立学校，这点和英国一样。

　　种姓和等级

　　通常人们一提印度就说印度的种姓制度和等级制度。1947年尼赫鲁憧憬印度未来的时候，除了说要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获得独立，还说独立的印度要消除阶级不平等，消除经济和社会不平等。60年过去，印度牌的“社会主义”并没有像苏联和中国那样通过肉体消灭和思想改造消灭过哪个阶级。

　　应该说尼赫鲁的理想大部分没有实现。有印度人说目前推行市场经济改革的印度政府正在进一步加大社会贫富悬殊，但是有哈佛商学学位的印度财政部长说，市场经济是增加社会财富的最有效途径，也是消除贫困的最好途径，尽管他仍然信仰是实现社会公正的社会主义。

　　

　　糟糕！BBC借给我的照相机无法把奔驰的火车上的印度美女拍下来。(BBC)

　　印度政府似乎一直在朝此目标努力。印度人自己说种姓制的时候总是说那在独立只时已经就没有了，只不过人的传统观念和积习顽固而已。印度政府在招生和就业甚至采取份额制，保证下层民众的机会，搞所谓的“逆向歧视”(positive discrimination)。

　　我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外表十分“印度化”的意大利妇女，她在此问题上对印度政府十分体谅。她喜爱印度，已经在印度居住了25年。她梳着和印度妇女一样的发型，戴一样的首饰，眼睛同印度人一样深邃闪着亮光，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像印度人一样习惯性地摇头。

　　在孟买还有机会和几个来访的中国商人交谈，他们谈到印度的等级制度和贫民时不自觉地流露出道德优越感。我问他们在集体歧视问题上如何比较中国和印度，中国农民和农民工在城市没有平等待遇，子女就学不平等，医疗保健不平等。面对记者的所谓“挑战性”问题（撇开行话，其实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中国商人也显示出高超素质，马上开始避实就虚，把讨论上升到哲学层次，跟我讨论起应该如何正确思考和观察的认识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