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组织成长的启示 ——从“格桑花”发展困境说开去

中锐育

近日，公益组织群体中一家很受关注的助学机构——“格桑花”被指存在年审报告与实际不符、会员名单虚假、财务数据混乱等问题。（参见《公益时报》8月23日报道）而在此之前，“格桑花”被认为是财务信息披露方面的典范。据报道，由其开发的网上财务公开系统曾获得“芯世界”公益创新奖，被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处长郑远长评价为“用信息通讯技术推动‘透明为王’的典型样本”。针对这样一种变化，USDO自律吧协调组从外部进行了一些了解，并进行了分析与讨论。



我们认为，“格桑花”所遭遇的注册和实际情况不符、名义会员、网络募款、财务规范、年审报告等指责，很大程度上是受制度环境所迫。在现有的环境和制度背景下，这些问题的存在也是一个普遍现象。当公益组织面临客观需求和生存压力时，首先会考虑的是生存，其次才是规范，虽是迫不得已，但也易遭受诟病。不能仅一味指责公益组织“黑幕重重”，亦要检讨制度环境。



从公益组织自身，应反思迅速成长中所潜伏的危机，做好应对的准备。



首先，机构扩张要量力而行。当机构管理能力不足时，资源的迅速聚集反倒会对组织发展带来负面影响。就“格桑花”而言，急速涌入的资源带来机构迅猛扩张，使得原有以志愿者为主的团队难以承受，机构的管理能力未能及时跟上，终至问题爆发。



志愿者为“格桑花”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格桑花”管理层在决定用全职员工取代志愿者的决策过程中，对志愿者权利的尊重不够；在处理方式上，也没有考虑到志愿者对机构的感情和心态问题，方法“简单粗暴”，缺乏柔韧度。使得志愿者受到伤害，集体发出不满。



其次，必须建立有效的理事会治理。要想正确处理机构转型与发展定位问题，只能由合法治理机制做出决策。公益组织不像企业，没有可货币化的KPI和清晰的产权股权关系，草根阶段的模糊和技术处理，一定会在机构面临转型等关键时刻发生变异。依赖个人的爱心和热心，而非较为完善的规则体系来治理，将导致这种决策缺乏合法性。



从治理结构来讲，“格桑花”是以社团方式注册的，但登记的专职人员和实际的操作团队基本上是两套系统，在实际运用中也多是“往基金会的方向努力”。谁是负责人？谁是治理层？谁是执行层？并不清晰。这种治理架构的缺失直接导致机构成员对于机构发展定位这一重大方向缺乏共识，并难以作出合法决策。



在发展定位上，公益组织一方面需要专业化，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另一方面，也需要志愿者助力。一方面，要通过机构转型，适应快速发展之后专业性和制度化的要求；另一方面也要保持原有模式的优势，在拥有专业团队的情况下，继续调动志愿者工作的积极性、荣誉感。“格桑花”迅速发展并获得较高的声誉，其原有“义工+网络”的模式功不可没，全盘否定原有模式的做法值得商榷。



第三，分清财务公开和财务管理。财务公开不能代替组织内部的财务管理。一些公益组织，出于观念、人力或财力因素，将财务管理等同于财务公开甚至捐赠公开。捐赠公开依赖志愿者可以完成，但财务管理则是大多数志愿者力所不及的。财务管理水平是对日常财务管理能力、内控制度及其执行情况的一种全面反映，甚至与机构的治理架构密切相关。目前公益组织们的财务公开的内容和形式可谓五花八门，大多仍停留在收支的细目公开上，缺乏可以对机构运营状况和项目执行情况进行分析的公开信息，这与NGO财务管理能力欠缺有一定关系，也与资源配置不足、缺乏统一的公开标准等等有关。格桑花的项目收支明细公开，能做到历年数据的滚动，这些对公众了解项目的情况提供了更多的数据支持，还是有亮点的。但显然财务公开和规范并不仅止于此。



USDO协调组也从“格桑花”面临的困境中得到很多启示。



首先，一个良好的公益环境需要公众理性对待公益组织迅速成长中的阵痛。遭遇某些突发事件时，民众在爱心集体喷发的同时，对公益组织也有比平时更高的期待。但遵循特定发展规律的公益组织，其能力并不会迅速提升。外部资源的大量涌入反倒使得原有能力缺陷显露。这需要公众对社会组织保持平常心，不要有过高的期待，要给公益组织一定的成长时间。“格桑花”的问题更像是公益机构快速成长中的阵痛。这种阵痛本身很可能是无法完全避免的，当成长的阵痛产生时，需要理性看待这种发展导致的困境。



其次，公益组织自身也需要警醒快速发展中潜伏的危险。当机构能力不足时，过载资源会带来致命的危险。一个机构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会步履艰难，但仍可保持健康状态；但短期内资源大量涌入时，反倒容易丧失警惕，盲目乐观，从而使机构陷入危机。作为机构领导者，需要仔细评估资源聚集对机构发展的实际影响，把握好募集资源与机构治理之间的平衡。



最后，公益组织需要有一定危机公关意识。机构快速发展必然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有必要控制发展节奏，苦练 “内功”，为更好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作为公益行业的从业者，除了要严格自律，做到“清者自清”外，还需要有一定的危机公关的预案及手段,而且要用勇气去积极面对和寻求业界的帮助与沟通。



USDO自律吧作为公益组织自发参与自律行动的一个平台，正在壹基金的资助下为公益组织们提供财务信息披露模板，该项目将于11月初完成模版设计第一稿，并先在5家公益组织内试用。USDO希望与大家共勉，借助这些反思和启示引发更多公益组织对自律问题的关注，展开讨论并采取行动，共同推动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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