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革命还是公民社会产生民主？

張三一言

民主革命还是公民社会产生民主？

张三一言

    洪哲胜写了一篇《茉莉花革命：不生产民主，而催生民主》（http://minzhuzhongguo.org/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19874）是目前革命高涨、反革命消沉期间的一篇曲笔反革命文章。

    众所周知，知识精英有一个自我包装的漂亮句子：中国的希望在民间。问题就出在对“民间”的不同理解。常识性的理解是由社会上最多数的人群；一般是指工人、农民、市民、中产者等群体。在专制极权制度下，这些都是革命的民众，他们有革命意愿、有革命能力，在条件适合时有革命行动，把意愿变成事实。苏东变天到今天的突埃利人民民主革命都证明这个判断。但是，一些上层精英并不如此理解。他们的民众是指由他们理所当然代表的民众，这些民众是他们思想意识的代入者，是反革命的民众。所以，他们所谓的民众，实质就是指他们这些精英。不信，请看如下我评论曲笔反革命洪文。且让我慢慢道来。


[一]、第一个分歧：公民社会产生民主制度还是民主革命产生民主制度

    根据洪哲胜的意思，茉莉花革命（所有民主革命）不是民主的产母，不能产生民主，只能起助产婆作用：催生民主。那么，民主的产母是甚么呢？答案是：公民社会。甚么是公民社会？只给了间接的答案：“社会现状──它的势力分配现状和它的总的质量──则决定着怎么变革，采取怎样的政治游戏规则，规范着经济、社会、文化活动；也就是决定着新诞生的民主是怎样的民主。”言外之意就是总的质量好的社会就是公民社会。

    要怎么样才能有一个好的产儿呢？这就要有一个好的产母。要怎么样才能有一个好的产母呢？要人们“照顾孕妇，让孕妇健康、安心、愉快等等，无疑还是绝对有必要的”。我支持这个良好愿望，也认同公民社会。


    但是，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个照顾产婆公民社会的“人们”到底是指甚么人？在象牙塔中的精英当然不会指推车引浆者流的农民、民工、工人、普通市民，甚至不是一般的中产阶级；他们所指的“人们”就是代表民众的精英，还不是一般的精英，而是指顶级的经济、文化、知识界的贵族精英。





第二个问题。社会民主革命是人心思变累积到临界点出现的事。公民社会是社会民主革命的产物，公民社会不是生产民主社会的产婆。用事实说明我上述判断；请看事实。说远一些，你去秦始皇社会推动公民社会，让公民社会产个民主社会给我看看；说近一些在本阿里统治下的突尼西、穆巴拉克统治下的埃及、卡扎非统治下的利比亚，你推动公民社会，让公民社会产个民主社会给我看看；说到眼前，请你在中国大陆推动公民社会，让公民社会产个民主社会给我看看！但是，现在人们就可以在突尼西或埃及推动公民社会建设了。这说明，先要有一个民主社会然后才能有推动公民社会这件事；而不是本末倒置、因果颠倒说成是先有一个公民社会，然后由公民社会产生民主。公民社会不但不是民主产婆，连民主助产婆、催生婆的资格也不具备。在目前条件下，我们可以在专制甚至极权社会宣扬、推广、培养公民思想意识，创造有利民主的思想条件。这些公民思想意识才是民主催生婆和助产士。但是，不能越界说，可以在极权统治下推广公民社会；更不能越界说极权统治下推广公民社会可以产生民主制度。民主制度是民主革命后的事。

    那么，民主社会是怎么样产生的呢？近几十年，特别是今天给我们的事实答案是：民主革命产生民主社会制度！再进步说，之所以会有民主革命，是源于民意，源于人民的权利维护和追求：这个权利指的是人权和政治社会权利。世界上只有不会、不敢、不能要权利的人，没有不要权利的人。人民要权利，统治者强霸权力、剥夺人民权利，民主革命就成为必然。

    宣扬公民社会是民主产母，其实质就是在突埃利民众民主革命气氛下，革命高潮期间，不宜直接提倡反革命了，于是就意图用公民社会来拖延、阻碍、民主革命。我把这样的反革命叫做曲笔反革命。

    以上回答了谁是民主产母的问题：不是公民社会产生民主制度，而是民主革命产生民主制度。


[二] 、第二个分歧：精英有没有统治特权

    我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上层精英说出“贵族精英有统治的特权”这句话，但是，我明确无误地从他们的理论、意识中看到他们心中深深地牢固地有这个情结。

    他们这种情结是有事实作为依据的：古今中外所有民社会变革，都是以精英领导民众的形态出现的。所以，今天的甚么花革命，甚么社会运动，理所当然要由他们精英领导。说白了，就是社会、经济、文化、知识界的贵族精英有教育、指导民众的专利、能力和责任。更彻底地说白一些，就是贵族精英有统治的特权。

    他们错在甚么地方？

    古今中外都未曾见过，先由拥有一套先进思想、理论的精英教育、指导、领导民众，把民众改造成为与精英一致的民众。然后再由这些精英领导民众进行社会改革。请问，是哪一（几）位知识精英变天之前先把突、埃；利民众教育为有自由民主意识的民众，然后又带领他们实行变天？稍把眼睛推前一些，除了捷克斯洛伐克或可以加以曲解成例证之外，其它的苏东国家有哪一个是精英指导民众而产生变天的？

    那么，精英对社会变革、民众运动有甚么作用呢？

   其作用有三。一是，社会发展了（社会发展是生产、文化、发展和民众思变的总体现）与社会、民众心灵相通的知识精英把社会发展的事实和原因、道理提升为理论。这些理论很合民众心愿，所以受欢迎，因之这理论也能把自发民众提升为自觉民众。自由民主人权思想、理论就是样板。二是，从民众运动中产生的精英，例如波兰的华里沙，中国六四时的学生领袖魏京生等。三是，一些与民众有共同语言、能同呼吸的精英与民众结合，得到民众认同，因而能代表民众，也更因而具有力量的精英，成为民众的领袖。例如捷克的哈维尔。

    一些自认为高民众一等，自视为民众当然领袖的贵族精英，永远与民众无缘。




[三]、第三个分歧：今天要民主革命还是要反革命改良

    脱离民众的精英也不是没有作用、没有市场的。他们最大市场是精英自己形成的市场、他们最大作用就是在自己市场内自我欣赏和互相欣赏。对民众影响间接又间接。大家应让不会忘记，十多年前，在由知识精英独占的华语舆论界，由刘再复开始的告别革命开始，一时间反革命、反暴力、反原始正义、没有敌人论、与现政权合作论…横扫千军、摧枯拉朽、不可一世，霸语一统天下──08宪章就是这种政治气候的产物。可是，你要是检验一下他们那些不可一世的大理论在中国民众中到底有甚么影响，答案是0影响。

    反革命家们的跛脚理论，虽然熬过了苏东变天的初一，却过不了今天突、埃、利非暴力或暴力革命的十五。在今天，一贯反革命反暴力的知识精英，尤其是海外的上层知识精英，失语了，反革命、反暴力之声沉寂了；另一些则投革命之机，摇身一变不但成了革命者，还成了革命领袖，成了中国茉莉花革命的发动者和领导者了。对反革命者投机革命，我乐观其投，但鄙视其人格；对不投机者，我多少有几分敬重。

   不过民主革命者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看到反革命反暴力革命之声突然消退就以为民主革命思想和理论彻底胜利了。请记住，现在这些人还是坚持所谓08宪政路线。

    甚么是08宪政路线是条甚么路线？

    用徐有渔的话说就是：“《零八宪章》不是政治反对派的宣言”、《零八宪章》签署者代表徐友渔先生在捷克人权奖颁奖会上的答谢辞中有代表零八宪章的如下定性：『…我们的理想和目标是一个健全的社会，我们摈弃传统政治思维中着眼于改变政权和更换掌权者的做法。我们极尽全力争取与政府对话，在这方面，等待和劝戒是必要的，我们既不缺乏勇气，也不缺乏耐心。』的路线。（请胡平解释徐友渔08宪章观点http://my.backchina.com/chineseblog/201001/user-40690-message-56389-page-1.；http://blog.6park.com/blog.php?do=showone&tid=42555）就是承认共产党非法政权（法统）为合法的路线，就是要求在共产党一党专政极权制度下实行保留共产党统治地位的改良，就是反革命路线。

   在人人都可拥有发言权的网络时代，精英与一般会敲字上网的平民百姓无异，他们由过去的高于平民百姓的尊位一下子暴跌成为与推车引浆者流等价的地位。这是使贵族精英难受又无奈的事。

张三一言
20110304
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