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绥：《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29 毛泽东反对打台湾

党员必读 · 发表于 2007-11-28 13:56:43

李志绥：《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第二篇 1957年--1965年(29)
 在北戴河期间，毛仍气愤异常，他又跟我说过「赫鲁晓夫自不量力。你不是要同美国拉关系吗？好，我们放庆祝。这些弹留久了，就没有用处了，不放庆祝一下，做什麽用？美国最好插手进来，在福建什麽地方放一颗原子弹，炸死一两千万人。看你赫鲁晓夫怎麽说。」
 
 　　接下来他又讲「我们有些同志就是糊涂，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准备渡过海峡打台湾。我是不成打过去，放在那，是一个压力，内部就会团结。这个压力一没有了，内部就会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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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八年七月三十一日，赫鲁晓夫秘密访问北京。毛却刻意羞辱了这位曾在苏联盛大款待他的贵宾。
 
 　　毛是穿着泳裤，在中南海泳池见的赫鲁晓夫。他让赫下池泡水。赫接受时，我们都大吃一惊。赫换上在泳池旁换衣间内存放的泳裤，跳进水。赫不会泳，套了一个救生圈。我、几个卫士和翻译，都在泳池旁。
 
 　　表面上，毛和赫仍客客气气的。但他俩的谈话并不顺利。赫的回忆录中，对毛这些无礼的接待方法，表示了极端的厌恶?。赫原本预定停留一个礼拜，但来三天後就回苏联了。他和毛唯一的一次谈话就是在泳池的那次。毛此举，就像古代帝王般将赫鲁晓夫视做前来称臣纳贡的蛮吏。在我们回北戴河的专列上，毛告诉我，那叫使赫「如坐针毯」。
 
 　　在由北京到北戴河的回程火车上，他对我说「苏联就想控制中国，想住我们的手脚，真是人说梦。要和我们建立联合舰队及长波电台，这简直是妄想。
 
 　　「赫鲁晓夫为了同美国拉关，把我们当成他的筹码，让我们答应不用武力进攻台湾。还说我们搞公社，太快了。
 
 　　「我说，搞长波电台，可以，你把材料及技术交给我们，搞联合舰队，可以，你把船交来，我们有司令员，有舰长。你让我们不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难道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也要管吗？至於公社，我们试一试，也不可以吗？我最後同他说，长波电台和联合舰队就照我说的办法搞。台湾问题，最近就可以有眉目。公社我们试定了。他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这时全世界都不知道中苏关已经出现裂痕。
 
 　　在北戴河期间，毛仍气愤异常，他又跟我说过「赫鲁晓夫自不量力。你不是要同美国拉关吗？好，我们放庆祝。这些弹留久了，就没有用处了，不放庆祝一下，做什麽用？美国最好插手进来，在福建什麽地方放一颗原子弹，炸死一两千万人。看你赫鲁晓夫怎麽说。」
 
 　　接下来他又讲「我们有些同志就是糊涂，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准备渡过海峡打台湾。我是不成打过去，放在那，是一个压力，内部就会团结。这个压力一没有了，内部就会闹起来。」
 
 　　毛的谈话使我大惑不解。我对长波电台和联合舰队一无所知，对台湾更是所知甚少。我甚至窃望在毛提出台湾问题之後，海峡两岸可以开始和谈。我没听说要建立「人民公社」的事。中国才刚过渡到高级农村生产合作社。几後，我才明毛谈到台湾问题的用意。没几天後，我便去参观了甫成立不久的「人民公社」。
 
 　　在八月初某天凌晨三点多钟，我正睡的很熟，毛的卫士把我叫醒。毛睡不着，叫我一同读英文，这时读的是恩格斯写的《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英译本。读三个多小时以後，毛已经是疲倦了。毛从未认真学习英文，读英文是为了放松和找机会谈。他说「我们吃饭吧，我晚饭还没有吃哪。」
 
 　　他问我看没有看最近的一期「内部参考」这是由新华社内部参考编辑部，将国内不公於众的新闻编辑成不定期的册子，供高级干部参阅。「内部参考」常提出一些政治上很敏感的消息，以供中央领导参考。一九五七年「大鸣大放」时期，「内部参考」也对党提出严厉批评。有时一般报纸不刊出的社会性案件，全登在「内部参考」上。
 
 　　但一九五七年夏季「反右运动」开始以来，「内部参考」的基调已大为调整。一些忠实报导中国社会黑暗面的记者被打成右派、撤职，有些人甚至下放边远地区。一九五八年初，在整风和毛「鼓足干劲」口号的强大压力下，「内部参考」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赞扬起农村的快速进步。
 
 　　我说没有看到。
 
 　　他顺手将一本「内部参考」拿给我，说「你等下带去看一看。其中有一篇报导，河南省?山查?岈山成立了人民公社。这是了不起的一件大事。人民公社这个名字好，把合作社组织起来，成立人民公社。这可以成为向共产主义过渡的一个桥梁。可是不知道这公社内部是怎麽组织法，怎麽样进行工作，怎麽样进行核算，核算放在哪一级呢？又怎麽样进行分配，怎麽样体现劳武结合。」
 
 　　一九五八年春夏之际，由於全民办水利运动造成农村强劳动力短缺，因此有些省份开始将农村合作社成更大的组织。起初这些新组织没有一定的名称。毛仍未亲自巡查这种农村组织，政治局也未行核，但毛成大型农村组织的设立，并觉得「人民公社」这名字响亮。
 
 　　毛接着说「我想让你去看看，到那去住上一个月。把情况解清楚，回来向我讲一讲。你现在手头上还有什麽事吗？」原本长夏无事，我找了一本英文《老年与老年学》看，开始摘译其中一些章节。每完成一章，送给毛看。开始他读的很有兴味，可是看过「细胞的衰老变化」一节後，他认为写的不好。我仍继续翻译工作，一来着也是着，二来这工作不会使我和医学界过於脱节。
 
 　　我说「我现在摘译的那本老年学还没有弄完。不过先放下，等以後再说。」
 
 　　毛说「那本书没有多大意思，以後弄也可以。人民公社是件大事，关到我们国家的体制。这会是一件震动世界的大事。一九四九年，我们打过了长江，美国有一个水手叫 John Reed的吧，我记不清是不是这个名字。他写了一本书叫 China Shakes the World ?。事隔十年，我看中国又要震撼世界了。常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人间哪得几回闻』，可以改成『自从盘古开天地，人间不得一回闻』。你去看看，你一个人去不行，组织几个人一起去。叫叶子龙、黄树则也去。」
 
 　　这时他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几年以来，他已经习惯在饭前服安眠药，这样可以使入睡快些。这次也一样，吃过安眠药後，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吃饭了。饭中，他已经有些，说话口齿讷讷不清。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我去，还是随便说说，所以我立即问他「我现在就去同他们商量一下，准备两三天就走。」
 
 　　毛说「有什麽好商量的，拍屁股就走嘛。你同他们说，今天做准备，明天就走。」说着话，他已经沉沉入睡了。
 
 　　这时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这事如不立刻安排好，毛醒後无法向他回话。我先去找了叶子龙，告诉他毛的意见。 
 
 　　叶听了後，满脸不高兴说「主席真是没有事找事。我们去看了顶个屁用。」
 
 　　我一听，叶不想去。我说「主席说的可是很认真，不能不去。」
 
 　　叶皱着眉说「你先告诉黄树则去。我们再商量一下怎麽个办法，怎麽去。明天走是不行的，最少也要过几天再走。」
 
 　　我急了，又说「这可不行，他让我们明天走，而且说到那住一个月，要改变可不好了。」
 
 　　叶无可奈何说「他也不想想，人家手上有些事，不交待清楚，怎麽能走。」
 
 　　我想多说无益，於是向他说「今天他起床以後，你最好去见他，同他当面再谈定。」
 
 　　然後我去找了黄树则，将毛的意见又同黄说了一遍。
 
 　　黄欣然道「主席要我们去，我们就去。我给崔义田副部长打个电话，让史书翰局长接上我的工作。」
 
 　　弄完已经近午饭的时候了，我赶回来，匆匆去见江青。
 
 　　我走进江青的卧室。她半身躺在床上，欹着靠垫。面前是一个小食架，正吃着烤包、黄油和杏仁酪。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将主席要我们去?山查?岈山，看看人民公社的事情，告诉她。又说「主席是吃过安眠药以後，吃饭中间说的，当时他已经是睡意甚浓的了。我没有同他多谈。我不知道他是随便说说，还是决定下来叫我们去。」
 
 　　她说「这可不是随便说的。等主席起床以後，我去同他谈谈。」
 
 　　我回到十号楼，洗漱了一遍。这时田家英来了，他问我「何事匆匆？」我将毛的话说了一遍。田是毛的政治秘书之一，在各省都有熟识的省委书记提供他「人民公社」的内幕消息。
 
 　　他很怀疑「人民公社」的用处。
 
 　　田说「一九五六年搞高级社时，农民就已经怨声载道，说搞初级社的好处还没有发挥出来，现在又急着搞高级社。今年又说要过渡到人民公社。这可真是急功近利。南宁会议及成都会议以後，各省都在抢风头，都在想方设法闹新花招，一劲猛干。今年五月八大二次会议後，更加热闹了，都想当促进派，怕当观潮派，更怕当秋後算帐派。你去了以後，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我吃过午饭後，整理了衣物，已经疲乏不堪。我预备睡一下以後，再商量明天出发到?山查?岈山。想不到躺下去就昏昏沉沉，一睡就睡到下午七点多钟。还是值班卫士来将我叫醒。他说「主席六点钟就叫你，我说大夫正在睡觉。主席说再让他睡一个小时。」
 
 　　我连忙起来，赶到毛的卧室。毛说「叶子龙、江青都同我谈过。我现在想我自己去看看。不看怎麽行。新生事物嘛。我们过两天就走。你再去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我们这次要多走一些地方。你一个人如果来不及，可以带个助手。」
 
 　　我问毛，要不要黄树则一起去。毛沉吟了一下，说「你去够了。黄树则不要去了。你去告诉他，他解放了。」
 
 　　当时毛仍在服用壮阳用的人参药，需要一位会传统煎药法的护士。我便建议随同毛去莫斯科的吴旭君也一起走。
 
 　　我正要走，毛又叫住我，说「这次外出，你不要去讲，免得张扬。」? 
 
　　他还同我说「搞医务工作的，只知道看病治病，这可不行。不能脱离社会，特别当社会在大变革时，应该去观察这种变革带给人们的影响。你们学医的，大约很重视个体的人，不大重视群体的人。」
 
 　　过了一刻他又说「这就是哲学上的个性与共性的问题。这次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麽样子。看看我们这个个体，怎麽生活在这个共体面。」
 
 　　两天後我们便乘毛的专列由北戴河出发。这就是往後一再宣传，一再吹嘘的「毛主席走遍全国」的开始。
 
 　　专列往南疾驶。我感觉到这次出巡与以往不同。「大跃进」已如火如荼地展开。
 
 
 
 释
 ?赫鲁晓夫对一九五八年这次来访的描述可见前引书Khrushchev Remembers, pp.258-261
 ?无疑地，毛指的是 Jack Belden 於一九四九年初版的China Shakes the World （一九七○年再版 London:Monthly Review Press ）。
 ?毛虽嘱咐李医生这次是秘密出巡，但因为无数的记者和官员尾随，此次出行迅速被炒作成媒体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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