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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党顾问洪汉鼎:何谓真理(教育毛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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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5 14: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伽达默尔对事情本身的理解

 

在理解事情本身方面,伽达默尔确实跟随海德格尔的想法而离开胡塞尔,他不把事情本身理解为意向性意识,而是理解为存在的揭示 (revelation)。对于伽达默尔来说,事情本身就是建立合法前见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他继续事情在胡塞尔名言里原来广的意义,即事情是真知识的基础。不过他也继续"事情"的消极意义:它们不是以前的各种哲学的先设想的概念。伽达默尔同意海德格尔的观点:显现自身的东西就是事情。因此,伽达默尔把"事情本身"理解为在存在中和通过存在展现自身的东西。存在是语言,所以事情本身就是展现自身于语言中和作为Ansicht的东西。伽达默尔与胡塞尔一样,并不认为单纯感觉对象是事物(Sache),尽管这种经验的基础是事物。而且很清楚,像"公正"这样的观念也建基于事情。因此作为 aletheia(无蔽)的真理就是认识事情在语言中的自我表现。所以在此意义上,事情本身就是被讨论的主题,真认识的"对象"以及正确理解的基础。

关于这种作为事理或真理内容的事情本身,伽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里有一解释,他说:"如果我们试图按照两个人之间进行的谈话模式来考虑诠释学现象,那么这两个表面上是如此不同的情况,即文本理解 (Textverstaendnis)和谈话中的相互理解 (VerstaendigungimGespraech)之间的主要共同点首先在于,每一种理解和相互理解都涉及到一个置于其面前的事情。正如一个人与他的谈话伙伴关于某事情取得相互理解一样,解释者也理解文本对他所说的事情"[20]。因此,事情本身就是我们要理解的文本或谈话要取得理解的对象或内容。

这里事情本身首先是作为一种制约主体前见任意性的客观性而出现的。当伽达默尔讲到海德格尔所描述的理解过程是开始于前理解,尔后前理解被更合适的理解所修正,正是这种不断进行的新筹划过程构成了理解和解释的意义运动,他说:"谁试图去理解,谁就面临了那种并不是由事情本身而来的前见解的干扰。理解的经常任务就是作出正确的符合于事情的筹划,这种筹划作为筹划就是预期,而预期应当是'由事情本身'才得到证明"[21]。伽达默尔还特别说,"理解完全地得到其真正可能性,只有当理解所设定的前见解不是任意的" [22]。或者说,"一切理解的目的都在于取得对事情的一致性"[23]。为此:"我们必须认识我们自己的先入之见,使得文本可以表现自身在其另一种存在中,并因而有可能去肯定它实际的真理以反对我们自己的前见解"[24]。事情本身设定的积极意义在于,一方面它使真理发生,某陌生意义内容开放有可能,另一方面它启示了我们的前见,因为他人的真理经常被放在与我们的真理的关系中地表现出来,它不设定不可扬弃的前知识。这样,对于伽达达尔来说,"诠释学的任务自发地变成了一种事实的探究"[25]。"谁想理解,谁就从一开始便不能因为想可能彻底地和顽固地不听文本的见解而囿于他自己的偶然的前见解中 ------直到文本的见解成为可听见的并且取消了错误的理解为止。谁想理解一个文本,谁就准备让文本告诉他什么。因此一个受过诠释学训练的意识从一开始就必须对文本的另一种存在有敏感"[26]。

事情本身就是一种陌生性,对抗性。伽达默尔说:"实际上存在着一种熟悉性和陌生性的两极对立,而诠释学的任务就是建立在这种两极对立上"[27]。这里伽达默尔讲到诠释学的对立两极,熟悉性这一极指理解者与传承物所具有的共同性以致传统连续方面,显然是指理解者的前理解或主观性方面,而陌生性这一极指传承物与理解者的时间距离以致传统可能中断方面,显然是指文本或他人的事情本身。伽达默尔认为,事情本身就是这种对理解者主观性起制约作用的陌生之物,他说"传承物对于我们所具有的陌生性和熟悉性之间的地带,乃是具有历史意味的枯朽了的对象性和对某个传统的隶属性之间的中间地带。诠释学的真正位置就存在于这中间地带内"[28]。如果我们以前见作为熟悉性,而以事情本身作为陌生性,我们似乎就看到这样一种辩证法,即只有前见告诉我们事情,而只有事情才产生对前见的修正,这正是海德格尔与伽达默尔所讲的诠释学循环。

伽达默尔还从谈话过程来揭示这种事情本身对理解的制约性,他说:"把诠释学任务描述为与文本进行的一种谈话,这不是一种比喻的说法,而是对原始东西的一种回忆"[29]。为什么是一种回忆呢,因为最古的柏拉图的对话就是说,"服从谈话伙伴所指向的论题的指导。进行谈话并不要求否认别人,而是相反地要求真正考虑别人意见的实际力量。因此谈话是一种检验的艺术" [30]。检验艺术就是提问艺术,而提问就是暴露和开放,伽达默尔把这种艺术称之为辩证法,他说:"辩证法并不在于试图发现所说东西的弱点,而是在于显露它的真正强大。辩证法并不是那种能使某个软弱东西成为强大东西的论证艺术和讲演艺术,而是那种能从事情本身出发增强反对意见的思考艺术"[31]。

不过,如果我们深入研讨伽达默尔所解释的事情本身,我们也可看到,这种事情本身尽管是作为陌生性与客观性的预设,以与我们理解可能主观性和任意性相对立,但是,按照伽达默尔的观点,这一种事情本身却不是完全客观和中立的,它不假定自我消解,而是包含对我们自己的前见解和前见的有意识同化。他说:"确切地说,在成功的谈话中,谈话伙伴都处于事情的真理之下,从而彼此结合成一个新的共同体。谈话中的相互理解不是某种单纯的自我表现和自己观点的贯彻执行,而是一种使我们进入那种使我们自身也有所改变的公共性中的转换 (eineVerwandlunginsGemeinsamehin,indermannichtbleibt,wasmanwar)"[32]。

因此,按照伽达默尔的观点,事情本身可以是相对变化的。正如我们不可认为前见自行消失,同样我们也不可认为事情本身能纯粹自我展现。事情本身其实总是被我们的立场,我们的问题所制约。在《真理与方法》里,伽达默尔曾讲到理解"对象",这对象我们可以作事情本身理解:"虽然对象确实是我们的兴趣所在,但对象只是通过它在其中向我们呈现的方面而获得它的生命。我们承认对象有在不同的时间或从不同的方面历史地表现自身的诸不同方面;我们承认这些方面并不是简单地在继续研究的过程中被抛弃,而是像相互排斥的诸条件,这些条件每一个都是独立存在的,并且只由于我们才结合起来。我们的历史意识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能听到过去反响的声音。只有在这些众多的声音中,过去才表现出来这。这构成了我们所分享和想分享的传统的本质。现代的历史研究本身不仅是研究,而且是传统的传递"[33]。

关于事情本身的这种变化关系,伽达默尔在谈到历史诠释学时是这样说的:"我们现在的出发点是这样一种认识,即在精神科学里所进行的理解本质上是一种历史性的理解,也就是说,在这里仅当文本每次都以不同方式被理解时,文本才可以说得到理解。这正表明了历史诠释学的任务,即它必须深入思考存在于共同事情的同一性和理解这种事情所必须要有的变迁境况之间的对立关系"[34]。这里再次指明同一的事情本身却随着不同的境况而有不同的理解。

研究对象是这种不断变化的东西,这就与自然科学研究的固定对象不同,在这里伽达默尔讲到精神科学研究与自然科学研究的本质不同,他说:"我们不能在适合自然科学的意义上----即研究愈来愈深入到自然里面 ----讲到精神科学的固定的研究目的。其实,在精神科学里,致力于研究传统的兴趣是被当代及其兴趣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激发起来。研究的主题和对象实际上是由探究的动机所构成的。因此历史的研究被带到了生命自身所处的历史运动里,并且不能用它正在研究的对象从目的论上加以理解。这样一种'对象'本身显然根本不存在。这正是精神科学区别于自然科学的地方。当自然科学的对象可以理想地被规定为在完全的自然知识里可以被认识的东西时,如果我们说某种完全的历史知识,就是毫无意义的,并且正因为这种理由,我们也根本不可能讲到这种研究所探讨的'对象本身'" [35]。

事情本身这种不断变化的现象,伽达默尔是以事情本身的语言表达(dasZur-Sprach-KommenderSacheselbst)来说明的,当他解释了事情本身是每一种文本理解和每一种谈话相互理解所涉及到的一个置于其面前的对象,正如一个人与他的谈话伙伴关于某事情取得相互理解一样,解释者也理解文本对他所说的事情的时候,他马上说:"这种对事情的理解必然通过语言的形式而产生,但这不是说理解是事后被嵌入语言中的,而是说理解的实现方式──这里不管是文本还是那些把事情呈现给我们的与谈话伙伴的对话──就是事情本身得以语言表达"[36]。并且伽达默尔还进一步肯定地说:"诠释学问题并不是正确地掌握语言的问题,而是对于在语言媒介中所发生的事情正当地相互了解的问题"[37]。

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可以回忆伽达默尔与《真理与方法》同时发表的一篇论文"事情的本质和事物的语言"。伽达默尔之所以分析"事情的性质"和"事物的语言"这两个表达式,是因为这两个表达式都指称那种被认为能修正意见与建立真理的基础。在第一个表达式里,人们认为事情的性质可以被用为真理的基础。按照伽达默尔的看法,黑格尔就是事情性质的最伟大的解释者,因为在真正的哲学思辨里,事情起告知我们的作用。"面向事情本身"这一现象学名言意指类似的意思:"不符合事实的,充满偏见的和任意的建构和理论" [38]需要加以排除和克服。另一方面,"事物的语言"这一表达式,意指我们应当倾听事物已经说的东西,并且倾听它们的语言将修正错误的意见。按照伽达默尔的观点,这是海德格尔的立场。

这两句话意指有某种超越"任意的专横"的东西。但伽达默尔在这两个表达式里看到一种重要的哲学区别。伽达默尔认为,"事情的性质"这一术语的问题是,它保留了主-客二分,即一方面是主体性,意志,另一方面是客体和物自体的二元论[39]。跟随海德格尔,伽达默尔反对这种二分。伽达默尔指出,在古典形而上学里,灵魂与事物的原始一致说(这构成真理的基础)是在神学上加以证明的。因为伽达默尔不接受这种古代的神学证明,他追问是否为这种建立真理的一致说还有另一种基础。他发现这种基础在语言中。在语言中──语言就是事物的语言(dieSprachederDinge),这种灵魂(主体)与事情(客体) 的原始一致是为人类的有限意识而出现的。正是在我们的语言表达式里,事情才被认识,并能与意见对立。伽达默尔结论说:"我认为,和我们的有限性相适合的那种一致性经验不能依靠反抗其它意谓并要求注意的事情的本性,它只能依靠像事物自身表达出来那样被听从的事物的语言,形而上学曾把这种一致性说成被造物互相之间的原始符合,尤其是被创造的灵魂与被创造的事物的符合。"[40]

因此,在语言里所表达的事物(就其广泛的意义)就是《真理与方法》里被称之为事情本身的东西。事情本身是构造宇宙并为人来到存在(当它们进入语言) 的基本实在。事情本身的本体论状态的讨论构成《真理与方法》的第3部分。不是事情的本性或本质,而是事情的语言,才能被要求去修正意见。正是这一点,伽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该部分中一开始就引用了施莱尔马赫的话:"诠释学的一切前提不过只是语言"[41],最后他自己还明确地说:"这种关于事情本身的行动的说法,关于意义进入语言表达的说法,指明了一种普遍的-本体论的结构,亦即指明了理解所能一般注意的一切东西的基本状况。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 (Sein,dasverstaendenwerdenkann,istSprache)[42]。

当把理解说成是此在的存在方式,也就是说,对被认识东西的理解与认识者自己的存在方式相应,简言之,即被认识物与认识者具有同样的存在方式。这种相关方式在过去浪漫主义诠释学里是以"同构型" (Gleichartigkeit)概念来刻划的。在浪漫主义诠释学家看来,我们之所以能认识外在的事物,乃是我们与它们有一种同构型,例如狄尔泰就曾经以"生命"作为这种同构型的基础。我们之所以能理解传承物,一方面我们自身是过去生命的继续,另一方面传承物本身是过去生命的表现,因此我们理解传承物,只是过去生命在新的时代对自身的理解。这是一种以同情,历史同感或心理转换作为使历史理解成为可能的基础。它的基本点在于我们与传承物之间具有同样的存在方式。为了发展历史诠释学,伽达默尔反对这种看法,他说:"实际上,一切认识者与被认识物的相适应性并不依赖于它们具有同样的存在方式这一事实,而是通过它们两者共同的存在方式的特殊性而获得其意义"(I,266)。按照伽达默尔的看法,浪漫主义诠释学在历史理解上之所以误入歧途,乃在于它把认识者和被认识物都看成固定的现成之物,而忽视它们的变异性和历史性。伽达默尔认为,我们不必去设定一种共同本性以作为统一过去与现在的基础,我们只需要认识到,对认识者和被认识物,现在与过去共同的东西,乃是它们两者都是历史地存在和都隶属于历史,因为在这里属于历史的东西不具有反抗历史或摆脱历史的本性。因此伽达默尔主张以历史性来代替同构型,从而历史理解才得以阐明。他写道:"不管是认识者还是被认识物,都不是'在者状态上的'(ontisch)'现成事物',而是'历史性的'(historisch),即它们都具有历史性的存在方式。......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自己是'历史性的'才研究历史,这意味着:人类此在在其回忆和遗忘的整个活动中的历史性,乃是我们能根本明了过去的条件。最初似乎只是有损于科学传统概念和方法的障碍东西,或者作为取得历史认识的主观条件而出现的东西,现在成了某种根本探究的中心"[43]。按照伽达默尔的看法,隶属性就是指历史认识者对历史的隶属,过去历史学派要求客观性,要求按照历史本来面目认识历史,因而历史认识者隶属于历史似乎成了一种阻碍客观历史认识的障碍,现在伽达默尔认为认识者隶属于历史乃是真正历史认识的必要条件。伽达默尔写道:"'隶属性'并不是因为主题的选择和探究隶属于科学之外的主观动机而成为历史兴趣的原始意义的条件,而是因为对传统的隶属性完全像此在对自身未来可能性的筹划一样,乃是此在的历史有限性的原始的本质的部分"(同上)。

属于历史的东西是作为历史能是的东西,作为可能性,作为未来的东西而存在,这在海德格尔那里,就是曾存在(Gewesenheit)乃是能存在 (Seinkoennen)。对海德格尔来说,这也就是指被抛状态与筹划相结合。这表示我们理解历史是当我们把历史不理解为已过去的现在,而是理解为我们自己的可能性,我们自己的未来。但伽达默尔却在海德格尔这种被抛状态与筹划的统一中看到另一种相反的方向,即存在不能摆脱历史,存在是作为它曾是的东西而存在。他写道:"向其能存在筹划自身的此在总是已经'存在过的'。这就是被抛状态的生存论环节的意义"[44]。伽达默尔认为,此在被抛掷于那种不是它创造的先存在的世界之中,它自己理解的所有筹划乃是它被抛入的那个传统的筹划。如果说海德格尔强调的是被抛状态与筹划相联系,那么伽达默尔强调的是筹划应与被抛状态相统一。这意味着理解属于传统,这些传统不是外在于理解和歪曲理解的主观因素,以致理解将需要通过少传统些才成为更客观性。理解属于传统,理解就是传统自身所能是的东西。传统有它的可能,即传统所能是的东西,它自己的可能性,就是它的理解。传统作为它的历史理解而存在。这样伽达默尔把海德格尔的此在的生存论分析引导到历史传统的理解上,从而使诠释学从科学的客观性走向理解的历史性。伽达默尔说:"海德格尔探究历史诠释学问题并对之进行批判,只是为了从这里按本体论的目的发展理解的前结构,反之,我们探究的问题乃是诠释学一旦从科学的客观性概念的本体论障碍中解脱出来,它怎样能正确地对待理解的历史性"。[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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