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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教练马俊仁带领一群农村姑娘创造了中国田径史上最辉煌的一段历史。作为昔日“马家军”中的一员,王军霞对这段辉煌的历史不屑一顾。
“训练的科学水平根本谈不上,其实,更是一种盲目的胆大的结果。”王军霞说。
说起中国女子中长跑,无论如何,都“躲不开”马俊仁和王德显。尽管他们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堪、荒诞之事,如魔鬼般为许多人所唾弃,但还不得不承认中国女子中长跑过去十四年来用五枚奥运会、世锦赛金牌所筑造起的辉煌,却又和他们是如此的息息相关。
1994年12月12日,是着名的“马家军兵变”之时。但在那之前,首先是“马家军”在国内、国际赛场上犹如交响曲般,令国人心潮澎湃地摘金夺银,且狂破各种纪录,从国内的到世界的,从青年的到成年的。以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马俊仁的那句名言——“想啥时破就啥时破”响彻世界田坛。
1993年,全面爆发的“马家军”,除了人们最为熟悉的在斯图加特世锦赛上刮起“中国风”外,还有一连串的数位特别值得一提。这一年里,包括王军霞、曲云霞、张林丽、刘丽、刘东一干“马家军”女将,在800米、1500米、3000米、10000米直至马拉松几乎所有的女子中长跑专案的正式比赛中,从全国纪录到亚洲纪录直至世界纪录,马家军在短短的一年当中竟改写了66次之多!尤其是,有5人13次刷新3项世界纪录!
当时,美联社这样写道:“这在田径史上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功迹!”而法新社则称:“作为新一代王朝的出现,"马家军"使整个世界感到震惊!”
一天一个马拉松,是“马家军”当时闻名于外的训练模式,而且按马俊仁的话来说,就是“你不死就得给我跑”。为此,他会骑着三轮摩托车,用松紧带把运动员拴在车后,一旦运动员跑不动倒下了,拖也要被拖上好几米。
如此大强度、大运动量的训练方法下,意味着极高的淘汰率。碰上身体好的,顶得住的,也就出成绩了。但如果年龄还太小的,身体和心智各方面都还不够成熟下,就意味着不断地受伤,直至运动生涯的夭折。
比如说王媛,这个并不为人所知的原“马家军”队员,是马俊仁眼中的天才选手,1.78米的身高,100米可以跑进12秒。但除了在1993年七运会的800米和1500米比赛中打破了世界青年纪录外,直至黯然退役前,王媛再也没有取得过太好的成绩。“其实她的训练都比我好,就是比赛上不去。为啥?爱受伤。”王军霞说。
高淘汰率下的“存活者”,有着惊人的相似。王军霞和曲云霞一样,都是18岁进入“马家军”后才开始的中长跑专业训练,刘东则更晚些,19岁才加入这支队伍。而她们,恰恰正是“马家军”中在斯图加特夺得三枚世锦赛金牌,并至今拥有两项世界纪录的三人。
那之前,15岁才刚刚接触体育的王军霞很快乐,“那时候,我还在体校中专,以文化课的学习为主,学了很多跟运动相关的知识,包括运动生理、运动解剖、运动心理等,以及篮排足、体操等其他专案都要学。然后才有了自己的主项,800和1500米。”
18岁后才带着这份快乐进入“马家军”的王军霞,因心肺功能等身体条件的足够成熟而顶住了魔鬼式训练的巨大压力、磨练甚至是破坏,同时,又因心智的足够成熟,而让她将自己的职业生涯一直坚持到亚特兰大奥运会。
对此,她一直很自豪,“如果说单靠体力去比赛的话,那么王军霞将一败涂地。实际上,我所有比赛,因为有足够的掌控比赛的能力,都是从心理上让对手崩溃的。心理上我赢了,我就赢了。”
亚特兰大奥运会5000米的那一仗,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例子。“当时,我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而且没有队友配合,孤军作战,我必须自己面对所有问题。过程中,要听对手的呼吸声,来感受他们已经到了怎样的体力消耗程度,并通过呼吸的调整来镇住自己,保持呼吸的平稳,不露声色地跟对手较量,不停地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让他们觉得:王军霞是不累的,她现在还是很轻松的,而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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