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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不著,到詩壇一看,好家伙,紅袖妹妹在那兒因為看紅豆豆的詩歌而大喊高潮。我禁不起誘惑,也去紅豆豆的博客里逛了一下,看到一篇談戴望舒《雨巷》的文章,覺得很有意思,跟我們昨天討論的題目有點關系,所以想談談。
先談內。《雨巷》詩有點長 ,不錄在這兒了,可以查 http://www.hudie.org/wenxue/pinglun/huaijiu/yuxiang.htm
首先,我喜歡這首詩是因為它的畫面非常清晰,沒有突兀和不合情理的地方。這個不多說了。
然後是這個題材。試想,哪個少女不認為自己有很多哀怨?又不希望遇著一個寂寥的詩人?(三十年代鴛鴦蝴蝶可是很流行的。)又有哪個少男不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寂寥的詩人,然後希望遇見一個哀怨的姑娘?所以這個詩一出來就把少男少女先傾倒了。記得很久前看到過一個故事,是說一個姑娘後來見到戴望舒的大胡子,失望得大哭。看來她想象中那個寂寥的詩人應該是個戴眼鏡的文靜的白面書生,而且想象得如此投入。
第三,是詩里那個一詠三嘆。形容姑娘得用花,這個沒有問題。但是用什麼花來形容結著愁怨的姑娘呢?玫瑰,蘭花,海棠等等都已經有了固定的套子,不能用。丁香挺好,沒有個約定俗成,很小巧,也很香,所以是個候選者。但是我看到過丁香,怎麼都沒辦法把她和結著愁怨的姑娘聯系在一起。那沒關系。戴詩人不停地把她們兩者放在一起,重復敲打你的腦子,到最後一句,你深信結著愁怨的姑娘就是丁香那樣,用丁香比喻再恰當不過了。戴詩人也就成功了。
第四,是那個韻律,讀起來朗朗上口,節奏和主題也很合拍。你可以想象一下藤帥朗誦這首詩的聲音。
就是這個韻律是我下面想談的。紅豆豆博客里轉帖曹而雲文章的題目是“戴望舒不主張詩的音樂性。”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 ... 沒有人反對。
聯系到這兩天猞兄談到中文新詩不被包括在中國詩里,是因為其源頭在西方,我就開始妄自猜測了。是不是三十年代很多寫新詩的人首先把自己定義為西方大詩人們的門徒,並有意識地拋棄中國古詩里的韻律(我這兒不是說格律,只是一般意義上的韻律,大約摸說就是音樂性)?曹文說︰“《雨巷》寫于1927年,葉聖陶說是《雨巷》開了新詩節奏的新紀元,並不是一種到位的說法。杜衡在《望舒草序》中,說︰‘然而我們自己幾個比較接近的朋友卻並不對這首《雨巷》有什麼特殊的意見;等到知道了聖陶先生特別賞識之後,似乎才發現了一些以前所未曾發現的好處來。就是望舒自己,對《雨巷》也沒有像對比較遲一點的作品那樣的珍惜。望舒自己不喜歡《雨巷》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在寫成《雨巷》的時候,已經開始對他詩歌底所謂“音樂成分”勇敢地反叛了。’杜衡的說法恰恰說明了戴望舒不主張詩的音樂性是在寫成《雨巷》的1927年。1932在《現代》上發表了《論詩札零》才反對詩歌的音樂性。”
但是結果呢?努力的和收獲的不成比例。如果我說戴望舒最出名的詩就是這首《雨巷》,大概沒人反對吧?所以我想,對于中國的讀詩者來說,韻律是一個很重要的一點。流傳最廣的新詩,三十年代也罷,八十年代朦朧詩也罷,大部分是那些有韻律的詩。看來新詩完全西化,拋棄韻律是不行的。寫新詩的人如果不注意這一點,大概讀者會走得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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