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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
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司马相如〈凤求凰〉
卓王孙这回真的气坏了,自赵国邯郸移居至如今的蜀地临邛以来,谁人不知道他卓王孙豪富一方,临邛地区少有人能与他匹敌?悉心栽培的娇娇女卓文君,精通音律、擅长诗文,尚且啊"眉色远望如山,脸际常若芙蓉",远近谁不羡慕他有个文采不凡相貌出众的女儿?
要不是作主为她许配的青年皇孙不幸早夭,文君也不会守寡在家。怪就怪那县令王吉,若不是他多事邀那司马长卿来家,也不会让那人,将我那向以为傲的女儿拐带私奔了。事已至此,"女至不材,我不忍杀,不分一钱也"。纵然旁人好言相劝,卓王孙愤恨难消,哪里肯听,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卓文君还未从比翼双飞的喜悦幸福中苏醒过来:想那一日与君初相见,只听见堂前笑语喧哗、杯觥交错中,临邛县令请他奏琴:"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都说他是才思敏捷风采过人,不意竟也雅好此调,且看他今日如何将这琴声调弄吧!
谁知风儿猜透文君心思,有意将垂帘轻轻扬起,教她特意把那人看了个透,宾客群中见他雍容闲雅、气宇轩昂,果真是文如其人呀!
司马长卿酒酣未已,瞥见门里的鬓影钗光摇曳流泄,哪里会不知道卓府千金此刻正悄立帘后?少时读书、击剑,钻研音律,正在寻那知音人儿与我同醉于高山流水之中,老天知我助我,大好时机岂可错过:"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音里的声声情挑昭然若揭,帘后的文君已然大为折服,事后相如又重赐侍女与之大献殷勤,她必然要毅然不告而别夜奔相如,与相如急驰成都而去了。
临邛家中的父亲想必正在盛怒之中,然"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呀!也罢!万望父亲日后能谅解就是了。
神仙眷属也需做柴米夫妻!长卿虽更名"相如"以表崇慕那"蔺相如"之志气,只可惜虽有满腹才学却无官无业,两人在成都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之下,无奈复返临邛;文君典当头饰,开了一家小酒店,由文君当垆卖酒、相如身着酒保短裤,一对璧人也似的夫妻,就在那闹市之中做起酒铺子的小买卖来了。
卓王孙怒气未消又闻此消息,羞得连门都不敢出了,百般不情愿之下,给了相如一百万钱和一百个仆人,夫妻双双回到成都,购置田宅,真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文君夜奔相如"的故事也成为浪漫佳话。
而此后司马相如陆续创作〈子虚赋〉、〈上林赋〉、〈大人赋〉等词赋名作,尤其作品中为汉武帝皇后陈阿娇写的〈长门赋〉,当中生动细腻地道尽了陈皇后被幽禁长门宫的落寞与悲伤,是很重要的后宫哀怨文学代表作。
他的杰出才能,将他推向与司马迁齐名的"西汉文章两司马"地位。证明了卓文君不但容貌出色并且的确胆识过人、眼光不凡。才子佳人之名可谓当之无愧!
这一曲〈凤求凰〉从此千古不辍、争相传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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