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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汤圆是国人的过年习俗,不过严格地说,过年吃汤圆主要在南方比较盛行,北方还是习惯过年吃水饺。
同样吃汤圆,南北各地也不尽同,上海人习惯大年初一早晨第一顿饭一定要吃汤圆,意味新年圆圆满满,而且要有汤水,寓意有财有势。北方人习惯正月十五吃汤圆,并把汤圆叫元宵,新年第一个月圆之日,也算过年的收官。可见着力点一个在开头,一个在收尾,习俗不一样。
过去上海人过年最忙的是磨水磨粉,糯米是配给的只有过年才会有,然后拥有石磨的人家成了香饽饽,周围邻居、亲戚好友都排队登记租借,像本人当时居住的大杂院,近二十多户人家,没有一个石磨,都是托人到隔壁弄堂宁波阿婆家里借的。磨糯米粉也有讲究,必须水磨,这样质地柔和,口感好。磨糯米前先要用水泡上一个晚上,让米涨涨透,磨出来可以更细腻。然后就是连水带粉放在米袋里滴干。滴干也有讲究,要放在阴干处,尤其不能晒太阳,否则容易变味,水磨粉甚至泛红。
汤圆的馅子也有多种,黑洋酥,豆沙、猪肉糜,最受欢迎的是黑洋酥,其实就是黑芝麻打成粉状,然后加猪油相拌,这大概和上海人受小苏州影响大、口味欢喜甜咪咪的缘故。本地农村人生活条件差,胃口好,通常都是拿山芋囊做馅,用当地话说,很实力。而且经常作为餐前菜上来,满满一大碗,把我们这些城里人都镇住了。
肉汤圆其实也是很好吃的,可惜太贵,一般人家不太享用,就本人回忆,从小家里从来没有包过肉汤圆。
这些年来,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劳动技能也日益萎缩,特别是超市有了速冻汤圆后,自己动手包汤圆已经绝迹。上次同一个办公室的阿珠说,前几年搬家,婆婆留下的十寸石磨她还是舍不得扔掉,随车装到了新居,但是当要把那个大家伙搬到楼上去时终于迟疑了,又没有实用价值,当作古董好像有点夸张,最终舍弃在小区地上……
如果说起速冻汤圆的口感,那是无法和自己水磨的一比,这倒不是敝帚自珍。这几年为了解馋,偶尔去过几家饭馆,也有水磨粉的黑洋酥汤圆,味道显然比速冻的好吃多了,但是还是赶不上小时候自家做的,因为水磨粉毕竟费时费力,一个汤圆能开出多大的价钱?信价比显然不对店家的胃口。惟一比较认可的就是老城隍庙的宁波汤团店,它是主业,几十年如一日打着这块金字招牌。那里还是保持着水磨工艺,选料讲究,工艺严谨,而且是现包现煮,不经过速冻,口感细腻糯滑,如食管顺溜。
不过对汤圆的念想也可退而求之,比如那些实心没有馅子的酒酿园子,再加上一些白糖桂花,也非常好吃,通常我们这些老吃客在酒足菜饱后会叫上一大碗,大家你争我夺的,像北方人所说的,感觉包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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