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惠林：降息声中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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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一开年，央行就紧急召开临时理监事会，火速宣布降息两码（0.5%）。这是自去年九月开始以来的连续第六度降息，总共降幅达2.125个百分点，而如今的1.5%重贴现率，已是网路泡沫后四年多来的新低。

由于此次降息正是财政部公布去年12月出进口值双双创历年最大减幅的同时，提振景气的用意昭然若揭。央行总裁认为，降息可让资金成本下降，对于民众耐久财的消费有帮助，并让老百姓的金融资产（如房地产）不会跌价；实质利率下降也有助民间消费增长，内需占GDP的比例会提高。短期内定存户利息变少，长期来看，经济的饼变大，存款人也能享受好处，彭总裁特别强调，台湾不会到零利率。

关于台湾不会降到零利率，已有学者提出批评，指出央行重贴现率是1.5％，主计处公布的12月CPI年增率为1.21％，两者相减后为0.29％，和日本的0.5％、美国的0％至0.25％区间，没有太大的差距，全都趋近于零。若以CPI全年3.52％算，实质利率已是-1.75％，而退休族还要被课通膨税，对依赖利息收入的存款户来说，“利率1％以下，都是‘０％’”。

也就是说，即便利率还没降到零，但扣掉物价上涨率之后的“实质利率”已经是零，甚至于负值了。如此一来，靠利息过活的一族立即遭逢困境，这批人是谁呢？“退休高龄人”居多，这些领退休金过日者，往往将退休金以“定存”方式作为老本，而社会上“真正一穷二白的还有社福补助”、“军公教退休者有高的优惠存款利率”，但这一批领退休金度日者如今受到“政府政策压低利率”、又遭逢各种理财工具都血本无归的窘境，沦入“社会新贫阶级”恐怕是最终归宿。

在低利率政策未有效果出现之前已有此种伤害发生，若再检视政策本身，更会发现决策者所预拟的效果是“一厢情愿”的，都是以自己的想像进行立论，好似“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思维，连最起码的“供需”都忘了。检视降息政策，很明显的就是凯因斯“创造有效需求”之思维，问题是“牵马到河边，但马不一定肯喝水”，亦即即使是需求面也不一定有成效。不必说太多，就以日本这个典型的“零利率”社会来说，其经济处于衰退已持续十多年，人民的“不安心”升高到极致，即便没利息，还是宁愿紧抱“保命的”存款，可说低利率政策是无效的。

跳脱降息政策有效与否的思维，纯就低利率、零利率，甚至负利率的现象来看。其实反映出的是“资金没价值”，也就是“钱太多了”，甚至必须给银行“保管费”；再以“金钱代表物品价值”来看，更反映出“物品太多了”，因而价值缩减了，必须降价出脱，甚至出钱请人销毁丢弃呢！降息政策其实是阻挡这种调整，反会延长景气落底反弹时机呢！放手吧！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