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德式幽默：舒马赫开的不是奔驰车

mincheng

最近出现一些关于德国幽默的话题。德国女总理默克尔在一次电视讲话中号召大家为改变国家形象而努力，她说：“外国人喜欢我们的古老传统和历史古迹，却认为我们没什么幽默感。”在这种号召下，德国开办了连锁幽默学院和幽默俱乐部等机构，培训学员讲笑话的技巧，并且颁发结业证书。《环球时报》的记者采访了德国幽默研究中心主任哈理曼，得到一个比较学术化的回答：“从语言史来看，德文语法比较特殊，光是名词就有阴性、中性与阳性3种性质，系词与动词的组合更是严谨精密，因而不容易像英语那样形成一语双关的幽默效果。”同时，德国人奉行的一些为人处事原则，譬如不背后说人坏话、不当面损人什么的，也妨碍了大多数以“损”为源的幽默效果。外国人一般认为德国人死板，这种文化上的偏见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那么，是否可以一朝一夕改变呢？

　　似乎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靠拢国际化的美式幽默和法式浪漫，另一种是打造德式幽默。德国人一向自负，即使默克尔那么发话，估计骨子里并不希望自己的国民猛然间变得美国化，这在整个欧洲本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即使比较亲美，她和欧洲的主流政治家并不会有太多不同的政见。1月21日，默克尔访问俄罗斯，会谈期间，普京的爱犬科尼闯进了会议厅，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发生了这么一段对话。普京：“别怕，它很乖的，不会咬人。”默克尔看到科尼离开她走向记者，用俄语说道：“哦，现在它咬记者去了。”大多数媒体并没有报道这一“不咬人只咬记者”的幽默，消息来源于《扬子晚报》。其他媒体的报道中，普京的话是：“这条狗不会吓到你吧，它很乖的，只是喜欢记者。”而随后有几句闲聊，“多大了？”“5岁了。”“哦，那它还不老。”作为俄德会谈的一个花絮，不太清楚默克尔是否说了那么句很损的话，但可以判断的是，这样说话，显然不是德国式的幽默，而是很标准的美式幽默。

　　德国人并不缺乏幽默，最近德国拍了部电影，并出了本同名的书，叫《嗨希特勒，那头猪死了！》，辑录了很多二战时期德国的政治笑话，作者试图用这些笑话证明，即使是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人们仍然能够看透纳粹的宣传，能认识到纳粹政权的荒唐可笑。德国人是很沉重的民族，不断在进行反思，虽然一些禁忌已经成为历史，但作者表示，“这事情还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但我们必须以自己的方式去认识它。回首那段历史并不容易，即便是以幽默的形式也不例外。”恰好，英国用“自动唇语阅读”技术解密了希特勒“家庭电影”的秘密，希特勒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美国的动画片《米老鼠》，他还曾幽了空军元帅戈林一默：“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他，我终于知道人们说的话是对的，猪会吃自己的肉。”这倒是与书中搜集的讽刺人种论的“身材跟戈林一样苗条、头发跟希特勒一样金光灿烂、身量跟戈培尔一样高大”一脉相承。

　　去年德国世界杯的主题歌《我们生活的时代》，听的时候没注意，后来仔细看了看歌词，才发现，幽默得可怕。歌词很长很长，充满了自相矛盾和反讽，“我们谦虚，我们有钱，每项运动我们都创造第一，税赋也保持世界记录”，“只要你高兴，每个人都能在此居住，我们是世界上最友好的民族，只有一件小事做得不对，舒马赫他开的不是奔驰车”，“我们爱汽车胜过爱我们的女人，因为德国车完全值得信任”，德国人恶搞了一下自己，也表达了很多美好的愿望，却没几个外国人能听明白他们的骄傲与梦想，也许他们自己能懂。德国的幽默并不能让人发笑，却能让人放松。在博客中看到一个德国人妙解莎士比亚，他把帽子戴在自己小狗头上，严肃地说道，“Sein
oder nicht sein,das hier ist die
Frage！”sein在德语里是be的直译，又有第三人称物主代词的意思，“它的或不是它的，这是个问题！”所以，不懂德语，不懂德国，基本上就不要指望懂得德国人的幽默，也许正是在这一点上，德国人既自豪，又担心。其实，一个民族有自己鲜明的特点足矣，完全不必邯郸学步。不过我倒是相信，德国人开的幽默学院，说不定比美国人开的更能学到标准的美式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