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心里不能宁静[散文]

孟之飞

　　这几天心里颇不能宁静，早晨辰时时分，家里没有炉火，再加上身处在阴冷潮湿的底楼，初冬渐渐由寒转冻的兹味于是总时不时地让人想要倦了身子窝成一团。窗外笼着阴层层的云，看不清日后将会一个什么样的天气，在家里像这样呆着也真够人受的，还是出去走走吧，活动活动身子，也算散散心吧。
　　换了鞋，有气无力地带上门，而后人便如风中无因的草籽般莫名其妙地向前荡去，没有任何目标和方向，也没有任何从心而生的动力，只是行得一步算了一步，走得一程了结一程。前面是何景？前景是何方？忧伤满腹的人是不会有心思去关注那些的，只是感觉到四周都是空茫茫的样子，纵然街上车如流水般来来往往，可在灰濛濛的世界里都显得古里古怪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将是险象环生一般，一切都将是大难临头一般。
　　拖着沉重而疲惫的步子继续着未来，没有方向的故事里最多的只会是叹息。天空里好像变得有些润湿起来，偶尔脸上拂有一丝丝冷溲溲的细雨滴，人不用耽心会被淋湿，精神反而由此显得清醒精神一些，只是悲伤更加了，悠悠地向前伸出双手想接住点滴这些来自天空的精灵，然而胸前并列的掌心过了很长的时间却仍是原来那样干涩的样子，没有一点儿被浸润的感觉，只是身子变得更加冷了，没有办法，人只有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收回双手，仍然把它拢在裤兜里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第十八加N次会议折腾的标语，大多也就是“庆祝成功召开”之类，虽然是在这落后贫困之地，穷乡僻壤之中，可大大小小的乡村、街道、居委会、国企，都还是横的竖的挂满了这些东东，也就是一些红布幅粘贴几个白色的黑体，或标宋字的意思，简直就要满天飞一样，仿佛搞这些事儿的钱真就是从一些人掌控下的印钞机里直接印出来的纸一般，与老百姓没有任何相干。但是我想：你能不能成功，是不是成功，自有历史显在那儿，自有事实摆在那儿，自有人心咒在那儿，用得着成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虚虚实实黑黑白白吹个不停吗？吹牛真会有用吗？真骗得了人吗？骗了一时真骗得了一世吗？骗得了一些人真骗得了一世人吗？
　　我只有长长的叹息！无边的悲哀由此重重漫延，前面的路程也模糊起来了，我在人行道上踯躅起来，所有前进的心思由此而打住了……
方刚再次进局（公安局国保及社会治安）的情景又再次浮现在了脑海，“训诫”仿佛犹在耳边，说不要危害国家人民，要考虑事情的后果与严重性。可是，究竟是谁在害国害民，贻害子孙千秋万代？我等穷酸书生一个，未涉及政府半文银财，从未有过任何杀人放火滋肆放纵行为，怎么就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之钉了？要我考虑什么后果严重性？黑帮恫吓人的话也不会如此之森然，真有什么好考虑的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真的。
　　你们除了能整害我等手无寸铁之平民百姓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特长么？是贪污腐败么？是吃喝嫖赌么？是虚假空冒么？我抬起迷濛的眼睛向路堤下的小河望去，只见河面阴溲溲的，溪水自是冷酷无情地静静向前，河边的阔叶风景树尚存不多的黄叶尢是在轻飔中悠悠坠落，一片，两片，三四片……坠入河中自黯然。
　　人行道前面有着几人仿佛朝着我走了过来，是有些认识的，可是，他们绕我而去了，真绕我而去了！难道我于人的感觉莫非真是那般凄凉败落么，或者发乱无蓬形容枯槁，极碍观瞻么？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只听得街对面传来几声清脆哀惋的鸟鸣，定定地朝着那边看过去，只见美丽的鸟儿在那囚囿之中，翅折毛散，尤是在痛苦万分地向着那禁锢不停冲撞着，而笼中的哀唱，不知有着几许落寞，几许悲伤。


贵州铜仁孟之飞完稿于十一月廿八日黑松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