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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報道】前一段,京城一出話劇《切•格瓦拉》的上演引起了頗多争議,我由此想起了我所知道的當年老三屆“支援世界革命”的往事。
紅衛兵跑到越南去的事兒網上已經有所披露,有人懷疑其真實性,我證實确有此事,因爲我一位表弟(當時在北京四中)就是遊過紅河到了越南,被越南軍人抓往後遣送回來的紅衛兵中的一員。
中國人自發跑到國外去打戰,人數最多,時間最長的,當數中國知青參加緬共之事。我雖然知之不多,還是将所知點滴寫出來上網,抛磚引玉,引出那些曾經曆過這一段的知青們來回憶一下,也讓那些個寫《切•格瓦拉》,贊頌切•格瓦拉的“左派”文人們看看,這“紅色革命”是用無數天真青年的鮮血染成的。是功是過,讓人民來評說。 一九六九年底,适逢瑞麗縣大量知青集中在水庫工地之時,“要打仗了!”一條驚人的消息在工地傳開了,知青與緬共的故事由此引發。
在此之前,邊疆地區一直在搞林彪的“政治邊防”,階級鬥争的弦一直繃得很緊。
知青下來後,被告之對面是所謂“緬反區”,是“蘇修”準備向我們進犯之基地,還有一塊地區是“蔣殘匪區”,是當年國民黨李彌殘部占了近二十年的地段。因而要特别警惕。全體知青自然都成了民兵骨幹,也無須來“抓壯丁”。曾經發過一支破“三八式”步槍給我,槍口已經磨損的可以将子彈倒裝進去,比起武鬥時我玩過的那些槍差到天邊去了。有一次夜裏對面兩邊打了一小戰,一顆炮彈落到中國境内,炸傷一個老人和一頭牛,政府組織所有民兵沿着邊境線遊行示威了一天。距我所在寨子不遠的江邊一個寨子,有幾個知青比較關心國家大事,訂了幾份報紙。有個老頭天天來買他們的舊報紙,他們也沒在意。不料有一天,縣裏來了一大批軍人,把這個寨子的知青全數抓走了。後來才知道,他們裏通外國,把報紙買給了敵特。這幾個知青後來命運如何,無人知曉。 到過瑞麗的人如果留心一點看地圖,會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一直沿江走的國境線,在瑞麗縣中部忽然拐個彎,跨過江來,劃走了有如片竹葉形的一塊地給緬甸,大約有十多平方公裏吧,據說這是周恩來當年的一個高招。我簡要描述一九六九年之時的形勢:緬甸政府當時是親蘇的,中國爲了搞定緬甸,想辦法策反了緬甸佤邦、禅邦地方民族武裝的首領,在瑞麗邊境那塊緬方飛地成立了以中國人爲主要領導的緬共東北軍區(對内稱農場),我見過其軍區政委,是個四川人,家裏人都還在四川,四十年代當了解放軍,打李彌軍時到了邊疆,不知怎麽就變成了緬共東北軍區政委了。當時緬甸共産黨中央根據地已經被緬政府軍打得彈盡糧絕,形勢極爲不利,而其東北軍區在中國的大力支持下,裝備極爲優良,解放軍還沒配備的仿造美制M16的新型“八号”步槍就已經給了緬共。爲了支援緬共中央根據地,中國派出了一個由某著名将軍領導的編号爲八○八團的參謀團,制定了一個打通由國邊境到緬共中央根據地的運輸通道的軍事作戰方案,第一戰就是打下畹町鎮對面的緬方據點,時間正好是知青們修水庫之時。
大戰打響那天,上千名知青跑到畹町。畹町的地勢是兩邊都是山,緬共由中國邊境山腳向那邊山頭進攻,在這邊山上坐滿了知青和當地百姓們觀戰,那邊山上卻不見人影,不知那些穿統裙的緬兵躲在哪兒。知青們大多經曆過武鬥,又看過不少戰争影片或書籍,人人指手劃腳,說應當如何打、如何攻,大有拿破侖再世之豪氣。
開戰之前,隻見中國邊境這邊,黑壓壓聚集了近萬名緬共軍隊,在他們身後,中國軍人身着便服,以中國民兵的身份給他們壓住陣腳。再往後,沿邊境線的公路上,一字兒擺着數十門火炮,炮口直指對方山頭營房。突然之間,一曲響亮的進行曲由高音喇叭中傳來,是那首著名的軍歌。随後,一男一女開始高呼口号,聽着跟文革中兩派打戰時差不多。“堅決支持緬共人民軍的革命行動!打倒緬甸反動派!”等等。
喊上一陣之後,喇叭聲停了,雙方陣地出現片刻靜寂,随後,大炮轟鳴聲讓所有人捂住了耳朵,大地震得就象山要塌了似的。轉眼間,對面的營房、工事就看不見了,全部被濃煙給蓋住了。炮轟持續了十多分鍾,又忽然停住了。沒多會兒,槍聲就響了起來,隻見緬共第一批人沿着山腳排成一條橫線在向上爬,後面間隔着十多米又有一排,共有三個梯隊在向上進攻。觀戰的知青當中,不知何時跑出兩位别的縣的知青來,從他們口中傳出了令所有人吃驚的消息:在對面山上進攻的隊伍中,第二梯隊全部是由中國知青組成的知青營!暫且先不管這消息的真僞,這一下子所有觀戰的知青們的心态全都變了,原來隻是看個熱鬧,現在是全都擔上了心,大家不再吵鬧,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地關注着戰事。
此時,槍聲并不激烈,緬共向上前進似乎挺順利,已經接近對方的陣地,沒看見有人倒下。對方陣地的硝煙也散了,仍然不見一個人影。我們正猜測,是不是緬兵頭天晚上就溜了,一陣爆豆似的槍聲就響了起來。隻見攻方的人全都趴了下去,也不知道傷了人沒有。雙方一陣對射之後,攻方第一梯隊的人一陣呐喊,沖了上去,被一道竹栅欄給檔住了,又卧倒在地。又一陣對射,幾個人跳起來,想去推那竹栅欄。這兒觀戰的知青們急得大叫:笨蛋,去送死嗎?不會用手榴彈炸呀。
話兒還沒落音,隻見那邊就已倒下幾人,其餘人又隻好趴下不動了。僵持了一會兒之後,隻見後面一排有幾人貓着腰往上竄,快接近栅欄時又趴下了,随後幾聲爆炸,哨煙過後,緬共已經沖進了對方營房。據事後介紹,在前排的是由景頗族組成的部隊,勇而無謀。後排的知青上去了幾人,用手榴彈炸倒了竹栅欄,壓住了對方的火力,衆人一起沖鋒,得以攻破敵方防線。此後沒多會兒,槍聲驟停,對方陣地上揚起一面白旗。衆知青們一陣歡呼,潮水般向對面山上湧去,那些邊防軍也不阻攔,讓我們通過過境小橋。
上去之後,屍體沒見幾個,俘虜到見了一大群,大批緬共正忙着收繳戰利品,一問起來,大部份都會說漢話,有邊疆少數民族,也有内五縣的漢族,而且還真有一夥知青在其中,數量還真不少,組成了整整一個營。他們當中居然還有跟我同校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幾個看守俘虜的娘子軍,那個腰中别着小槍的指揮官,就是我同校高一的。文革中她是一個造反派組織的頭兒,在中學生中算得上小有點名氣的人物,現在你看她那神氣勁,真可以用毛詩“飒爽英姿五尺槍”來形容了。不消多說,知青們此時會怎麽想,在受到罐頭、餅幹、洋煙等戰利品招待之後,知青們也知道了當緬共的途徑。當即留下的就有十多人,其餘還留有點凡俗之心的人(包括我在内)則回工地收拾東西,準備過幾天來參加光榮的“解放全人類”的偉大事業。
因爲消息走漏,我最終被我哥攔下來,失去了獻身“世界革命”,當中國格瓦拉的機會。而其他知青們,則去了無數,我不少朋友都跑出去了,瑞麗縣水庫爲此差點停工。除瑞麗知青外,盈江、梁河、隴川、騰沖、保山等縣都有知青跑了出去,還有大批到農場的四川、北京、上海的知青也過去了,估計當時至少也有幾千人,組成個師都沒問題。此事立即驚動了中央,周恩來急忙下達指示,讓緬共停止招收知青當兵,這股當“格瓦拉”的熱才被止住了。但仍有大批知青沒回來,他們參加了第二年的那場攻打臘戌之戰,有的就永遠回不來了。
話說緬共小試牛刀,勝了畹町一役之後,出乎意料之外得到大批年青力壯、有文化、還有點兒戰争經驗的知青生力軍,真是高興得要命,立即開始實施第二次重大戰役方案。這第二戰,按中國參謀團的戰略,緬共不是去打那唾手可得的緊鄰瑞麗弄島的緬甸第三大城南坎,而是出奇不意地奔襲其第二大城臘戌。那裏有直通海邊的鐵路線,占住那裏後,通往緬共中央根據地的通道就可以算是打通了一大半了。
大軍出發了,匆匆組建的知青營作爲先頭部隊,沿着密林叢布的山溝,向異國内地開進。一路上行進的極爲順利,隻碰到極少數的地方武裝,剛一開火敵方就已作鳥獸散了。據情報說,敵軍的精銳部隊被我方戰術所迷惑,正朝着南坎方向開進。中緬邊境的幾大民族武裝,已經被招安了,而盤踞在緬甸境内的蔣殘匪,則躲入深山,坐觀虎鬥。因而緬共東北軍一路順風地挺進,于一個風高月黑之夜兵臨臘戌城下。
下面是我一個朋友的回憶:
那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我們連最先登上距臘戌城兩公裏的山頭,部隊停下來,觀察城裏動靜。從山上看下去,城裏燈火通明,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看不出有什麽防備。衆人不由喜出望外,都認爲此戰勝算在握了。指揮官一聲令下,我們打頭向城邊的火車站沖了過去。到了車站外,沒見到一個帶槍的人,隻有些老百姓站在街邊看熱鬧,于是我們就一下子撲進了車站。進了站,但見兩列極漂亮的火車停在站台上,候車室裏有不少人在等車,一個當兵的都沒有。幾個哥們沖進站長家裏,把站長從被窩裏抓了來。當官的通過翻譯審站長時,我看有個老兄臉紅得不正常,便問他怎麽了,他忸怩了一會兒才告訴我,他們抓站長時,剛踢開門,便見那家夥正跟老婆幹那事,幾個兄弟都沒見過沒穿衣服的女人,當即臊得退出門外,背對門站着等那家夥出來。好在那站長膽小,先把槍給扔了出來,人才跟着出來。要是那人敢開槍,說不定他就沒命了。我們這兒正說着呢,就聽見那站長直叫喚,大夥看他手指着對面山上,也就朝對面山上看去,車站裏的人也都跑了出來,都在看對面山上。我定睛一看,跟我們來的方向相反的山上,一條燈龍正沿着山腰蜿蜒而下,龍頭已經快到山腳了,龍尾還在山後,看那陣勢,少說也有幾百輛汽車。壞了,是敵人的大部隊趕到了。我還沒回過神來,傳令兵跑來了,指揮官下令讓大家往來的方向撤退,臨走又命我們班留下,将火車頭炸了再走。
我們班就我一人會用火箭筒,也隻有我在訓練時打過一發彈,此任務當然地落在我頭上。我上了榴彈後,趴在一條路基上,瞄了半天,看着那兩輛據說是日本人送給緬甸的光彩照人的内燃機車頭,心裏暗自可惜,最後一咬牙,閉着眼睛扣了扳機,一聲巨響過後,碎片四處飛濺,等我睜開眼,一輛車頭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我正準備裝第二發彈,突然聽到我身後有一陣“噗哧、噗哧”的聲響,回頭一看,那個剛跟我說過站長之事的哥們,脖子上插着一尺多長的一塊有機玻璃片,倒在我身後,脖子上的血一陣陣直往外噴,我當即吐了一地。等衛生員和班長把他擡走後,我把剩下那輛車又炸了。我一人往車站外跑的時候,隻見候車室外一大群人默不作聲地看着我,那個衣冠不整的站長則抱着頭蹲在地下,很悲傷的樣子。
等我趕上隊伍時,沒見到他們擡着那個受傷的哥們,班長黑着個臉,不回答我的問話,衛生員告訴我,那哥們死了,遺體被放進了一個鐵路涵洞裏。我回頭看看,隻見那燈龍已經穿城而出,朝我們這邊來了。我們的人早就跑到山那邊去了,原先的先頭部隊變成了墊後的,我這個班是最後面的。有什麽可說的,跑吧。跑了幾天後,被一夥民團打了個埋伏,死了好幾個兄弟,我屁股上也挨了一槍,被班長和幾個弟兄輪着背回根據地來。到根據地時,我自己都感覺到半拉屁股上那些蛆蟲的蠕動。之後部隊就把我送到昆明四十三醫院治傷,醫生告訴我,要是沒那些蛆,我早就被感染緻死了。
下面是我另外一個朋友的經曆:
我們剛翻過山頂見到臘戌城,就接到後撤的命令,一開始還很有秩序,後來就亂了套。當官的都不見了,打了兩仗後,眼看着死了幾個弟兄,有兩個受傷的也被民團給俘虜了,其他弟兄們也都跑散了。我先是跟一幫騰沖人走在一起,有天晚上大家正在山坡上睡覺,被民團偷襲過來,又打散了。我找了個竹蓬躲了一夜,次日早上我看到一夥景頗營的路過,就跟他們走在一起,他們當中有人會說本地語言,到寨子裏還能要到吃的。走了兩天,又被緬軍直升機打散了。我背上也受了傷,在山上躲了兩天。等到傷口不怎麽疼了,我才偷偷地于夜間摸進個寨子,找到個老鄉要了些吃的,跟他換了衣服,槍也給了他。以後就晝伏夜出,餓了摘野果吃,渴了找山泉水,也不認識路,隻知道應當朝北方走,整整走了一個多月,才七拐八彎的走回了根據地。找到我們班以後,僅剩的幾個弟兄都認不出我來了,因爲我那時已是骨瘦如柴,衣襟褴褛,胡須滿面,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可氣的是那個河南藉的從正規軍來的連指導員,他不但不表示一點慰問,竟然責令我回去把槍找回來。我們班幾個兄弟當場揍了他一頓,第二天就把我擡回了瑞麗縣醫院,全體溜了号,回來繼續當知青。
我這兩位朋友後來的遭遇也大不相同,前一個傷愈出院就按傷殘軍人待遇安排到一家大廠當保衛幹事,後來又進了公安部門。後一個則又在農村當了五年知青,最後一批被招工進了一家小廠,現在已經下崗了。
事後總結,大家才發覺這次咱們“共軍”吃了個大敗仗的問題是過于輕敵。那緬甸裙子兵幾乎是未發一槍一彈,就把緬共近萬名精兵打得棄甲而逃,靠的隻是戰略方針正确。當時,緬軍有兩支精銳之師,一支由美國西點軍校畢業的軍官指揮,另一支則由蘇聯培訓的軍官指揮。他們早已洞悉“共軍”意圖,将計就計佯做援南坎之狀,暗中卻在臘戌周圍伏下重兵,等緬共入甕。照常理,緬共此役極可能全軍覆沒,片甲無歸,可能是緬甸政府怕惹惱了中國人,網開一面,放走了大部份緬共,大多知青也因而得以生還。但也還是有一批知青,從此留在了異國那邊的大山之中,屍骨至今不知散落何處。
在我插隊之處鄰寨,有個姓白的知青,人稱小白,爲人極講義氣,寫得一手好字,更有一絕,唐詩三百首倒背如流。他本是家中獨子,不必下鄉的,可他不願一個人進廠,就主動申請跟同學們一起到了農村。這步走錯了不說,他又一時沖動跑去當了緬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消息傳到昆明,他老母親立時就瘋了。一九七○年我上昆明探親,二十多名知青約齊了買了東西去看他母親,老太太把每個男知青都認作自己的兒子,一個個拉着說些對小孩說的話,說得衆人都淚流成河。直到現在,他的同學時時都會相約去看看老太太。說來也怪,那老太太平時神智不清,但好象有一種直覺,凡是知青,不管見過沒見過,她一見就認作她兒子,沒當過知青的人去了,即便也是小白的同學,她都不認。
由于吃了敗仗,那緬共東北軍士氣極爲低落,加之原就是些烏合之衆,紀律渙散,軍官貪髒枉法,拉幫結夥,打罵士卒,知青們本來就是一時沖動去當的兵,那裏受得了這些,于是乎一走了之,隻留下了一些意志堅定者。也有犯糊塗的,有幾個知青,看到緬甸政府軍生活待遇極好,而且頗受當地百姓擁護,不象緬共走到哪都不受歡迎,連蔣殘匪都不如,便作出了錯誤決定,棄明投暗去了。不料那緬甸政府怕極了中國政府,周恩來讓外交部照會過去,那邊立馬就将幾個仁兄五花大綁地給送了過來,隻有一人在過江時跳水逃脫,其他人則進了縣大獄,以後就再也沒了音信。
緬共的結局,我是二十年後聽一個四川知青說的。一九九○年我到怒江出差,與他同住縣政府招待所裏,我兩人一見如故,一瓶老酒、一斤豬耳、半斤花生,整整吹了一天一夜。這位仁兄曾經任過緬甸一個很有名的民族首領的貼身文官,很受那首領的賞識。該民族與緬甸政府和解後,成立了民族自治邦,他被派往緊接中國怒江地區的一個區任區長。他經常到中國來,四川老家也時常回去。這次過來,是準備與雲南某水利設計單位洽談建設水電站之事。我聽他侃侃而談,心态平和,一心爲自己的子民謀事,深感此君已然成爲緬甸難得的一任清官。很巧,因爲他人長得白淨,衆人都叫他小白,以至于他原本姓什麽反而沒幾人知道。
以下故事,便是從他口中聽來的:
“九•一三事件”之後,林彪的政治邊防不再提了,中國軍人也從緬甸撤了回來,緬共也失去了中國的軍援,東北根據地很快就淪陷了。緬共中僅存的幾個知青,憑着自己的知識和能力,大都當上已經了緬共高級軍官,各自率領着一撥子人馬,在異國大山之中建立了自己的領地。由于沒了軍饷,迫于生計,他們多數走上了種鴉片煙,制海洛英之路,當起了山大王。知青本就有點文化,爲人也還誠實,與各種地方勢力大都能相安無事,經商之事也越來越入行,漸漸地便一個個富了起來。
也是普天之下相通的規律吧,這一富呀,就有人眼紅,最眼紅的卻是那緬共中央委員會。此時的緬共中央,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中國的援助大大減少,那幾個中委從不斷減少扣發軍饷直到完全斷絕給部隊任何錢糧,讓部隊學南泥灣精神,他們幾個則全家吃中國的皇糧。當兵的餓得肚子疼,這幾位甚至在昆明還建有自己的行宮。等看到軍官們富起來之後,他們就開始要求各部隊上交收入,跟國内要農民上交提留一般逼得忒緊。逼急了,衆軍官們也知青們帶頭開始抗稅,連原來最聽話的幾個民族軍官,也開始抗旨。當時的緬共中央頭目們,認爲就是知青在作怪,便設了個“鴻門宴”,假稱開會消彌中央與地方矛盾,要衆知青将領去出席會議,暗中卻布下了聽指揮的重兵,欲将知青們一網打盡。到了開會那天,衆知青将領們都到齊了,無一缺席。大會開到半程,隻見那緬共中央主席忽然走入内室去,随後便是一聲鑼響,會場外立即沖進大批精壯的少數民族士兵,把個會場圍得個水洩不通,衆知青不明就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說時遲,那時快,隻見知青中官至副司令那位老兄,跳上桌面,大喝一聲:“拿下”,隻見那幫民族兵,子彈上膛,手舞長刀,把那夥子中央委員們一個個綁将起來。衆知青們虛驚一場,方知那幫壞家夥設下了毒計。那些家夥們卻不知那知青副司令早有查覺,暗中已将情況摸清,便悄悄地與民族兵首領串通好了,将計就計來了個宮廷政變,一天之中就把那緬甸共産黨給滅了。他怕人多嘴雜,硬是連最好的朋友都沒給透個氣兒,這也可能正是他能成功之理。隻可惜因爲那些民族兵太憨直,見到那個中央主席(我這裏給他留點面子,不呼其名)混身哆嗦,以爲他是個不管事兒的糟老頭子,沒碰他就讓他滾蛋了。那家夥急忙逃到中國境内,後來死在昆明他的行宮中,實在是便宜了他了。
此一變後,原緬共軍隊在知青率領下,與緬甸政府進行了多次談判,最終達成了和平協議。各民族領地都實行了真正的自治,知青們有的仍然占一片領地爲王,也有帶着妻小,到緬甸城市中去經商,多數已經緻富。
這四川知青小白的故事講完了,知青們在緬甸的革命也就此打住了。
數年之後,曾經被衆知青認爲當緬共時已經戰死的哥弟倆,忽然現身昆明,據說倆人已經成爲西亞有名的富商。他倆到昆之後,才發現父母均已不在人世,哥倆在父母墳前大哭三天,之後廣發英雄帖,在昆明最好的酒店宴請所有知青,我當時不在昆明,未能參加。這哥倆走時,爲倆人原同寨子知青每家都買了數萬元的物品。
再往後,知青當緬共之事,便被世人漸漸淡忘了。若非那夥一心想賣乖讨好領點禦賞的文痞們弄了個《切•格瓦拉》出來現眼,老漢也真不想說這檔子事兒,這老了、老了,反正也無所謂了,說出來給大夥提個醒:再有那舞刀弄槍打混戰之事兒,别去湊那熱鬧。那切•格瓦拉壓根就不是個玩藝兒,年青人們可千萬别學他,你得時時記着,你家裏老母親惦着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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