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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3月2日报道】题:鱼翅和四川辣椒:扶霞回忆吃在中国的苦与乐(作者 马特·拉德)
我吃过蛆、水母、蟋蟀、蚂蚁、鳄鱼和鱼的卵巢。5岁时,我吞下了一整条蚯蚓。我曾自以为相当富于冒险精神,但与扶霞比起来,我不过是个胆小鬼。
翻开她那本关于美食的自传,从第一段就能看出,她敢于品尝各种难吃东西的勇气是无止境的。面对一盘剖开的松花蛋(“感觉眼前的松花蛋正在斜睨着我,像是某种可怕怪物的眼珠,乌黑而又恐怖。蛋白呈脏乎乎、半透明的棕褐色,蛋黄则呈淤泥般的黑色”),她朝朋友一笑,深吸一口气,将松花蛋一口咽了下去。
1994年,扶霞来到四川省,当时她还是一名毫无经验且没有方向的大学毕业生。她本可以像其他毫无经验且没有方向的毕业生一样,与许许多多的“扶霞”一起呆在背包族咖啡馆里无所事事,3个月后带着一堆空洞无物的荒诞故事打道回府。然而,她却将自己沉浸在中国文化里,并很快意识到应通过食物而非正式学习(她早就放弃了枯燥乏味的语言课程)来了解中国文化。
凭着一股决心要吸收中国文化的冲动,扶霞发誓对任何食物都来者不拒。成都的厨师和小吃摊贩对她很是照顾,非常高兴向她展示他们的美味佳肴。她成为饮食界的兰博(美国动作明星史泰龙在电影《第一滴血》中扮演的角色——本报注),从一场美食大屠杀转换到下一场美食大屠杀。在这本自传的创作过程中,许许多多动物丢掉了生命,而她把它们统统吃了下去。她尤其喜欢炸兔头,这是英国深夜烤肉串的四川版。
当扶霞进入四川烹饪高等专科学校时,她迎来了个人探索历程的高潮。她是首位进入该校接受烹饪培训的西方人,而接下来为期3个月的课程让我们有幸窥见了中国烹饪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性(连把胡萝卜切成片都是一种艺术形式)。
如今,扶霞(她的朋友们都这么叫她)身上的中国味比英国味更浓,她深深钻进了一个普通旅行者永远无法进入的世界。她曾作为贵宾在中国西北省份甘肃的一个偏远村庄度过新年;她曾长途跋涉至遥远的西部,寻找烤全驼;她曾闯入北京皇城的厨房;她曾先后与农民等各种人共同进餐。这些内容引人入胜,不过,从剑桥大学毕业生向狼吞虎咽吃鱼翅的中国美食家的转变仅占了该书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不能算是回忆录,确切说是新闻任务的集锦。
最终(做了10多年的杂食者后),她打算做一名素食主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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