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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红卫兵日薄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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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3 12:2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红卫兵开始逐渐凋零了

    英雄迟暮,老兵凋零。当年风卷云涌的老红卫兵一代,开始集体谢幕了。2011年12月底,中航集团总经理、中航国际董事长,60岁的孔栋退休。一个副部级国企总经理的退休消息,上了12月29日新浪新闻的首页,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异数。明眼人看得出来,以孔栋兄弟数十年的低调作风,仍然不能逃脱媒体超乎寻常的聚焦镜头。

    孔栋和他的哥哥孔丹,曾是大型央企掌门人中的双子星。2010年12月底,孔丹从中信集团董事长岗位上退休,是年63岁。稍早的2010年9月,孔丹的北京四中同学、长期搭档,同样63岁的秦晓从招商集团董事长位置上退休,转入学术基金会,继续其公共知识分子的学术生涯。

    孔家兄弟低调的知名度,不只来自现今的头衔,更是来自过往的辉煌。在40多年前的文革初期,他们是赫赫有名的老红卫兵风云人物。由这些“老兵”组建的北京“西城区纠察队”(简称西纠),孔丹是司令,陈毅儿子陈晓鲁是副司令,秦晓是宣传部长,孔栋也是其中的积极分子。

    一年前,孔丹退休前,罕有地接受《英才》杂志记者专访,算是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划一个句号。谈到自己的不平凡的人生经历时,媒体记录了如下片段:

《英才》:你身边有很多的名人,你的家庭也很不一般,对你一生影响最大的是谁?

孔丹:我的父亲长期从事隐蔽战线工作,他有很强的隐忍能力,遇到挫折比较从容淡定。在“文革”中坐了七年监狱,67岁才出来,语言能力都有点障碍了,但他恢复工作能力后,为党工作一直到去世,可以说是百难不移其志。我的母亲受到的是清高节操的传统教育,非常刚烈,在文化大革命中自杀了,她对我的影响就是秉持自己的本性,坚持原则。可以说,这两方面在我身上有所结合。

    还有一些人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包括我的导师等等。我们四中一直把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自己的努力和贡献一直坚持下来,从少年时期一路走来,对四中的记忆是很清晰的,那时候我看到大家都很努力学习,我相熟的同学们,陈元、安民、马凯、秦晓等,还有我的弟弟孔栋,都是这样的。

《英才》:少年时期,你比较张扬反叛,但之后的经历却极其低调,似乎反差很大,这是怎样的变化?

    孔丹:当年,我是北京四中学生会主席,团委副书记,1965年,中学恢复吸收共产党员后,我是北京市第一批两个学生党员之一,这对我的一生都非常重要。我从青少年时期开始经历学生领袖、被迫害,上山下乡……经历的比较多,也就有了自己内在的不为所动,生离死别也好,巨大的冲击也好,都可以比较淡定地去看待和应对。

他们的父亲孔原,原名陈铁铮,江西萍乡安源人,1925年入党,是跟着李立三、刘少奇闹安源罢工时的骨干分子,长期从事白区和隐蔽战线工作,也曾犯过追随王明左倾机会主义的错误。新中国成立后历任海关总署第一任署长、对外贸易部副部长、中央调查部部长、总参顾问等职,是1949年后的中国特工头子。

    他们的母亲许明,原名朱玉筠,河北沧县人,一二九运动后入党的热血女学生,抗战初期奔赴延安,进入延安保安处训练班(号称共产党情报系统的黄埔一期),同学有卓琳、姜鹏(谭立夫母亲)等。1939年9月,孔原与许明在延安结婚,与邓小平和卓琳一起,举行了两对新人的集体婚礼。1949年后,许明长期在周恩来身边工作,1966年底服安眠药自杀时,是国务院副秘书长。

    孔丹兄弟接受教育的北京四中,是高干子弟云集的重点中学。其中老三届这一拨学生中,以笔者的孤陋寡闻,就知道作家赵振开(北岛)、刘辉宣(礼平),导演陈凯歌,刘源、薄熙永薄熙来兄弟、徐向前之子徐小岩、杨成武之子杨东明,《中学文革报》主编牟志京,以及1969年战死在越南北方的张育海。另外,罗瑞卿、李井泉、何长工等人的孩子,当时也在四中读书。后来的国务院秘书长马凯,时为北京四中辅导员。
    文革前从北京四中毕业的高干子弟,知名的有陈元(陈云之子)、陈昊苏(陈毅之子)、安民(安子文之子)、俞正声(黄敬之子)、乔宗淮(乔冠华之子)等。文革后四中毕业生,最给力的有于丹、高晓松、张伟光等。

    文革初期北京四中最有名的“壮举”,是在北大聂元梓刷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的几乎同时,北京四中高三(5)班与北京女一中高三(1)班共同提出“废除现行高考制度”的倡议。倡议得到了毛泽东的肯定,国务院旋即作出废除现行高考制度的决定。

    孔丹接受的教育,是要把自己培养成一个为国家事业去献身的热血青年。当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骤然来临时,他们义不容辞追随着领袖的巨手,冲到了运动的最前方。孔丹把自己文革初期的经历定位为“学生领袖”,当时的北京四中同学,也都公认他的“领袖”地位。

    作家礼平回忆:当时我们四中有一个学生领袖群体,都是高三的学生,为首的是孔丹,在文革中写过文章,办过报,组织过团体,很有才华的一个人,文革前是北京市的学习标兵。在他身边聚集了一批精英学生,像马凯、薄熙永、秦晓、李三友等等,都是当时的高材生。我们这些当年的校友直到现在还团聚在他们身边,就知道他们的威信和影响了。

    礼平回忆:海淀区的红卫兵一直都是群龙无首,他们中有一些活跃分子,像卜大华、牛皖平、骆小海、彭小蒙、张承志、陶正,都是红卫兵运动的发起人……。城区则表现出组织意识,八中以陈晓鲁为首,六中以董良翮为首,四中则产生了一个领导集体,为首的是孔丹,成员有秦晓、李三友、马凯、戴小明、周坚、赵胜利等等。这三个学校成为城区红卫兵的主力……。

    文革初期,孔丹、秦晓、薄熙永在四中夺了校长杨滨的权,组成四中革委会,并担任正副主任。北岛曾回忆:文革初期孔秦控制的四中团支部接管了学校的权力,但不主张暴力。他们开始带人维持秩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西纠(北京“西城区纠察队”)的作用很复杂,一方面他们起到了灭火的作用,但在驱赶黑五类上也动手了。成立西纠更主要的是维持秩序,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对“文革”以及血统论是一种暧昧的态度。

    在那个狂飙席卷的时代,他们当过毛泽东的开山斧,做过周恩来的清道夫。也有人说他们是鼓吹血统论的戈培尔,是恐怖八月的党卫军。当他们位高权重的父辈不断被揪了出来,成为毛泽东“正确路线”的对立面时,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沦为黑五类子弟,成为中央文革的眼中钉、俎上肉。于是,他们开始了文革中“被迫害”的惨痛经历……  

    “联动”组织被中央文革残酷打压,数百高干子弟关进半步桥监狱,随后北京开始了对联动分子的口诛笔伐。1967年12月出版的《批判“联动”思潮专刊续编》中,有一篇署名“新四中公社、1216红卫兵”的文章——《这就是“特权”!》,其中点到孔丹的名字:“西纠后台孔原之子孔X扬言:‘这次(指文化大革命)好好干,有当上副总理的可能’。”

    1969年,孔丹上山下乡去了陕北延安。这一年下放陕北的北京高干子弟,还有习近平、王岐山等。孔栋的知青生涯选在山西大同,他的同学刘源也到山西插队。两兄弟后来的人生,随着父亲的解放而峰回路转。孔丹1975年调回北京,先是当了资料员,文革后考上吴敬琏的研究生,毕业后当过张劲夫的秘书。

    孔栋是1977年毕业于江西工业大学的工农兵学员,毕业后进入航空部门。他在插队时学会了打桥牌,80年代,中顾委每年要举行一次老干部桥牌赛。孔栋和他爸爸孔原搭档,一连夺取几届桥牌赛的冠军。邓小平得悉后,请他到自己家中一起打桥牌,孔栋由此成为邓家的桥牌常客。
    秦晓父亲秦力生,也是大革命时期入党的高干,属于陕北干部的圈子,三舅阎揆要毕业于黄埔一期,是开国中将。秦晓插队去了内蒙古,工农兵学员毕业后回北京读了研究生,后来成为宋任穷的秘书(几乎同一时期,习近平也当过耿飚的秘书)。

    孔丹1984年进了王光英的光大集团,秦晓1986年被孔丹推荐进了荣毅仁的中信集团。后来,孔丹也转入中信集团,两人都得到中信董事长、王震之子王军“大哥”的大力提携。最后,孔丹接任了王军的董事长位置,秦晓则以中信副董事长转任招商集团董事长。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退役时,引用了一首流行的军歌歌词:“老兵不死,他们只是逐渐凋零。”

    文革初期高干子弟为主的红卫兵,也习惯把自己称为“老兵”。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当年叱咤风云的“老兵”们,除硕果仅存的个别还能翘望十八大之外,绝大多数已步入退休年龄,开始凋零了。

    也许,他们终于能够静下心来,为自己大起大落绚丽多姿的人生,写一篇毕业论文了。

原帖出处: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488138737_0_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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