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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日本尴尬!导游教我区分中国人和日本人
10月30日下午,飞机从北京起飞过不久,就到了大坂。这个说法也许有点夸张,但我的意思,就是快。毕竟是出国旅游,速度上,比上新疆、海南还要快,让我们充分认知了什么叫邻居。
人生中有个体验,叫远香近臭,CCTV有个节目,仿照西方的访谈类型,整日将家长里短的龌龊事搬到屏幕前,硬是要当道德法庭的代言人。看了那些节目,发现有个特点,所有与父母矛盾最深的子女,往往就是长年与父母生活在子女,那些义正词严谴责同胞“不孝”、而且也很得老人心者,恰恰正是远离老人的。国家,实际上是更大范围、更多人口的“家”,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与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一样。上述的道理,往好词上靠,叫距离产生美,往坏词上靠,叫近战远交。
中国人眼里看日本,色彩相当复杂,感觉也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我们习惯用这样的一个词,叫他们“小日本”。这个称谓,中国游客在中国旅游社组织的团队里,一点也不避讳,喊得很爽口,完全不用担心美国人用“NEGRO”称呼“黑人”可能招来的“政治偏见”的攻击。
这份骨子里的鄙视从什么地方来?
在日本走马观花游了4天,我发现,说日本人“小”,如果只指体形,已经与事实不太吻合了。街头当然还能看到个别标准矮小的日本人,令人联想到拉伯雷的小人国。不过,在现代亚洲人圈子里,日本已经比较中等个头了,甚至还能看到高个儿的。
我们的傲慢,起因可能是神话,就是一个熟悉的故事,秦朝的徐福招中国的百名童男女到日本岛国,繁衍子息,成了现在的日本人。
神话的正确性或者准确性应该有人论证,但我们提到的,是一种民族的感觉,就是认为,你根本就是从我这里来的,有什么呀。汉民族的骄傲,在大唐时代,达到了一个峰值。那个时代,我们可以想见,连衣衫的层叠变化都表现繁华的唐朝人,挺胸叠肚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纳礼之人,其中就有颇为谦卑的日本留学生。
晚清之后,我们提起“倭寇”,就开始狠得牙痒痒的。海战中的一败再败,伴随着屈辱的赔偿。二战期间,日本发起的一场连续8年的浩劫侵略,在中华民族心里,积淀了深仇大恨。改革开放后,日本电器、汽车的大量进入和中国劳动力、留学生的大量输出,中国人对日本的感觉,变得更加变形、复杂。
如果我们跳出情绪,更冷静地分析中国与日本,就会发现,这是两个邻居之间的竞争,这是两个同样文化基因人的同等质量的心理较量。他们的同,有时比不同还要多。两国文化的交汇、两国人民的交流,的确比人们想象的要深很多。
下午到大坂,时间还很充裕,因为当天没有行程安排,在大家的要求下,当地导游带我们进了离机场近一家超市。国内的游客,早就学会了出国采购的节奏和力度,所以对于这第一店,大家看的多,买的少,倒是我们的地导顾红,买了一套茶具。
顾红是典型的北京姑娘,白白胖胖,特爱笑,嘴特利索,当年在日本读研究生,研究日本经济,今年40岁,是很有人气的金牌导游。刚刚与日本男友分手,如今单身居住在东京公寓。
是一个来自天津女留学生“撬”了她的男友。这个天津女生,应该算是顾红朋友的朋友。天津女生初到日本,常带旅游团出国的顾红让男友在她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好嘛,这一把不要紧,天津女生乘机就投怀送抱,和顾红的男友有了“关系”,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逼那日本男人赶紧就与顾红断绝了关系。
北京姑娘要的是面子,觉得同胞之间如此卑劣地抢一日本男人,太龌龊。但毕竟被背叛的屈辱感和挫折感让她如哽在喉,她此后整整沉寂了2年,不带也不接任何旅游团,直到不久前,才结束了自我疗伤,“总得挣钱糊口呀”她自嘲。
大坂的傍晚,天干净澄澈,车行驶方向与中国相反,是左行,道路并不宽,也就两条,一来一去。路边的房屋,门脸的灯亮了,路上很少能见到人。我们几个游客去了一家小超市,“好邻居”那种的,还有一家钓鱼用具专营店。里面很安静。我们当中有个人买了把剪刀,交费时稍稍对交流担心了一下,但很快发现这一下,也是多馀。因为我们的交流可以用文字来替代,后来我们发现,那个钓鱼用品店的收款员,就是中国人。
很多人都表达过这样的观点,说日本保留的中国古文化比现在的中国还要浓。来到日本后,我们发现,这个说法实在很有道理。比如文字,尽管句法照我们正宗的中国人看,有点怪异,但基本可以猜到意思。富士山上五合木有点像我们的西山八大处,那地方也是中国游客聚集的游览区,也像我们的游览区一样设有礼品店,当然大部分的小东西都写着“MADE IN CHINA”。我很喜欢一个小木碗,上面写着“汤吞”,我猜就是“水杯”的意思。
日本人的宗教场所主要有两个,一是神社,一是寺庙。神社大都不摆像,只树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汉字。一下让我们感受到了汉文字的宗教力量。
日本女人的温顺,据说已经是昨日黄花,但尊老的迹象,却处处体现。比如他们的长辈和晚辈尊卑界限分明,工资随年龄增长变化很大。日本人长寿,据说男性平均寿命79,女性平均寿命86,所以他们法定65岁退休,而且退休金非常高。老人在日本属于被尊重而不是受歧视的人群,因为他们的身体好,社会地位高,晚年多数享受四处旅游的生活。
然而,和中国的不同,也分明能看出来。近代以来受西方文明熏陶的印记,已经凿刻在日本文化的骨髓中。
记得2003年的时候,我在英国街头问路,一个老太太特别慈祥回答了问题,然后问:“你是日本人吗”,我说,不,是中国大陆人。她听后一脸的吃惊。
在当时西方人的概念中,中国人和日本人长相几乎没有区别,但只有日本人才可能四处旅游,才可能说好英语,才可能有礼貌,才可能衣衫举止得体。这个理解,尽管让我们的自尊心受伤,不能不说当时有一定的道理。
我曾经把同样的问题请教过顾导,她说,中国人和日本人很好区分,看眼睛就可以了,日本人的眼睛是直的木的,就任死理,中国人眼珠灵活,一转一个主意。这个理论,我在第二天参观日本一风景区大涌谷时发现了。
连续几年的经济不景气并没有降低日本人的生活水准,日本人工作极其卖力,工薪高,休假多,他们信奉的劳动原则是:狂工作+疯玩。那是一个周末,而且因为周一是文化节,相当一部分的日本家庭选择了在这个周末到他们喜欢去的大涌谷去泡温泉。
为了避免塞车,我们特意赶早出发,但还是被塞出了几公里以外。有个现象让我们很感慨,上下两条路,塞死的路,是上山的路,下山的路,完全空着,没有警察维护秩序,所有的车都一辆一辆挨着向前挪动,没有一部车企图超车,饶行到旁边空当当的路上。遵守法则,这是日本人西方化最明显的地方。
追求结果的精致,也是日本让我们感觉特别的印象。花园的花草、街市的规划、火车站的整洁、地面的平整,所有的东西,你不会发现瑕疵,因为细节已经得到了极端的关注。
塞谬尔 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中,提出当代主要有7种文明,它们是中华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西方文明、拉丁美洲文明和非洲文明。按照他的观点,冷战后的世界,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了文明之间。不用文明的冲突,成为世界关系矛盾中的关键因素。
但是看这个理论时,我比较费解问题之一是,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坦然地将把日本划为大中华文化圈,塞谬尔 亨廷顿为什么要把中华文明和日本文明分隔开来。在日本,我看到了答案:日本已经变成了两个文化的混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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