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温灾害“似谶成真”

左朝胜

　　连日来，舟曲泥石流灾难又成为中国人心中的一块痛。朝胜通过网络和电视，关注着舟曲的一切报道。这个原来默默无闻的小地方，已经变成了中华民族身上无法忘怀的一块伤疤！舟曲，如同汶川和玉树一样，在灾难降临的一刹那，也集中了全中国人民最大的痛惜和关爱。

　　电视上，一幅幅舟曲受灾和救援的画面，把人类生离死别爱痛交织的情感再一次推到了生命的极致。在电视报道中，朝胜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一座五层高的大楼被泥石流撕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基本上成为一面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就在这断壁残垣的顶端，还紧缩着几个幸存者，他们的生命随时可能随着断壁残垣的倒塌而逝去。生死的煎熬不在卒不及防的灾难瞬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生命进入倒计时而束手无策。就在这时，一位瘦小的武警消防战士，徒手攀上了那已经没有楼梯的断壁残垣，地下的摄像机仰拍着艰难攀援的战士剪影，战士的脚下是随时可能轰然倒塌的断壁残垣，战士的背后是渺渺天空。终于，战士爬到了被困的幸存者身边，接连了生命的绳索，解救了这几位几乎绝望的群众，其中还包括两名妈妈怀中的婴儿。事后，这位战士在接受采访时，说了让朝胜大为感动的话，“上去时我很怕，在攀爬时腿都在发抖，有几次我都紧张得快动不了啦。”记者问他最后怎么又能爬上去的？他只朴素地说了句“我是个军人。”后来，他又补充道，那时不仅是害怕，甚至都没有救援的“心情”。原来，他怀孕六个月的妻子来队探亲，就住在离部队不远的一座楼上，灾难发生时，给他连续打了三个求救的电话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那座楼已经被泥石流夷为平地。可是身为丈夫的他却无法离开岗位，没能对妻子和未出世的宝宝伸出援手……这也因为“我是个军人”。那位面色黝黑的瘦小战士，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叙述者这一切。我明白，他的心也如同这座大楼被撕去了一半，剩下的丧妻亡子之痛和那透入骨髓之怕，都隐藏在沾满泥水的军装里。此刻，人们看到的军人就是天底下钢打铁铸的汉子，在渺渺天空的剪影下无所畏惧地挑战着死亡！


　　“怕”，被这位普通战士诠释的多么真实感人啊！


　　从汶川地震以来，我们一次次地受灾，我们一次次地救援，我们一次次地送别数以千计的亲人，一次次地拥着失去父母的孤儿流泪……我们也真切地感受了那个让人心发抖的“怕”！让我们学学那位朴实瘦小的战士吧，不再惭愧害怕，不再回避害怕，坦率地说出心中的怕，勇敢地对待心中的怕。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怕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那么，我们就痛定思痛认真地剖析已经发生过的每一场灾难。假如我家住在山之畔，我们就常察山而非治山；假如我家住在水之滨，我们就常观水而非训水；假如我家住在原之上，我们就常测地而非毁地；假如我家住在城中央，我们就常巡检而非乱建……风起于青萍之末，堤溃于蝼蚁之穴。每一次山崩地裂，我们擦着泪眼回看，都发现许多让我们无法补偿的遗憾；每一次灭顶之灾，我们装殓着亲人反思，都悔恨一些让我们痛彻心扉的疏忽。洪水决堤时，露出的茅竹“钢筋”；校园坍塌后，看到的豆渣“水泥”；地上天坑，暴露的地下水土流失；地壳变异，诉说着征服自然的“伟绩”；我们的山体为什么如此脆弱，无雨便旱有雨则塌；我们的大地为什么这样敏感，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我们的四季为什么这样紊乱，北方高温南方冰雪；我们的城建为什么这样畸形，兴也勃焉亡也忽焉……还不该怕吗？“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这可能不再是林黛玉的无病呻吟了。就连好莱坞的灾害大片《2012》，恐怕也不能看做是一派胡言。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似谶成真”，我们不是被灾难吓昏了，我们实在是“怕”得不够。


　　如果，我们能够因怕而对山川江河察言观色，因怕而对林木花草放下刀斧，因怕而对鸟兽虫蚁悉心倾听，因怕而对晨昏阴晴真情感受。我们的怕就会升华为——


　　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敬畏未来，敬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