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文明对话 黑中共压力无形/马晓霖

刘国奋

奥巴马当选一年有余，上任10个多月，但是，他掀起的黑色旋风才刚刚开始。这个充满活力的黑人政治家，借助民众求变求新的东风，利用互联网这个时尚武器过关斩将，入主白宫，随即开始重建软实力、修复美国国际形象的新历程。这个历程显然不是坦途，而是苦旅，需要他承受压力和付出代价，因为美国公众未必理解政治家的苦衷。这一点，从他最近备受诟病的“二鞠躬”可见端倪。

11月14日，奥巴马首访日本并会见天皇明仁时，弯下他那比对方高出 20公分的身躯，几近九十度大鞠躬。此景见诸媒体后，奥巴马立刻后院起火，从电视台著名主播到普通网民，纷纷指责他“卑躬屈膝”，有辱国格，甚至挖苦他低头“为日皇擦鞋”或“捡拾日元”。今年4月伦敦G20金融峰会期间，奥巴马在会见沙特国王阿卜杜拉时身体也弯成虾米状，形同鞠躬。随后，美国媒体一顿炮轰，也是抨击他低眉顺目、点头哈腰。

奥巴马的“二鞠躬”遭遇板砖，无非这么几点理由：日本曾经发动珍珠港战争，作为被侵略且战胜日本的美国，其元首怎能对宿敌如此恭敬？沙特是个穆斯林君主制国家，民主、自由的美国，其元首怎能对其君王低三下四？这些表态，虽非美国社会的主流，但也足见狭隘民族主义、大国沙文主义和西方中心论还是很有市场的。美国的世界观、价值观因为遭遇东方礼仪而被奥巴马给撞疼了腰，不满也情有可原。

文化差异决定了世界的多样性，也容易造成人们的误解和分歧。奥巴马这个含有非洲血统、在东南亚长大的年轻总统，在发表诸多谦和的政治演说后，无非想通过小小的个人行为艺术印证他对其他文明形态的尊重。作为东方人，我看奥巴马的“二鞠躬”很合情理：同为国家元首，但奥巴马面对的是两位长辈，礼多人不怪。面对如此大礼，我想，日皇和沙特国王内心会对这位晚辈总统存有不一般的敬意。《孟子》云：“惟仁者可以大事小。”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总统，奥巴马如此谦卑地对待两个“小”国之君，其矫枉过正式的姿态，不就是要证明他重建美国软实力的真诚吗？

其实，这种谦恭也非奥巴马独创。30年前，尼克松总统为打破美中关系坚冰，不但主动访华，而且脚一落地就远远把手伸给迎候他的中国总理周恩来，成为美国表达善意的经典镜头。随后，尼克松以小学生的谦虚姿态向毛泽东主席多次讨教，满载而归，为中美关系正常化奠定基础。

小布什在任8年，傲慢与偏见成为他执政的主旋律，也因此滥用了“911”事件后世界给予的同情和支持，不但折损了美国的硬实力，还销蚀了软实力，个人形象也颇为不佳。离任前的扔鞋事件，反倒因小布什的宽容与幽默为他赢得不少掌声，虽然于大事无补，但再次印证一个道理：强不凌弱，大能事小，则天地自宽。

回到奥巴马的“二鞠躬”，我们可以预期，当美国人适应了东方式的低调与谦和后，不但美国能重建软硬实力，而且世界还会变得更加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