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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稍微讀過一點書的中國人,相信一定會對下面的這些話耳熟能詳。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無論是富貴利益的誘惑,還是貧賤的困窘,或者權勢的威逼都不能改變我的氣節,這才算是一個大丈夫。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生命,是我所珍惜的。道義,也是我所珍惜的。如果這兩者不能同時得到,我寧願舍棄生命,也不能違背道義。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反躬自問,如果我手中握有正義,即使面對千軍萬馬,我也要勇往直前。
上面的這些話都是孟子說的。孟子,被後人稱為“亞聖”。孔子以下,以他為尊。
孟子所處的年代,是戰亂紛飛的年代。當時七國爭雄,盛行合縱連橫的權謀之術。在那樣的年代,每個君主最關心的莫過於如何使國力強大,擴張疆土,到處充滿著具有稱雄爭霸之心的君主與試圖輔助君主稱霸的讀書人。孔子提倡的“仁道”式微。
孟子雖然知道讓君王們止息稱雄之心而轉為行仁術有多麽難,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周游於各國,與君主對談仁者王道,宣講“仁者無敵”,論辯滔滔,宏大深刻。
在那個時代還出現了一個重要階層,這就是“士”。所謂的“士”相當於我們今天所說的人才。君主若想稱霸,一定要有能人,也就是“士”的輔佐。
孟子的一大傑出貢獻就是對“士”大談義理,對他們進行教化。為後世確立了讀書人應該奉行的行為準則。千百年來,讀書人所以會被尊重,歷代的皇帝對他們又倚重又忌憚,是因為他們都在奉行著一個“義”字。這個“義”使他們保持著不變的評判是非的標準,這種評判,不會因為權勢,利益,性命和感情而改變。
一個人的行為和思想是一致的,孟子本人就是一個遵行仁義之士。他能講出這樣的道理與他自身的德行修養密不可分。
他說:“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我很擅長保養我的“浩然之氣”。別人就問他什麽才是浩然之氣呢(何謂浩然之氣)?孟子回答說:“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這個很難說清楚。這種氣極為浩大,極為剛強。根據正義蓄養而不損害它,就能夠沖塞於天地之間。這一種氣,一定要配著義與道,沒有這些,它是會貧乏衰弱的。
無論是孔子還是孟子,這些被後世推崇敬仰的人,在當時都生活的寂寞、潦倒甚至凄涼。以孟子的才學,如果他能降格以求,榮華富貴於他一定會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但是他沒有,“非不能也,乃不為也”。他懷抱人倫大義,以濟世之心,行走於世間,不隨流,不苟合。
在那樣一個充滿戰亂,困苦,流離的年代,能夠舍棄現實的榮華,堅守道義,著書立說,為千秋萬代著想,這樣的人當然會贏得人們超乎尋常的尊敬。千古盛名,實至名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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