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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问道(三)悲悯
陆青在昭觉寺一呆就是三天。
昭觉寺的住宿很便宜,一说是来求法的,那年轻的知客僧人大是热情,大开方便之门。尽管陆青还没有皈依,还不算是佛教的居士,知客僧也按照佛教内部的居士热情对待,住宿每晚三元钱,在斋饭大厅吃饭每顿二元钱。那僧人一边给陆青登记住宿,一边赞叹陆青有佛性,这样年轻就有求法之心,并恭喜陆青来的正是好时候,本寺的方丈、著名的汉地黄教大活佛,清定上师,正好从西藏归来,陆青正可以皈依上师,好好修行佛法,将来一定会证得正果的。
陆青喜出望外,暗喜上天可怜自己,终于和佛法接上了缘份。
随知客僧来到居士楼,陆青在这里竟然又遇到了不少来寻道求法的年轻人,山南海北,五湖四海,很多都是慕清定上师之名而来昭觉寺,希望皈依上师,修行佛法。陆青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和这些兴趣相投的同龄人在一起,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陆青在这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佛教和密宗的知识,大开眼界。
陆青在昭觉寺的法物流通处请了一张清定大和尚的法照,上面赫然竟是一尊地藏菩萨的法身像,头顶光环,左手持明珠,右手持锡杖,坐莲花台,法相庄严。寺里的僧人们说,那是去年清定大和尚为显密圆通殿中千手千眼观世音圣像开光时,有居士为清定上师拍照,结果照片洗出来竟然是一尊地藏菩萨法身像,众皆哗然,皆视清定上师为地藏菩萨的化身。此事顿时在川中乃至整个佛教界传开,每日从全国各地来昭觉寺拜偈清定上师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据说拜在清定名下的俗家弟子有数万之多。
陆青对此当然也是诚惶诚恐,奉清定上师为神明。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昭觉寺的钟声悠悠,唤醒寺中的僧人居士和男男女女的信仰者,这是黄教僧人们的例行早课,集体上殿举行法事,并念诵《上师颂》等黄教大众经典,这个功课没有局限,对所有的来访者都开放,说是与众生结善缘的。陆青也和其他信众一起参加了早课,见到上师头戴法冠,袈裟披身,端坐中央法座,领颂经典,虔诚的僧人与信众齐声应和,念诵经典的声浪如海,此起彼伏,在香烟缭绕中更显出宗教的神圣与神秘。
早课结束的间隙,陆青们一一来到清定上师的法座前,磕头作揖,顶礼活佛,呈上财物作为供养,活佛也为他们摸顶加持,侍者在一旁递给他们一个装有法名的红包,他们就算正式成为上师的弟子了。陆青现在正是穷光蛋一个,实在拿不出多少钱,咬咬牙,在红包里包了三十元纸币,这是密宗的规矩,不能够破例,别的师兄们可都是几百上千的拿,都说钱拿的越多,功德就越大,谁不想多积功德啊。陆青在呈上供养的时候,悄悄的偷看了上师一眼,见他身材瘦小,相貌清正,面目慈祥,一点没有九十多岁老人应有的苍老与昏昧。
陆青他们接下红包,赶紧退出法殿,因为这些黄教的僧人要开始進行下一轮的宗教仪式,颂持密宗经典,只有被授与密乘灌顶的僧人和居士才可以留在这里,陆青他们自然不能够呆在此处的。
陆青打开红包,看到自己的法名,乃是“释智空”也。
早有管事僧人过来,引领他们来到办公室,给他们办理佛教统一制定的皈依证,从此以后,他们就是被正式承认的佛教居士了。
陆青在昭觉寺感受了令人熟悉的宗教氛围,他也觉的奇怪,只感到今天看到的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好象这一切都曾经在某一个梦中出现过,那个梦里的自己和这些僧人一样,穿着红布的袈裟,与大众一起做着与今天几乎一模一样的法事。
也许,自己的前世就是和尚吧,陆青想。
接下来的时间,陆青仔细参观了昭觉寺里的各大殿堂,大雄宝殿、地藏殿、弥陀殿、圆通殿……一尊尊庄严肃穆的神像,一声声虔诚的佛号,都强烈的刺激着陆青的感观神经,这是陆青第一次这样怀着神圣而虔诚的心态来观赏寺庙,仿佛有一些东西从记忆的深处苏醒过来,在遥不可及的悠远时空里轻扣陆青的沉睡的灵魂。
中午,陆青一个人坐在圆通殿外的空地上阅经,乃是《地藏本愿经》,只把陆青看得痛哭流涕,浑身汗毛耸立,地藏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胸怀将陆青完全的征服。陆青的心里暗暗发誓,今后陆青也要如地藏一般,地狱不空,不证菩提,发愿要修行佛法,普渡一切父母众生。
夜晚,子时,陆青来到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打坐。
因为陆青明天就要离开昭觉寺,坐上回单位的火车,千里万里的路途遥远,恐怕难再相遇昭觉寺,陆青的心里依依不舍,唯有在这大雄宝殿前,打坐入定,多感受一下佛门圣地的强大气场,以感怀之。
子时的昭觉寺,寂静无声,除开寺中精進的僧人居士还在禅定打坐,一般的人都已经安睡了,大雄宝殿前的几人合抱的黄角树静默无声,枝叶宽广如巨大的宝伞,泛着青光,天空幽蓝如洗,繁星点点,好一个万籁俱寂的佛门静地。
陆青方才坐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但见陆青呼吸之间,有一轮淡淡光辉轻轻钻出陆青的胸前,来回旋转,赫然竟是一个闪动着神圣光辉的小法轮,但见着法轮上升到陆青的头顶上空,陡然涨大为一丈方圆的大法轮,威威旋转间,投下一道薄如轻纱的白色光明,将沉睡中的陆青笼罩在光柱之中。
大法轮之上,一位金色光明的尊者巍然显现,盘坐在金色的莲花座上,慈悲法眼,洞观天地万物,悲悯着芸芸众生的未来。
但见,昭觉寺里在常人凡胎肉眼看不到的同时同地,金光如海浪,一波一波,遍及苍宇,光明海里,昭觉寺中的众神圆光如日月,齐聚大雄宝殿前,向法轮上的尊者顶礼,赞叹,天花如雨,梵音流荡,檀香遍地。
但见沉睡的陆青的身体中突然离体而出一个人形,光芒闪动,竟是和沉睡的陆青一模一样,这光芒闪动的陆青与昭觉寺的众神一起,向空中的法轮膜拜不已。
慈悲的尊者散放着金色的光明,注视着地上沉睡的陆青,圣者的目光海里唯有无穷无尽的悲悯。
这一刻,宇宙茫茫,唯有这圣者的悲悯充满天地无极。
***《苍宇劫》第一章:问道(四)友谊的光辉
陆青的单位没有为难陆青,陆青的父亲千里迢迢赶到机械厂向厂领导求情,其情可悯,可怜天下的父母心,谁不呵护自己的孩子呢,谁不希望孩子有一个幸福的现在和将来,年轻人嘛,出错是难免的,回来就好,机械厂的书记对陆青一番语重心长的训导后让他回去上班。
陆青的归来让陆青的朋友们很是高兴。
白飞与红凌小两口子备下丰盛的酒菜,约上刘剑锋,三人给陆青洗尘接风。
山区小县城的郊外田野纵横,满是晚稻收割后的苍凉,远处丘陵起起伏伏,小河绵绵延延,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夜空里稀稀疏疏的星月一样,清清冷冷,而机械厂郊区车队的宿舍区里,有一处灯火却气氛热烈,温暖如春,这是白飞和红凌的家。
白飞、刘剑锋和陆青是同时从外地分配来机械厂的学生,白飞是省内中专毕业,而刘剑锋、陆青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三人同一批来到机械厂,关系十分要好,缘份着实深厚。红凌与白飞原是老乡,白飞在省城读中专时两人就相恋了,等到白飞毕业分配,红凌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这个山区小县,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四个人的筵席甚是热闹。
陆青在峨眉山练习辟谷,先日食二餐,每餐二两,再慢慢减至日食一餐,每餐一两,体重从一百二十多斤直降到九十六斤,只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菜青,走路给人的感觉好象脚底轻浮,没了重心。加之陆青从峨眉山背回来一个稻草编织的蒲团,配上峨眉山气功大学发的绣着莲花和太极的深蓝校服,这个怪异的形象着实让娇小玲珑的红凌脸上红霞飞舞,忍俊不禁,笑痛了肚子。陆青的脸上挂不住,讷讷的说:“红凌,你别看形象不好看,可是学到了真本事,我现在可以给人治病呢,不信你试试!”
红凌大奇,道:“有那么神奇吗?我不信。”
红凌自幼多病,身体虚弱,平时稍微不注意,风吹一下就要感冒,家里的药塞满了抽屉,一听说陆青学了治病的手段,自是拉着陆青演示演示。陆青二话不说,立马运功,采集能量,给红凌一顿捣鼓,把峨眉山学来的什么气针、一把抓、排病气、光照法一并统统用上,一边治一边问:“有感觉没有,有感觉没有?”
红凌奇道:“嗨,嗨,真有感觉,麻麻的,是舒服多了也。”
陆青得意洋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俨然有一点气功大师的气派了,飘飘然之中,仿佛从峨眉山一下来,自己已经镀金了。
红凌大笑,道:“这下好了,我以后也不吃药了,有问题就找你,几下就治好了,你可不准推哦!”
陆青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回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旁边的刘剑锋皱皱眉,没有作声。
刘剑锋身材高大,天庭饱满,剑眉飞扬,他和陆青一样,也是气功爱好者,他所习练的功法叫“真气运行法”,是一种道家经络真气运行的法门,在当时的气功中也是比较早出现的功法,主要是自己修练功法,锻炼身体,没有谈到给别人治病,当然,若是比起眼下的这些神乎其神的功法,名气自是差了一大筹,但是刘剑锋在大学时代就练真气运行法,曾经有强烈的感受,据他自己说,已经通了小周天,气感强烈,精神充足。修炼的事情,原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刘剑锋实在舍不得丢掉这门功法,再说,刘剑锋总感到现在的这些功法实在吹的太玄,三天就能够给人治病,五天就可以传功,这些很难让刘剑锋接受。在刘剑锋的思想观念中,给人治病是要损耗自身的功力的,所以在这些年里刘剑锋虽然也接触了很多种类的气功,却还是一如初衷,保持着大学时代的功法修练。
其实,在刘剑锋的印象里,在眼花缭乱的气功杂志所介绍的林林总总的功法里,刘剑锋倒是认为陆青以前所习练的法轮功是一门很特别的功法,尤其法轮功所提到的修炼要按照“真善忍”的标准去修炼心性,这让刘剑锋非常认同,至少,刘剑锋认为法轮功是一门很正的好功法。
静静的白飞在一旁只是微笑,气功这些东西他一概不懂,做个旁观者也很好。
四个朋友举杯畅饮,欢乐开怀。
陆青兴致勃勃,给朋友们大侃峨眉山海经,谈到说峨眉山气功大学的学生宿舍里有一天早晨在床脚下发现一只面盆一样大蜘蛛,红凌惊奇的直吐舌,推断说那肯定是一只蜘蛛成了精吧,峨眉山乃天下名山,山川灵秀,山精树怪成堆,说不定那天又出来条白蛇修成白素贞都可能哦;陆青又侃到气功大学有一天从青城山请来了一个老道士来讲课,那道士会五雷法诀,会喷三味真火,这次大家齐齐摇头不信,说走江湖、卖艺杂耍、表演魔术的那个不是这样,电视里早看腻了;陆青接着侃到昭觉寺有一个俗家师兄给上师供养一次就供养了三千元,刘剑锋三人齐做夸张状,羡慕的齐声叹气,口水直流,叹道那三千元给自己就好了,怎么咱们就是穷光蛋呢,每月一百多元的工资还不够填人家牙缝呢。
最后,陆青谈起在峨眉山临走时听见高年级学生所谈到的最高最后的大师的传说。一时间,刘剑锋、白飞、红凌三人的心灵深处某个最隐秘而封印的地方好象都同时被什么东西弹动了一下,也不禁心弛神往,神思恍惚起来,说这几年确实是奇怪,怎么气功一下子这样热火朝天,冒出来的气功大师象地上的蚂蚁一样多,真要是出现什么传说中最伟大、最超级的气功大师那也是很可能的。
陆青兴致高涨,被酒精烧红的脸上渗出密密的细汗珠,说:“嘿,我有峨眉山气功大学的莲花功,传给你们,你们学不学?免费啊!!”
三个人相视一笑,拖长声音,齐声道:“不学——”
陆青冒汗,继续道:“那好,我有昭觉寺清定上师传授的密宗心法,你们要不要学?!”
三人笑出声来,做了一个怪脸,继续异口同声,道:“不学——”
陆青大急,一拍桌子,脱口而出道:“那我将来要是学了最后、最高、最大的师父的大法,你们要不要学?!!”
三人大笑,道:“学!!!——”
四人齐声大笑,友谊的光辉充满着这小小蜗居,灿烂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声波荡漾。四人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仿佛有几纸古老的誓约穿越了悠悠时空,轻轻碰触迷中世人那无数无数深锁的记忆,荡起几缕思维的灵光,转瞬间又消失在茫茫宙宇。
沐浴在友谊光辉中的四个年轻人不知道,在他们注定的将要来临的修炼传奇中,某一天,宿命中的他们会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谁,都决不后退半步,将今天这温暖的友谊之光辉完全的崩毁……
(5) 陆青的元神
金黄的丰收的秋天过去,雪白的凋零的冬天来临。
雪白的凋零的冬天过去,绿色的希望的春天来临。
这阳春三月的季节,天地造化之手正创造着一幅春之图画,以希望的绿色为主调铺满山川大地,姹紫嫣红的色彩随处泼洒,伴以莺歌燕舞,桃花红,梨树白,油菜花的金黄更是一块一块的锦缎,一切都在金色的阳光中透显着勃勃的生机。
陆青的心情也与这春天的景致很般配。
陆
青从峨眉山回来后,俨然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小气功师,从厂部到他所居住的三姑村,几乎都知道机械厂有一个从峨眉山学功归来的小伙子,很神奇,这小伙子用气
功给人治病很见效,什么扭伤、感冒、头疼等等小毛病一治就灵。当然,没过几天就又犯了。山区小城的淳朴人们也并不追究到底,至少当时给人解决了问题,就心
满意足了。
陆青很幸运,没有什么癌症之类的病人来找他,让他保全了气功师的美名。
陆青从峨眉山回来后就开始义务传授气功,当
然是峨眉山气功大学所传授的功法,叫“莲花功”,大伙好奇,一开始的时候来学练的人不少,在陆青宿舍前面的空地上一大早就有一大队人马跟着陆青练习动作,
但是寒冷的冬天来临,没有人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也没有人愿意在外面受冻,结果经过一个冬天下来,就剩下陆青一个人练了。
陆青的心里稍微有些失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修练的信心,他的业余生活除了看看从昭觉寺带回来的密宗经书,就是一心一意的修练峨眉山的莲花功,他想修成正果,其他人练不练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位的事情。
这天,白飞和红凌的家里来了客人,是红凌的母亲和二个姐姐,专门从邻县的乡下来看望红凌的,看望这个最小的闺女生活的怎么样,更是要考验一下女婿对待红凌是什么样的姿态,一时两口子的家里热闹非凡。
当然,住宿就成了大问题。
于是白飞晚上就到陆青的宿舍来住。陆青宿舍刚好有两间房,里间是卧室,外间搭了几张木板做灶台,电炒锅、电饭煲一放,就是厨房了,白飞一来,把厨房的木板一拆,就变成了简易的木板床,垫絮一铺,被子一盖,正是一个美梦安乐窝。
繁星高挂天穹,郊外的山野宁静而安详,这是一个万籁俱寂的好夜晚。
白
飞因为丈母娘的圣意难测,思来想去,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数一数窗外的星星吧,不是都说睡不着觉数星星就可以安眠吗?现在白飞也只好用
这个办法强迫自己睡觉了。看着窗外起伏的丘陵山峦,数着眼睛能够观测到的一块墨蓝天空里的繁星,白飞渐渐的合上了眼睛,但是,白飞的意识却很清醒,奇怪的
很,自己明明已经闭上了双眼,屋子里的一切却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白飞看的很清楚,他看见外屋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屋外黑漆漆的仿佛有什么诡异的事物在窥视着自己,白飞好象还看到了一双非人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顿时,白飞吓的汗毛倒立,冷汗涔涔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屋外一滚而進,上到了白飞的身上。
白飞吓的大叫,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眼皮也睁不开,身子也动弹不了,那黑东西如千斤重物压在了白飞身上,白飞甚至能够感触到那东西冰冷的气息和粗糙的皮毛。
白
飞从小生在农村,常听村里的老人们讲故事,都是些山精、树怪、鬼魂之类的灵异传说,小时候他和村里的小孩子一样常常是不敢听,又想听,听了之后就吓的不敢
睡觉,害怕一旦睡着了那可怕的鬼怪就会来抓走了自己的魂儿,后来逐渐长大念书,学习了唯物主义,相信了现代科学,就不再相信这些鬼怪的传说了,知道这些都
是封建迷信,是落后迷信的老人们编造的吓唬小孩子的故事而已。
现在的情形却分明就是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鬼上身”!!!
白飞吓的魂飞魄散,唯有大叫:“陆青救我!!陆青救我!!”在白飞的印象里,陆青成天神神怪怪的,又是佛经,又是气功的,想来该是能够救救自己吧,何况离白飞最近的也只有陆青,虽然白飞的声音发不出来,白飞的意念却是如此强烈的呼喊着陆青。
但见陆青里屋的门“吱——”的一声应声而开。
白飞的救星,可爱至极的陆青真的出来了!!
但
见陆青浑身散射着淡淡的光辉,柔和而温暖,在白飞的眼里分明有着强烈的神圣感觉,这光辉中的陆青走到白飞床前,微笑着,说道:“不要怕,不要怕——”,一
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将白飞的手掌握在手中,用迸射着金光的手指在白飞的手掌上写了两个字,白飞看的很真切,乃是金光闪闪的两个“佛”字,左右手一边一
个。
白飞刹那间好象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双掌对自己身上的黑东西用力一推,金光暴涨,那东西顿时逃遁的无影无踪,白飞身上的千斤重负也同时消失。白飞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但见窗外的星光依然灿烂,里屋和外屋的房门依然关闭着,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安静,刚才的一切都好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当然,也没有陆青那浑身发光的身影。
原来是南柯一梦啊!不,不,决不是梦,白飞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如此的真实,那冰冷的气息、那粗糙的皮毛、那魂飞魄散的恐惧……绝对不是梦,白飞坐起身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内衣,这衬衣早已被汗水湿透了。
白飞这一夜是再也睡不着了,那鬼物的恐怖和陆青的神奇,还有丈母娘的圣意难测,交织在白飞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一个漫长的夜晚白飞就这样捱过来了。
当
黎明的光芒裂开东方的天际,春天的早晨在鸟儿们的欢快鸣叫中苏醒,陆青已经在自己的宿舍里屋练完了功,他推开房门准备洗漱,洗漱完毕再到村东头去吃早点,
然后就要开始骑上自行车到机械厂上班了,新的一天将要开始了,哪知刚打开房门,白飞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待了,奇怪的很,这懒虫今天起的比自己还早啊,太
阳从西边出来了。
白飞见陆青出来,大喜,抓住陆青的手,连声道谢,并大声赞叹陆青的功夫了得,真是神仙一般。
陆青大奇,丈二摸不着头脑,道:“白飞,你是没睡醒,还是睡糊涂了?你说的什么啊?!”
白飞遂把昨晚之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陆青,心想,我都已经说出来了,你该不会还要推说不是你吧?
陆
青沉默良久,他确实不知道昨晚之事,昨晚他睡的很好啊,没有听到什么白飞呼喊救命的声音啊,当然,就更不会象神仙一样去救他了,但是,看白飞的样子不象是
在骗人,那白飞看到的陆青又是谁呢?真的是自己吗?陆青一时间也恍惚怀疑起来,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再说,这般神奇的事情发生在我陆青的身
上,于陆青本大人的声威只是大大的有利,何乐而不为呢?陆青一边给白飞打着哈哈,一边打水洗脸漱口。
陆青一个上午都在想这件事情,思想开小差,连续把手上的机械图纸绘错了好几处,给科长好是一顿训斥。
下
班后,陆青骑着自行车慢行在回三姑村的路上,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山峦起伏含翠,煞是美丽可人,陆青突然灵光一闪,哎呀,该是我的元神已经修炼出来
了。陆青记的很清楚,他从南岳衡山的龙门派师父处抱回的道家气功的典籍里记载,“识神死,元神生”,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杂念纷纷的后天识神就被抑制
住,然后清净无杂的先天元神就能够产生,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元神还可以离开肉身,独立的做事情,这叫“元神出窍”,当然陆青就不会知道那元神去做什么事情
了。
陆青大喜,确定自己已经修到相当高的境界了,这元神出窍可不是一般寻常练功人能够办到的。陆青大喜之余,立刻回想起在去年冬季的时候,
陆青就曾经几次看到了自己的元神。因为冬季寒冷,有几次早晨到了练功的时候陆青不愿意起床,结果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陆青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从自己的身
体里坐起来一个自己,浑身发着淡淡的光辉,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见到他离开自己的身体,走到窗户边向下望。陆青知道他是想到外边练功呢,
但是他没有身体会很危险呢,陆青遂心想,好吧,我起来练功就是,你赶快回来,这意念发出来后,就看到那发着淡淡光辉的陆青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面,陆青遂起床穿衣,到外面开始一天的必修功课。
一直一来,陆青也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是自己修练出来的元神啊!!陆青大喜过望,看来自己的艰苦修练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陆青猛登自行车,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他的心情和这明媚的春天一样欢喜亮丽。他却不知道,与此同时,他那身体中那浑身发光的元神陆青,此刻也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发光的元神陆青心里正笑着叹气道:“哎,人啊,真是可怜又愚蠢的生物!!”
(本篇完,请关注下一节《三仰峰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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