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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重大危机正逼近中国/刘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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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4 16: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我们想要的盛世吗?好像并不是,太多的憋屈,堵在心中;太多的怨气,在社会上蔓延……

  难道憋屈与怨气就会形成重大危机吗?前进中的社会哪会没有矛盾?汶川抗震救灾,多么巨大的困难,我们不是做得非常漂亮吗?北京奥运会,举世瞩目,不许有什么闪失,我们不是做得堪称完美吗?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奇迹一个接一个,哪一个奇迹的取得不是战胜诸多困难的基础上才得以实现的呢?

  是的,单纯就事论事来看,这点憋屈与怨气真的算不了什么,不足以大惊小怪。但是,事物之间的联系是非常复杂的。如“马掌效应”:仅因一只马掌坏了,就可灭亡一个国家;“蝴蝶效应”:仅因一只蝴蝶振动几下翅膀,就可能引发远方的一场风暴;“蚁穴效应”:仅因一个小小蚁穴的出现,就可毁掉千里长堤,葬送万千生灵……阴沟翻船,常会发生,容不得我们半点大意粗心。

  先不探讨具体问题,仅从常识来看,我国的情况,就已经很危险——30年来,中国经济一路顺风顺水,高歌猛进,到如今,中央出于调整的需要,欲适当控制房价,稍稍降低增长率,但各省都气势如虹,纷纷大幅提高本省经济发展指标。其实,从过去的经验教训来看,一支老打胜仗的军队,是极易遭遇惨败的,因为自古骄兵必败。尤其是,当主帅已经难以管控轻敌冒进的各路将领之时,惨败几乎必须然会发生。而国家的经济建设,偏偏不是三年五载之事,而是十年、百年持续不断,更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长期的、持久的战争。

  祸福相依,谁会想到:压死骆驼的,竟是最后的那根稻草。心所谓危,不敢不告,下面再针对具体问题和风险做具体分析。

  一、“台风眼”形成:各种社会矛盾不断加剧

  在当前的所有社会矛盾中,最为人们所诟病,最应该优先解决的矛盾,就是官场的腐败问题。尽管中央领导人也早就有所认识,但现实的状况却是越反越腐,而且前腐后继。如最近河南交通厅厅长董永安被双规,而在他之前该厅曾连续有三任厅长落马:曾锦城判15年刑,其继任者张昆桐判无期徒刑,张的继任者石发亮也被判无期徒刑。请别说这只是个案,虽然这只是已经查出的“个案”,但却是没有查出的“普遍”,若严格普查,必多如牛毛。

  如今省部级的情况我不知道,但在市县及其以下,不走关系,不送钱,已经很难有人能凭个人真本领调动入城或提上领导岗位,这早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某地曾有一位副县长酒后公开说,在他所在县随便抓一个乡镇长出来判个三、五年刑,决不会有受冤枉的,可见问题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

  近日,国务院专门发布了《中国的反腐败和廉政建设》白皮书,书中说从2003年至2009年,全国各地共立贪腐案24万件,国民对反腐工作满意度已从51.9%上升至70.6%。

  对于白皮书中所列反腐成绩,人们已近乎麻木,没有多少人想到要去关注,因为如今的官僚体制就犹如流水线一样在制造腐败官员。只是让人奇怪:那么高得无人肯信的的反腐满意度,不知从何而来?调查的对象是哪类人,调查方式是什么,总调查人数是多少?等等。难道国务院的数据也遭“注水”?要是由我来评判,我只能说,人们对反腐的满意度早已从1%下降到了0.1%。

  白皮书没有说破的一个事实,是70%的腐败官员仅仅被判了缓刑,并没有遭受牢狱之灾。我倒不认为是法官们徇情枉法,而是法律设计太成问题——法律规定了“行贿罪”,致使很多人不敢作证,而中国法律又没有西方国家那样可以保护证人的 “协商免罪”规定。贪腐官员看准了这一点,知道当事人不敢说,所以不管被搜出多少财产,一概不说来源,看你如何定罪。如果法律能规定主动揭露者视情况而定,表现最好的,不但不受追究,所得官职或利益不追回,行贿财物全额返还本人,而且履历上不留任何记载,也不许任何人泄漏;表现不太好的,如被动揭露,也不追究刑责。而隐瞒者被查出则从重处罚。那么,反腐形势可能立即改变。这样立法虽并不厚道,有“奖恶”之嫌,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打击和清除来势汹汹的腐败浪潮,施行一段时期又何防?

  白皮书还没有明确统计,究竟有多少省部、市县、乡镇级官员将子女或配偶送到他国,暂时留学或从商的有多少,拿了外国护照的又有多少?这些所谓的“裸官”,时刻准备开溜,为何不主动出击,或秘密或公开地查一查他们的经济问题?

  明知不受制约的权力会产生腐败,但至今中国任何一个机构,一号头头都享有几乎不受制约的权力,下面所有人明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敢吭声。内部监督机制几乎完全失灵。谁如果敢真去行使监督权,立即麻烦缠身,很难再脱离困境。

  中国有“打假英雄”王海,“打假斗士”方舟子,但针对的都是假冒的商品和文凭,像台湾邱毅那样,针对权力,针对腐败的“曝料英雄”,根本没人敢做。

  比腐败本身更可怕的,是国民对腐败的绝望和默认,懂潜规则,并懂得自觉按潜规则去办事的人越来越多了。腐败意识,或屈服于腐败的意识蔓延的结果,是青少年正发生是非颠倒,将来的情形更难预料。

  对社会危害之严重程度几乎可以与腐败比肩的,是扭曲的房地产市场。这几年房价的扶摇直上,使中国商品房的币面价值超越西方,成为世界房价最贵的国家。而国民收入却比人家矮一大截,大城市85%的居民称自己已经买不起房。另一方面,由于房价疯涨,极具投资价值,许多人又被迫争相买房,贷款买房,买多套房……使房屋成了最重要的投资对象。

  超高的房价榨开了许多家庭的积蓄,并使许多人成为房奴,还使许多无资格成为房奴的年轻人成为了“蚁族”。由于高房价使铺面租金普涨,更推高了食品、工业品及各项服务的平均价格,大大升高了普通国民的基本生活开支。

  国家的调控令一再成为笑柄,温总理在人大会议闭幕后的记者会上刚宣布调控房价的第二天,北京一日之内就连续诞生三大地王,一个比一个高,以致有总理说话不如总经理管用之说。“国十条”号称史上最严调控令,可房价假摔一下又连升不止,令曾信任过它的人们大呼上当。

  2009年,地方政府卖地收入共1万5千亿元,但中央不断发布调控令的2010年,地方政府卖地收入竟上升至2万7千亿元,卖地收入平均占地方财政收入的46%,最高的达80%。有网友调侃:原来幸福的“幸”,就是一块地加一把钞票——“土”+“¥”=“幸”!可这样的幸福只属于地方政府。首都北京市,2010年卖地收入就达1千多亿。北京市房价高得离谱,三环内每平方已超4万,四环内已超3万,一套房数百万,工薪阶层拿什么去买?中央还能调控全国房价吗?很显然,政令已经治不了北京市,甚至已经出不了中南海,因为中南海周边的房价比三环更高出许多。

  为了追求高额的卖地价差,地方政府不断与民争利,因强制拆迁而造成的土地纠纷不断。上访越来越不起作用,且越来越受到地方政府的公开打压。各地不时曝出打伤、打死拒迁人员,或拒迁者被迫自焚事件。最近甚至出现抗战老英雄受欺侮事件:1月8日凌晨,江苏滨阳县82岁离休干部刘太香,两间住房遭遇半夜强拆,曾经当过新四军敢死队队员的刘老被迫再次抱病冲上“前线”,“鬼子”逃跑了。他虽缴获了“敌人”的重装备——挖掘机,但房子却已被砸毁。此事引起了社会的震惊,当众多记者赶到当地想见见太香老人时,老人和他的老伴、女儿以及近亲,共好几家人却已被当地政府控制起来,既见不到人,又打不通手机,事情的起因经过全由当地县委、县府信口雌黄……可怜当年的新四军敢死队员老矣,只能镇住“小鬼子”,无法镇住“大鬼子”。这令我想到了《红楼梦》中的一个悲剧英雄——焦大,他是贾家大恩人,把受伤的贾老太爷从死人堆中背出来,把要来的、稀少的一点水让给贾老太爷喝,自己喝马尿,从而成就了贾家的富贵,后来却被贾家人塞了满嘴的马粪。太香老人,您在哪里?是否已被那帮恶人拖到了“马厩”里塞“马粪”?但是,如果焦大受辱是因骂主人,太香老人仅仅住了自家的房子,也得惹祸受辱?

  八十高龄的新四军老干部尚且保护不了自己了,被打的警察、村官、处长也有了,被追杀得到处逃亡的区委书记也有了,强拆面前,谁挡路谁死。老革命、现干部都成了弱势者,况庶人乎?

  国土部只公布了2010年全国卖地收入,为何不公布一下征地成本是多少?利益分配情况怎样?据网上有人分析判断,地方政府得利50%,开发商得利40%~45%,被征地农民得利5%~10%,这如实否?

  地方政府和银行大发横财之时,开发商和炒房客也赚得盆满钵满,据悉,中国已有亿万富翁5万多人,千万富翁80万人,其中60%来自房地产业。可是,另外的12亿多人该怎么活?

  在高房价堆砌起来的财富颠峰之上,房地产商们的感觉真是舒坦透了,有一则房地产广告特别自信:“难道全世界的鸡蛋团结起来就能打破石头吗?”这恐怕不仅是在嘲笑普通的购房者,也在嘲笑华而不实的调控令及其发布者。

  发了横财也就罢了,房屋质量却令人忧心。除开“楼歪歪”、“楼贴贴”、“楼倒倒”外,据现任住建部副部长仇保兴说,英国建筑平均使用寿命125年,法国平均85年,美国平均80年,而中国平均仅25~30年。每年拆房产生建筑垃圾4亿吨,相当于全国垃圾总量30%~40%。房奴们交完20年月供后,几乎又要面临买房压力……

  在房地产市场大赚特赚、尝尽甜头的大批资本,很快又向绿豆、大蒜、生姜等食品、蔬菜行业挺进,进而横扫中药材市场。据悉,500种常用中药材价格持续上涨,有的已经升了数倍。

  资本炒作中药材的同时,制药厂、药商、医院、医生在连手痛宰病人。过去的一年,中国民众共输了104亿瓶药液。平均每个国民8瓶,而世界其他国家人均最高不到4瓶。与过度输液相应的,是过度用药(医生为享受分成,拼命开药卖药)和过度检查。前不久,北京一位老年官员揭露说,自己的孙子感冒发烧,到医院治疗竟花了1万元。

  总之,资本加紧了对普通家庭的掠夺,中国的财富正在极端非正常地向少数人集中,贫富的两极分化正在加剧。

  富人们的炫富方式也正花样百出,已出现20万一桌的席,1600万一只的狗,奢侈纪录不断出现,又不断被刷新。民众心中有太多的愤懑与不平,民怨越积越深,越聚越多,形成了社会安定的特大隐患。


  二、风暴放大效应:毛主席时代被虚假回忆

  如果社会现实让人们极度不满,人们常会以幻想方式与之抗争,如利用文学作品去发挥:幻想出《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一根铁棒扫尽群妖;幻想出《水浒》中的梁山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哪怕朝廷进剿派高俅;幻想执法者如戏剧中的包拯:清正廉洁,明察秋毫,对皇亲国戚,照样严惩。有时也会幻想出一个比现实美好得多的社会,如晋陶潜先生《桃花源记》那样的世外桃园。

  有时候,人们会把幻想寄托在现实的人物身上,以图能真实现,如明末苛捐杂税太重,人们就把幻想寄予李自成,当时大家争相传唱:“迎闯王,不纳粮!”可哪来那样的好事,等李自成真来了,人们才知真相如何,遂有了“迎闯王,梦一场”之慨叹。

  有时还会寄托于其它制度,如此轮改革开放之初,关闭了30年的国门突然间打开了,西方世界的富有与中国大陆的赤贫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就连当时的“亚洲四小龙”——新、韩、台、港,也比我们富得多。首先受到震撼的是知识分子,人们不断质问:“为什么台湾也比我们富那么多?”当时高层很是狼狈,找了很多理由。还记得最着名的一条是:“蒋介石把全中国的黄金都运去了台湾!”但人们还是不买账,最后终于爆发了彻底否定社会主义,呼唤资本主义的八九年学潮。当时年已73岁的老党员、《新观察》主编戈扬女士说:“社会主义的试验及其失败,是人类二十世纪政治生活中的两件大事。”那时的中国人,把太多的幻想寄托在了资本主义身上。

  虽然资本主义不是按学潮组织者所设想的方式来到中国,但毕竟还是来了。可是,这才过了21年,一切又已经颠倒。资本主义带给我们财富的同时,也带给了我们太多的问题与烦恼。人们产生新的幻想,本是正常的。可令我很难理解和接受的,是这一次幻想所寄托的对象,竟是已经被历史证明完全失败的毛式社会主义!可悲可叹:如今,对毛主席时代以及当时的社会主义制度的虚假回忆正在被制造,被利用,在网络上广泛传播,蛊惑人心。

  近期读了佰骥先生论述毛主义的文章,我十分讶异:历史竟然可以被如此歪屈——文革那场大浩劫竟成了大功劳?甚至连臭名昭着并早已土崩瓦解的秘鲁极左毛派武装“光辉道路”都成了歌颂对象?佰骥先生还满怀激情地预言:“毛主义在本世纪的复兴将是一个时间问题,也或者已经踏在路上。”正是这句话,引起了我的警惕:这样极端粉饰和美化毛主义,很容易误导年轻人,让他们简单化地认为,毛主义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而不对当今中国面对的问题做具体、深入的分析,并寻找正确的解决方式。担心某种状况之下,毛主义者可能闹事,危害国家和民族。

  出于国家和民族大义,我觉得有必要进行反击。我以前就申明过,对毛主席,我只有国家意义上的恩怨,没有个人意义上的恩怨。建国过程中,他的功劳确实很大,我感谢他;但在治国过程中,他的错误也确实非常严重,是与非必须弄清楚。我可能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因为我既批评现政权,也批评毛政权,但我所追求的,却是国家利益的最大化,是切切实实地解决问题。

  我已写过《一代伟人,半生悲剧》,那是我查阅很多资料,并根据那些资料所做的冷静分析和判断,有网友认为那是道听途说,不可靠。那么今天,我就讲一讲我所亲历的“文化大革命”。

  我家在四川射洪县农村,离县城约10公里。文革发生之时,我年已4岁多,已记得那时及之后的许多事。比如:常发毛主席画像、像章,家家墙上贴满画像,人人身上挂一至多个像章。《毛泽东选集》家家发好大几本,其实城市、农村大多是文盲,很多人根本没法看。红宝书即《毛主席语录》,更是人人常不离手,三天两头又要集体开会学习。所谓的“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常常被开批斗大会,抓上台者,胸前挂上牌子被“驾飞机”,被任意殴打,台下人拥上去打也无人阻止,陪斗者则成排地穿上白衣褂,长时间站在台下前排,面向群众,低头弯腰,以示认罪。

  县城学校、工厂发生武斗的消息不断传来,造反派纷纷到县武装部抢枪支弹药,然后驾在大街或屋顶,射杀对立派别人员,打伤、打死人的惨案不断传来,我的二姨父和二姨妈没有参加任何派别,就在自家二楼(瓦房,木楼)上睡觉,仍然双双被流弹打伤。

  派别更换很快,没有“最红”,只有“更红”、“更革命”。现在还记得一句口号:“四·一八要垮台,翻天覆地站起来!”“四·一八”是当时我县最大的一个红卫兵组织,但新的叫做“翻天覆地”的,自称更听毛主席的话的红卫兵组织成立了,要推翻“四·一八”。于是双方立即“文攻武卫”,打得不可开交。

  “破四旧”,不断开会,要求家家户户烧旧书,砸古董,未砸未烧,一旦查出立即批斗。我祖辈、父辈不识字,没有旧书,只有一本家谱,也给烧了。初唐诗人陈子昂,是射洪人民的骄傲,他的遗迹被精心保护了一千多年,却在“破四旧”中遭受极大破坏。

  “红色恐怖”四处蔓延,谁如果对党、对领袖稍有不敬,马上被宣布为“现行反革命分子”,立即开会、批斗毒打。村中、乡中曾数次有人用粉笔或刀具在地上或岩上写了“打倒毛泽东”的“反动标语”,公安人员立即如临大敌,封锁现场,反复排查,被查出者被众人当场打得死去活来,然后五花大绑地被押走。连精神病人都只敢说毛主席好话,说了坏话照打不误。当时只有几岁的我,也跟着唱红歌。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公路边唱:“毛主席,万万岁……”但把“席”的音“xī” (注:歌唱时是这个音)唱成了“xiē”,路边走过的两个成年人立即大吼一声:“哼,这个娃儿,把毛主席(xī)”唱成“毛主席(xiē)!”板着脸,凶面孔,吓得我够呛,以为我或者父母要像别人那样挨打,还好,没事。

  后来驱赶知青下乡,我们生产队和大队都来了一些人。其中虽也有踏实肯干的,但大多开始是常哭,后来是软拖硬磨混日子。其实,农村的光景已一年不如一年,像工人一样天天得出工,但没有工人那样的星期天、劳动节、国庆节,只有春节可休息几天,另外下大雨时也会休息。常常得出早工,天麻麻亮就出门,干一阵子才回家吃早饭。然而一个男劳力一天所挣公分只值几分至一毛多钱,能分到的粮食很少,小麦一年一人约30斤(单斤),玉米约60斤,稻谷约100斤(皆以晒干计算),其余则靠少数杂粮和稍多一些的红薯充饥。常常是煮一大锅饭却没什么内容,填不饱肚子。人们常调侃,一碗稀粥两人争着吃(指粥太稀,可以照见人影,自己在吃,自己的影子同时在碗里吃,自己虽看不见,但对面的人却可以看见)。约半数家庭3~6个月内吃不上一点肉,因为缺粮,不少人家一年到头养不出一头肥猪,猪身上最肥的保肋肉,是人们最想买、最想吃的,只有官员、关系户才能买到。当时有个歇后语:“保肋肉搭猪板油——肥上又加膘”,那是指好事之上又遇好事的天大美事。

  每年正、二、三月闹春荒,找不到吃的,整天整天饿得头晕眼花,所以农村有“大麦黄、饿断肠”之说。工人的日子要好过一些,我小姨家驻在成都火车站,是铁路工人,舅舅去做客回来,说小姨的孩子(我的表兄妹)端着白米稀饭“做过场”(四川话,表示闹情绪,不肯吃),我和邻居小孩既羡慕他们能吃上白米稀饭,又奇怪他们吃得那么好了,为什么还不满足。

  农村人一年要发两尺布票,可以凭票买布,但两人的票合起来才够一条裤子,被苏联讥笑说中国“几个人合穿一条裤子”。但就这两尺布票,很多人家却都无钱去买,谁家聚媳妇要找布票,很好找,当时的顺口溜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农村姑娘找对象的顺口溜是“一工二干三教员,死活不嫁庄稼汉。”可哪来那么多工人、干部、教员?大多姑娘还是只得嫁庄稼汉,但都想选家境殷实一些的,于是快要娶媳妇的人家常把别人家的粮食借到自己家里装阔气。还有不少“调换亲”,即两家女儿互换,让各自儿子成亲。结婚酒水要么不办,要么办得很寒酸,大多酒席平均一桌仅能吃到400~800克猪肉(注意:没有其它肉)。

  农村人早出晚归,长年如此,为何没有温饱?一是因为产量不高,二是因为公粮统购任务很重。一旦新粮出来,要将较大比例的粮食晒干后挑到粮站卖给国家,以供应城市居民、工人、军人等。越是缺粮,国家越是要尽可能多储备粮食,因为毛主席当时公开指示:“深挖洞,广积粮”,“要准备打仗”,“世界战争迟早要打,早打比迟打好”等等。公粮统购是政治任务,没人敢不完成。但文革后期,偷、摸、抢的现象却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以上就是我所经历过的、真实的毛时代的农村生活。年轻网友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生活,很容易被人欺骗,那就请去了解一下朝鲜人民如今的生活吧。只是要明白,朝当局不管干得多差,今天朝鲜人民都比那时的中国人民好过,因为朝鲜年年享有中国的大量援助。他们国小人少,中国几乎可以直接把他们养起来。而当时中国,不但没有得到国际援助,毛主席还大慷国家之慨,无偿地、大额地援助了亚非拉很多国家。当时说:“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其实,许多“朋友”就是给钱给物资“买”来的,因为要与台湾的蒋先生争夺外交承认权。

  并不是说因为日子过得像上面那样艰难,就要去责怪毛主席,我知道中国历史上战乱多,日子比毛时代更艰难的时候自然也很多。问题是,成年之后,我才彻底弄明白了当时日子艰难的原因,就在于毛主席建国后的重大的、连串的政策错误,明白了他搞经济建设的完全外行。国家之所以在他所造成的政治环境极为险恶的状况下能够支撑下去,全在于周总理一柱擎天。无论林彪、江青如何挑唆,他始终不愿打倒周总理,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昏聩,还有几分清醒,保护周,让周坚守岗位,独撑危局,是他整个文革百错之中做得最英明、最正确的一件事。

  哈毛派有一个障眼法,就是建国后所有的功劳都记到毛主席的名下,而且把功劳尽可能夸大;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下面人头上,而且把过失尽可能缩小甚至忘记。

  如果哈毛派们真的爱国,如果他们还稍微有一点点求实精神,请去看一看相关文章,看看那些可怕岁月里,科学家们是怎样在政治夹缝中研制两弹一星,袁隆平先生又是怎样艰难地研究出水稻良种的,然后再做评判吧。

  很多普通人,是在忠于这个国家,忠于这个民族,不管政治领导人多么待他们不公,他们都本着一颗忠心报效祖国。科学家如此,工人、农民、军人等都是如此,周总理又何尝不是如此?对毛主席的严重错误,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会愚忠到底?但为了这个国家,他必须隐忍,必须苦撑。身染重病,他仍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把文革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可以说,建国后国家的主要建设成就,应归于周总理;主要的过失,应归于毛主席。

  农民们对毛主席的评价,起伏不是很大。说毛主席好的,一直都有一定比例,但也有很多不同声音:文革后期,已有老农说毛主席是“混世魔王”,是老天放来折磨人的。八十年代包产到户后,农村粮食猛增,几乎没人再去说毛主席好。O八年,我写《一代伟人》时走访农村,仍有一些人说毛主席好,但说不出好在哪里,还有不少人责怪他那时又苦又累,缺吃少穿。今年写此文,再度走访农村,老弱妇孺居多。此次说毛主席好的人增多了,他们说那时虽穷大家都穷,不像现在少数人特别富,多数人穷,心里不平;那时社会有情,如今社会无情,冷漠得难受;那时腐败少,现在腐败多得不得了,等等,说胡锦涛完全不知下面情况。

  我也访了其他阶层,转业军人感慨那时军中较廉洁,现在军中非常腐败。最为失落的是工人阶层,这个名义上的领导阶级,如今很是落寞。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们就感觉到了自己地位的明显下降,于是也编了几句顺口溜:“老大靠了边,老二分了田,老九上了天,不三不四赚了钱(注:当时国家对社会各阶层的正式排名顺序是工、农、兵、学、商)。”从那时以来,工人(包括农民工)的人数增加了,队伍扩大了,政治地位却进一步降低了,工人工资占国民收入的比重更低了,所以他们中怀念毛时代的人多一些。

  但我明确地感觉到,几乎没有人想回到那时的生活状态,只是不满把那时社会的一些有用的东西全部抛弃。如今的社会,问题虽然已经非常严重,虽然必须尽早解决,但绝无可能通过像佰骥先生所说的那样回归毛主义时代来求得解决。

  至于毛主席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本不该拿出来说事。这句话与古代的“马背上得天下”,也就是一个意思。但指挥打仗,本是毛主席的强项,也是他之所以能建立新中国的原因所在。可自从新中国建立后,他在指挥打仗方面居然也显得江郎才尽了——志愿军入朝后,第一、二次战役打得很顺,毛主席胆气更壮了,竭力主张发动第三次战役。但彭总和其他前线将领不同意,说后勤完全跟不上,根本没法打,但毛主席犯了倔,要求非打不可。

  偏偏此时美军实际指挥官已由麦克阿瑟换成了李其微。李其微反复研究了志愿军的进攻规律,发现志愿军机械化程度差,攻坚能力弱;进攻只选择夜间,而且是选择月光最有利于志愿军的那段时间;每夜推进速度最多只能达到20公里;后勤供给能力差,每次持续进攻和推进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周左右,于是早有准备。志愿军猛攻,他并不死守,依靠猛烈炮火大量杀伤我军后,他就撤出战斗,但每夜最多只退20公里,让志愿军刚好能赶上,第二夜再战再撤。一周以后,志愿军所带粮食弹药基本耗尽,被迫撤退之时,他却令美、韩军队展开全线反攻,突击部队开足马力直插志愿军后方,占住桥梁、渡口、高地,对弹尽粮绝的志愿军进行前后夹击,志愿军伤亡和被俘极其惨重,使朝战场的战争态势和部队士气转瞬间易手。痛心不已的彭德怀顾不得第三次战役尚未结束,志愿军正在溃退,就亲自赶回北京,诉苦陈情。他当然不敢明白指责毛主席,他是要把前线的真实情况告诉主席和中央,设法挽救危局。毛主席之后虽然不再对前线直接发号施令,指挥用兵。但得势不饶人的李奇微却很快发动 “绞杀战”,志愿军再次陷入苦战之中,整个朝鲜战场也进入了美军全面进攻、志愿军全面防御的阶段,阵地屡失,伤亡激增,局面差点撑不下去。

  朝战中毛主席左倾冒进的错误,因为志愿军最终稳住了阵脚,战争最后也体面地结束而没被追究。但是,从土改到初级社、高级社,从农村到城市的社会主义改造,他却一再左倾冒进。1956年底,中央察觉问题严重,周总理领导了“反冒进”工作,毛主席也发动各阶层提意见——即所谓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随后他又迅速反右倾,几乎所有提了意见的都遭殃,全国划了50万右派(主要是知识分子),周总理也因“反冒进”而公开做检讨。毛主席武断地说,经济发展方向不是左倾,而是右倾,要加速“超英赶美”,跑步实现共产主义,于是大跃进被鼓动起来。大跃进出了大问题,中央派了多个工作组(包括彭德怀)去农村调查,结果1959年庐山会议原定“纠左”,又被他搞成“反右”,彭被打倒。大跃进错误继续发展,终于导致1959年底至1961年底全国大饥荒,饿死了 3000万人(我村饿死20多人)。1962年北京7000人大会,毛主席主动退出中央日常工作,中央日常工作由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三人负责,至 1965年,各方面工作已走上了正轨,人民再度衣食无忧,他又要干预行政工作了,官员们不听,他就利用年轻学生发动了文化大革命。

  在文革年代,对毛主席完全不许任何人发出一点点不同意见,不管你是普通工农兵群众,还是中、高层党员,不管你是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是其他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两报一刊(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的内容,全国各报、各广播电台必须忠实传播。当时有句广为流传的话:“小报抄大报,大报抄梁效。”“梁效”,是个虚拟的人名,两报一刊社论,都是以“梁效”的名义发表。谈什么民主集中?什么集思广益?主席个人意志凌驾于全国之上,主席个人一再出现的错误决策变成全国人民必须咽下的连串苦果。

  我发现,毛主席对封建帝王权术的研究非常深,用得非常老练,所以当时的中央领导人根本斗不过他。而且,不仅当时一些失败者以为自己是真错了,而且至今还有很多人仍然不明就里,糊里糊涂为他唱赞歌。

  毛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确实很英明,但却写于战争年代,只能表明建国过程中毛主席的功劳,并不表明治国过程中他的功劳。实际上,在治国过程中他之所以犯下一连串的致命错误,就是因为他违背了自己战争年代的处事原则与方式,包括违背他自己所写的《矛盾论》与《实践论》之精神,甚至完全走到了《矛盾论》与《实践论》的反面。

  说来好笑,毛主席当年刻意实行“愚民”政策,知识分子备受歧视和打压,大学中专招生根本不考试,全依推荐,所有人不许思考、讨论、特别是质疑国家大事。毛主席发出“最高指示”后,下面虽然也要学习和讨论,但主题是如何贯彻下去,决不容半点质疑,人民只能被动忍受。但如今不“愚民”了,办学规模扩大了很多倍,让更多人有了知识,也允许人们探讨和质疑国家大政方针了,但人们却反而美化、怀念“愚民”的时代——太多的人虽有了知识,却并没有探究事物本源的能力。民智的开发,理性的成熟,可谓任重而道远。急功近利的办学指导思想,真值得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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