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故事：世上已无张学良

rebecca

民国故事

世上已无张学良

傅国涌





1931年，当“九一八”事变发生时，《大公报》总经理胡政之正好在北平，9月19日早晨，他到协和医院访问了在那里休养的张学良，是事变后第一个见到张 的新闻记者。张在匆忙中对他说：“君来访问沈阳之新闻乎？实告君吾早已令我部士兵，对日兵挑衅不得抵抗。”张的话主要用意在于戳穿日本方面诬中国军队挑衅 的谣言。第二天（9月20日），《大公报》要闻版以《本报记者谒张谈话》为题发表了张学良的这次谈话，同时刊载了张学良19日的通电：“日兵自昨晚十时开 始向我北大营驻军实行攻击，我军抱不抵抗主义，毫无反响”。

“九一八”之后，舆论一片哗然，普遍指责张学良的“不抵抗主义”，辛亥革命元老马君武写了一首广为流传的打油诗《哀沈阳》：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再抱佳人舞几回。

很明显，这是影射“九一八”当夜，张学良沉湎于女色之中，抱着当时的影后胡蝶翩翩起舞。实际上，当天晚上，大病初愈的张学良在北平中和戏院看梅兰芳主演的《宇宙锋》，并没有跳舞。

不久，编辑马季廉将这首诗放在《大公报》附属的《国闻周报》底页补白中刊出。尽管这样的打油诗不无卖点，能增加刊物的销量，获得大众的青睐。但胡政之见到样本后，还是大为不悦，批评马季廉不该刊用此诗，并通知发行课停止发售这一期刊物。

1926年5月，《上海画报》创办人毕倚虹不幸病逝，孤儿寡妇生活无着，许多朋友纷纷伸出援手，其中最大的一笔捐款即来自张学良，他与毕倚虹只是因采访关系，偶尔有过接触，这是张有人情味的一面。他当时给继任《上海画报》编务的钱芥尘有一短信：

　“毕君倚虹，身后萧条，良闻之深为痛悼，特敬奠仪乙千元，请转送其家为荷！”

当时，商务印书馆推出大部头的“万有文库”，张学良写信预定了一套，并希望能为他特别做一套布面精装的，将他家的族记烫印上去，一切额外的费用都由他另外承担。他提出这些要求时显得很客气：“能否如此办法，或请商诸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