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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傷的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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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3 00: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八重櫻樹下
        
在這個悶熱的夏季,為尋找清涼,我們來到了西湖。

跟團跑了小瀛洲、宋城、岳飛廟、靈隱寺,攝了三壇、雷峰,品了龍井,賞了絲綢,把杭州的秀色和內蘊,匆匆瀏覽了一番。

等到傍晚時分,這一天就開始屬於我們自己的了。天也很配合的下起了雨,時而細密,時而急促。

我所讀出的西湖,充溢著無言的、深厚的、人文的憂傷。

西湖的水。有人把碧水微波比作「鏡之新開,靚女之始掠」,說水清涼如明鏡,照著剛起床的少女梳妝打扮。如果用鏡子來形容冰皮始解的寒水,也許形象。可是用明鏡形容西湖的水,亮則亮矣,卻是太冷硬;她是柔軟溫婉的,波浪圓潤靜謐,嬌嫩遠甚處子的皮膚,蕩漾出一環一環的迷濛和夢幻。沿著湖邊行走,無聲的水消融了塵世的一切喧囂,只聽得東南邊的城市的轟鳴聲越來越遠,我們似乎走到了夢的深處。

這樣的水,又含蓄了多少故事?

在雨中讀西湖,從斷橋往北往西再往南,走到雷峰塔下,我記住了那些淒婉的故事,觸摸到了西湖的憂傷。

斷橋殘雪。那是一座普通不過的橋,斜斜的路面,圓形的橋洞,灰色方石,沒有任何修飾,可是因為那個美麗的千年傳說,它就樸素出一種高貴。白素貞只羨鴛鴦不羨仙,放棄修煉成仙的機會,來投奔人間美麗的愛情,可是卻遭來法海的嫉恨,一座雷峰塔,壓住了所有的愛恨情仇。塔倒了又建了,然而這愛情的悲劇終被製造了,造成這悲劇的因素是人,是人神妖所共同要遵守的規則。

但白娘子與許相公於斷橋初初相遇的那一剎那的美麗,卻演繹了千年的感動,動人心懷。

西泠橋畔,蘇小小墓。有人把「西泠」寫作「西陵」。我寧願它是「西泠」。一個涼沁沁古靈精怪的「泠」,不正是蘇小小幽怨靈魂的寫照麼。

蘇小小者,南齊時錢塘名妓也。貌絕青樓,才空士類,當時莫不艷稱。以年少早卒,葬於西泠之塢。芳魂不歿,往往花間出現。宋時有司馬槱者,字才仲,在洛下夢一美人搴帷而歌,問其名,曰:「西陵蘇小小也。」問歌何曲?曰:「《黃金縷》。」後五年,才仲以東坡薦舉,為秦少章幕下官,因道其事。少章異之,曰:「蘇小之墓,今在西泠,何不酹酒吊之。」才仲往尋其墓拜之。是夜,夢與同寢,曰:「妾願酬矣。」自是幽昏三載,才仲亦卒於杭,葬小小墓側。

這個記載與其說寫蘇小小墓,不如說在贊古文人的於愛情的執著。它對於蘇小小來說,並不公平。蘇小小曾經有詩云:「妾乘油壁車,郎跨青聰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想必她那時,定然也憧憬純淨的愛情,也有郎情妾願的戀人,可是終因自己身份的卑微,與正當的愛情無緣,她才寧願在傷寒病來臨之際,樂於死去,給世人留下一個唯美的形象。不然,何以得到那麼多文人的禮讚?

蘇小小芳塚,圓圓的墳堆,墓蓋光滑如玉,上建一亭,四面柱子寫滿文人的楹聯:「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車不再逢」、「金粉六朝香車何處,才華一代青塚猶存」 「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鑄金」……

一抔黃土掩埋了一代絕色的女子,本是荒塚一堆,卻被懷著各色心態的後人踏成了一個鬧市,是幸耶,不幸耶?然而我總感覺人們對於蘇小小,是獵奇居多,少了尊重的成分。又有多少人願意知道她心裡的盼望?

萬松書院。有那麼一段經典的愛情悲劇曾經在西子湖畔上演,是萬松書院裡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祝英台是一個勇敢的甚至於「不安分」女子,她敢於女扮男裝求學,敢於大膽愛上梁兄,十八相送,暗示梁兄向她家求婚,但終究因大家閨秀的含蓄,門不當戶不對的現實,和梁山伯的迂腐遲鈍,錯失一段良緣。及至後來梁祝樓台相會,淚眼相向,淒然而別,就算梁兄愛得、悔得積鬱成疾,也無法挽回已成的現實,最後雙雙徇情,幻化為蝶,在人世間翩翩飛舞,直飛舞到如今。

其實萬松書院從明代才開始辦學,建在鳳凰山上,而梁祝的故事大致發生在東晉,而且地點眾說紛紜,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這個故事純粹流傳於民間,而且感動世人的,比羅密歐與朱麗葉還早、還深刻。後人把書院重建在萬松山上,並把梁祝的故事也搬到這裡演繹,可見對西湖的信賴,因為西湖才適合發生這樣故事,只有西湖才承受這樣的悲劇之重、之美罷。

那麼多的愛情悲劇沉澱了下來,讓我們心痛。而我們要做的是平凡的人,有平凡的幸福。我們決心手牽手走過2.8公里的蘇堤。人們傳說,愛人若能夠手牽手走完蘇堤,就可以白頭偕老。雖然漫長的婚姻,不是靠這長長而又短短的蘇堤就可以決定得了的,但至少,它表示了一種願望,一種追求,和一種決心。

天色已經很晚了,西湖裡倒映著遠處的城市的霓虹燈,晶瑩而柔和。岸邊的楊柳、香樟、法國梧桐樹林變得越發的幽深。蟬還在長吟著湖邊的靜謐,稀稀疏疏的銀白的路燈也安靜的發著瑩白的光。真慶幸是用的這樣的燈光來照明,因為西湖是寧靜的,決不可用熱鬧的燈光將她吵醒。

牽手,一個溫馨的、帶著幾分滄桑的小小的動作,竟也那麼不容易堅持。很感動的是,他的電話很多,還要拿行李,左手再怎麼不方便,他的右手始終著意不放棄我的左手。直到最後,牽手成為習慣,累得我被拽著走了,那牽著的手,就完全成了一種依賴了。

長長的蘇堤上,一陣陣自行車輪聲之後,是我們輕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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