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照风波

信不信由你

一、初始起因


陕西省林业厅新班子，开会讨做政绩、搞经费。会上有人提出可通过建立自然保护区，忽悠国家林业总局拨款的思 路。于是，厅长前往北京公关，向国家林业总局要钱建立自然保护区。曾任陕西省长、时任总局局长的老贾接见了 陕西老乡，表示支持，但指出自己是陕西出来的，为防止各省有厚此薄非的逅病，如果陕西林业厅能提供建立自然 保护区的证据，即可立项拨款。


二、项目策划，尚无作假意图


领旨回乡，开会讨论，陕西黄土滚滚，治理风沙绿化黄土高原，是一个可考虑的项目，但操作性太差，绿化太难成 活，没几十年看不到政绩，该项目被否决。会上有人提出学习黑龙江林业局，建立东北虎自然保护区，大巴山区在 70年代前有过华南虎，那里山林茂密，如果建立保护区后，引进一些华南虎，繁殖起来，投资大见效快。该思路 令参会人员振奋，但是，前提必须有华南虎，才有申请项目的条件。这个容易办，派考察队进山，拍一些照片，找 一些专家论证。


项目设想上报省长会议后，省长对此“工作思路”表示同意。得到上级支持后，林业厅开始实施，向国家林业总局 打报告要考察费，贾局长二话不说，立即同意拨款。在这个阶段，人人认为是必成的项目，尚没人想到要作假。


三、项目实施受挫，开始考虑作假


林业厅选择了历史上有虎的镇坪县，派出考察队，希望找到老虎。可是，辛苦了8个月，历经几次进山野外考察，


一事无成，根本无虎，林业厅为此十分头痛。如何扭转这个局面？陕西林业厅副厅长老朱，新官上任，无甚官场经 验，更无政绩，便主动要求主抓该项目的“策划”工作，厅长同意。老朱本来就分管宣传口，于是把任务委派给主 管宣传下属----新闻中心主任老关，暗示老关“做”一些证据。


四、纸板老虎方案出炉


老关多次到镇坪，与镇坪林业覃局长商量，最后认为可安排考察队带队向导、老猎人老周拍摄造假虎照，将来出任 何问题，可全推给农民老周，与林业局无关。周正龙领旨，找了家族中最风光的妻弟谢局长商量，谢认为可以做一 个纸板老虎，带到山上摆拍。老周将此方案报覃局长，覃局长同意，并指派亲信林业站副站长李骞负责配合跟进，叮嘱对正站长李评保密。


谢局长安排其开喷印店的弟弟谢老板准备纸老虎，谢老板一时找不到精度这么高可供打印的老虎原版，在岳母家看 到年画老虎，于是翻拍打印裁剪，做成纸板老虎。这个过程中，谢局长、覃局长、老关、老周等人，均没意识到策 划假虎案的严重后果，没意识到媒体、互联网的发酵作用，仅仅认为照片用于向国家局报项目，是出于公心，为陕 西为镇坪做贡献，因此对纸板老虎选型没太尽心，赶时间随便做一个交差。


五、照片造假实施


9月30日，老周独自上山拍虎，只带了胶片傻瓜机，回家给覃局长电话汇报完成任务，贾局长给关克电话汇报。 10月1日晚老关到达镇坪取底片，10月2日冲洗出来，发觉老周无摄影经验，导致曝光不足，无法使用。于是 商议老周找其妻弟谢坤全共同完成任务，把自己的佳能400D数码相机借给老周（媒体报道是谢的相机，但记者没查证谢是否有这么 贵的专业相机），叮嘱拍摄现场选远一点，以免被人看到。10月3日一早，老周与其妻弟谢坤全一起上山，先拔草露泥，做个假虎脚印，拍后继续上山，在下午4点选中拍摄现场，谢坤全现场指点，老周摆设好纸板老虎，由谢坤全先用数码相机拍了40张，再用胶片相机拍31张。下山 时谢周为闭人耳目，各行其道。老周脖子挂佳能D400相机，故意让修桥的村民看到，给人以老周亲自拍虎加深印象。


老关看到这次相片可用，于是指示覃局长第二天重返现场，拍照作证。10月4日，李骞、电视台记者、老周重返 现场拍照。10月4日晚，老关发现现场验证漏洞百出，指示严谨公开现场照片，播出镜头需要剪切。


六、发布会后的事件演进


华南虎新闻发布会后，尽管有乡党《华商报》力挺，但一度被广州多家媒体质疑，这是林业当局没料到的后果，一 时慌张。林业厅指示林业局重提封山，任何记者不得进山，以防案发现场重组时穿帮。


当媒体质疑老虎色温不对，尺寸比例过小时，老关、老周也发现这个漏洞，于是示意老周提出“小老虎”概念补救 ，为在外地动物园借来小老虎放到现场埋下伏笔，因为小老虎容易带进山。老关最后发现，到外地借小老虎、粪便 之路不具备可执行性。


老关指示，把质疑焦点引向“照片真假”，瞒天过海掩盖“老虎真假”。《华商报》记者编辑缺乏逻辑思维，果然 掉入圈套，但是，广州的媒体，却看穿“老虎真假”“相片真假”分属两个不同的概念。看到无法摆脱困境，林业 厅厅长向林业总局贾局长报告，贾局长指示带照片进京汇报，以图通过更高一层的认证，打压媒体质疑，避而不谈 照片问题，以拖待变，大事化小，故我们看到进京毫无新结果，总局态度暧昧。总局最后决定使用拖延策略，再派 出考察队，如果真找到老虎，则此事了解，如果找不到老虎，拖延一年半年，媒体渐渐失去关注度，大事可化小。 因此，模糊、拖延，是总局的上上策。


有上游的暗中支持，老关有持无恐，向打虎英雄傅德志泼粪，仍然不凑效，继续通过博客、论坛放出烟幕。关在博 客有个细节，不惜两篇博文重复发老周举起匕首阴笑的照片，并说周猎人的性格很倔，向傅传递了“把老周逼急了 要杀人”的死亡暗号。傅博导是个聪明人，立即接收到信号，第二天发文《一个傅德志倒下，千千万万个傅德志战 起来》，表现出一个科学家的无惧无畏。


然而，由于老关智商不际，且其智力随情绪波动越来越差，搞到漏洞百出，懵然不知，马脚越漏越多，博客文本漏 洞多次修修改改，现场露馅照片贴了又删掉。事情演进越来越不利于造假集团。


七、年画发现是个转折点


年画被发现后，对造假集团是个沉重打击，等于事情已经败露。镇坪县方面，当天下令大停电，以防本地居民上网 了解年画信息，同时趁天黑串联，防止记者跟踪，商量次日的因应对策。老关惊恐中沉默了3天，老周在记者的围 攻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总理出访新加坡期间，总理到访与年画假虎同上报刊头条，假虎事件慢慢演化成政治 事件，造假集团开始担心高层介入。


看风使舵者开始行动了，鉴定专家组长王教授力保学术晚节，揭发从没做过相片鉴定。至此，朱厅座已知第一块骨 牌倒下，败局无可挽回，决定撇开智商逻辑极差的老关，迎弹而上，放手最后一搏。朱厅座先在网上对傅德志呐喊 ，邀请傅来陕西考察，陕西林业厅提供“考察经费”支持，企图通过贿赂傅放过一马。傅其实已开弓无回头箭，朱 打错了算盘。


接着，朱厅座打着防火检查旗号，到镇坪稳住可能最先倒下的老周，神采奕奕、兴致勃勃到老周家拉家常，表示声 援和慰问。并向记者抛出40张数码照片，玩港片赌场绝招“show hand”（孤注一掷，赌对手不敢跟而获胜），做最后一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朱厅座这招，对深知漏洞的 打虎派无效，但对观望、没关注细节的高层（特别是中央）有效，本来高层准备收网，但因这个新招而暂时继续观 望，朱厅座赢得继续拆招的时间。


在作出此决定前，朱厅座已经想好最坏后果：“我的副厅是考来，大不了不干，不足可惜。”但是，他内心仍然认 为钱没进自己口袋，最多只算“好心做坏事”，不足以被撤职，而且，抛出“考官论”，提醒要撤他的人，他是靠 考试“引进的人才”，撤他，可能有违西部人才引进政策。可惜，朱厅座的智商，仅仅高于老关，政治考量从来都 是丢车保帅、顾全大局的。当前的大局，就是陕西的诚信！省长和林业总局长的面子！胆敢玩弄十七大新班子的智 商，后果很严重。


八、大结局


朱厅长的show hand策略不凑效，各路记者们、打虎队执意组团前往现场实拍验证，现场模拟拍摄验证结果，给造假集团最后 一击。


有网友评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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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难寻华南虎，
一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