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这几年一直在搞公民教育

李庆明

我们学校这几年一直在搞公民教育，这是挺敏感的。五年前我就搞了一个德育宣言，提出要区别于传统教育。我们的老师为我捏一把汗。3年前我们又搞了大型的公民论坛，请来了朱学勤、秦晖等一批学者来演讲。

到底什么是公民教育？杨东平最早编了一本新公民读本，但不准上架，教育部、中宣部对这个东西特别敏感。中国传统里面没有“公民”这个概念，中国也没有公德这个概念，公民、公德都是梁启超从日本传过来的。没有公共领域，就不会建立现代意义上的公民教育。所谓天下为公、大公无私，都是国家意义上的，不是现在公的概念，这个公和现在的公民本质上完全是对立的。

我受徐教授提出的“三爱”启发，提出了“五爱”，即爱自己、爱青年、爱大家、爱国家、爱世界。还有另外一种表述，第一叫做公民人格独立；第二个要遵守公德基本伦理；第三个就是公益慈善精神；第四个就是公共事务参与；第五个就是公理世界认同。

首先强调教育的独立性、学生的独立性、教师的独立性。当然学校独立是很难办的，学校现在还是一个附庸。我可以用学校内部的东西来保障学生的独立、学生的自由发展、教师的独立、教师的自由发展。校长不应该有行政的意识，这样的话教师更有自由度，学生可以有发挥的自由空间。有一些专家来我们学校，很多初中生都来听课，他们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些孩子们在思想上很有独立性。

第二个就是公德基本伦理，这也是一个世界难题。中国人是没公德的。比如说公民陋习的问题，建国以后比建国以前问题更大。蒋介石搞新公民运动，他败走大陆，到了台湾之后做得非常好。公德指的是消极伦理，消极伦理就是自守，你不能做的东西。比如说你不可以在公共场合拖鞋、吸烟、穿便装去剧院。中国人很自由，可以带孩子在剧院里面跑，比欧洲、美国还要自由。在电梯里面，一旦进来人就不能大声说话，这就是我们说的底线道德、自守道德，公益慈善是积极伦理。

比如说公理世界认同，如何处理爱国主义和人类大同之间的关系，民族主义和人类普适价值之间的关系，这是非常严峻的问题。我们要防止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化，反对狭隘的爱国主义。

我们有一套行为养成的评价体系，就是把它常态化了。我是建议取消品德课的，品德课是没有载体的。公民的德育教育有一个载体，比如语文教育强调公民教育，历史教育一定要强调公民教育。我现在在编一套新语文教材，我请了不少人。把现行的语文教材作为训练体系，我自己有一套东西加进去。小学一年级九课语文课，我拿出四堂课教教材，其余的就用我们自己编的东西。

主题教育完全是我们自己的，比如说生命教育、生态教育、海洋文化教育。除了一些大主题还有一些小主题、纪实性的主题，比如说9.11事件，比如说抵制家乐福、抵制日货，这些大事件要捕捉它、不要放过它。有讨论、有影视，进行非民族主义的爱国主义教育，我们做得很大胆，我觉得我们对孩子是负责任的。《中国可以说不》里面胡说的太多，没有学理依据，会误导很多人，代表他们自己，不能代表任何的中国人。

还有社区教育，把公民教育渗入到社区里面去。把公民的服务走进社区。我们叫做文明社区、公益社区、书香社区，联合国有一个项目叫CCCDA，就是儿童的社区参与，这样就不是局限在学校了。我们重视课堂之外的阅读，日常文化境遇中的道德养成等。9.11事件我们会全校聚会，像汶川地震一周年我们也会搞一个仪式。比如说矿难、哪个地方瓦斯爆炸，哪个地方恐怖袭击死了多少人，会穿插这些事情，放的音乐是维也纳儿童合唱团唱的。我们每天早上有一分钟的默祷，默祷世界和平、人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