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涟：中国的“订单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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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外交今年的主题辞是“订单外交”，自2月开始，中国政府的采购团带着不少大订单周游欧洲列国，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中国政府收获了“订单外交”带来的大国满足感与成就感，俨然以“拯救欧洲”的救星自居。大陆许多“专家”撰文，建议中国政府在国际社会“平衡订单外交对象”，并将订单外交作为一种“主动的、进攻性的经济外交工具”，争取更多的盟友──宛然一副“订单在手，天下景从”的“天朝大国”派头。

这种“订单外交”带来的成就感，直到9月份才算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篇“百亿美元订单换美国制裁，订单外交实在是国人之耻”，充分表达了中国愤青对美国的“忘恩负义”之举的愤怒。

以下的故事还得采取倒叙方式。

中国“愤青”的愤怒：百亿美元订单换美国制裁

2009年9月8日，中国全国人大委员长吴邦国访美时，挥手送给美国124亿美元的经贸合同，并称此行“成果令人满意”。当时中国舆论对此预测，有这个大礼包做人情，中美关系即使不进入“蜜月”，至少也应该维持一段“和谐”。不料两天之后，美国竟然不顾中国的吴邦国委员长在中美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上诚心表达的愿望：“要坚持自由贸易原则，防止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竟然陆续对中国的钢管与轮胎加征关税。而且还征得特别重。以轮胎加征的关税为例，美国，对从中国进口的所有小轿车和轻型卡车轮胎实施为期三年的惩罚性关税，第一年为35%，第二年为30%，第三年为25%。

此前，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建议对中国产轮胎征收为期三年的惩罚性关税，幅度分别为55%、45%和35%。这一结局不仅让中国政府脸上无光，还让中国的愤青深感郁闷，愤愤然地写了文章，痛骂美国“这是怎样的一种无耻。就是一种过河拆桥，拿中国的之后再反手给中国一刀”，建议“中国应取消同美国订单，惩罚美国的背信弃义，并制裁美国大豆，保护中国大豆产业。”

中国对美国在拿到巨额订单之后的经济制裁如此愤怒反感，是因为这些年尤其是今年的订单外交实在太受欢迎。

“订单外交”让欧洲雀跃欢呼

近年来对欧盟的外交，中国政府越来越倚重动辄上百亿的“跨国大采购”。这种始自上世纪末的外交手段，无论是外国媒体还是中国本身，均将其称之为“订单外交”。这里略述其产生渊源。

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的外交政策就以是否批评中国的人权状态划线，谁批评，谁就是“反华反共势力”，其惩罚办法除了让媒体口诛笔伐之外，还让爱国“愤青”上街游行并甩给这些“敌人”在华商家几砖头以显中华“神威”；而施惠于友的办法则是送富国政府以采购大单，赠穷国政府以经济援助。应该说，中国这方面的策略非常成功。在2007年以前，除了美国之外，各西方国家在人权问题上均采取了绥靖政策。经历过20余年的外交历炼，中国政府已经很善于利用经济利益引导并塑造欧盟各国的对华政策，居于欧盟轴心的法、德两国对华政策的不断变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接替施奈德任德国总理的默克尔女士改变了施奈德政府的对华政策，坚持“价值观外交”和“新亚洲战略”，在2007年访华时关注中国的人权状态并提出了批评。她的这种做法虽然赢得了德国公众及世界人权组织的赞誉之声，但却因此未能在这次访问中获得一宗订单。但法国政府此举却让商界大有斩获。为了“惩罚”德国，中国政府对德法两国采取了“一打一拉”政策：当默克尔遭受冷遇之时，萨科齐正在中国沐浴着“冬日的暖阳”，拿到了世界民用核电史上最高额的订单（100亿欧元），还售出了160架“空中客车”。今年正好是金融危机发生之后，欧洲各国经济复苏困难，中国的跨国大采购更是让欧洲兴奋不已。从2月24日到3月2日，由中国商务部部长陈德铭亲任团长，200名企业家组成的采购团浩浩荡荡地先后造访德国、瑞士、西班牙、英国，一天一个国家，急行军般地在深受金融危机困扰的欧洲刮过一阵“中国旋风”，总共签下约130亿美元大单。中国的媒体对此大加报导，用的词汇都夸张到如此程度：“德国企业得到被拯救的机会”，“英国企业抱团（指中国贸易团）取暖”，俨然以“老欧洲”或者“衰退欧洲”的救星自居。

“订单外交”到底有多大效用？

各种各样为订单外交献计献策的策论也层出不穷。“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订单外交”让中国政府看到了“出路”。对订单外交抱持乐观主义态度者认为，中国赴欧采购显示了“大国智慧”，展示负责任大国形象合作实现共嬴。还能起到化解贸易保护主义中国此时签订这么大数额的订单，释放出的善意或许有助于各国放下贸易保护的壁垒。

但美国9月10日开始陆续对中国的钢管与轮胎加征关税，让中国的乐观派们感到“订单外交”并非万能，于是开始反思“在商业化的今天，外交当然离不开订单和大宗采购，但这只能视作互通有无的必要渠道，而不应担负外交润滑油的特殊使命。金钱买不来友谊，订单同样无法换取真正的外交情谊”。建议“中国外交应努力与政府大宗订单保持一定间距，以免枉耗国帑，去追求注定难以完成的使命”。

原载《看》双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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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周五（10月30日）投票同意商务部对从中国进口的无缝钢管发起反倾销和反补贴税调查。此举有可能导致对从中国进口价值3.82亿美元的钢管征收百分之百的关税。

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投票一致认为，有足够迹象显示，获得补贴而且价格不公平的中国钢管有可能损害美国钢铁制造商的利益。

美国商务部10月初开始的这项调查是应美国钢铁公司、V&M Star公司、TMK
IPSCO公司，以及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的要求发起的。

这些美国公司指责中国出口美国的无缝钢管获得了中国政府的不公平补贴。

在国际贸易委员会投票的前一天，在杭州举行的第20届中美商贸联合委员会会议上，中美双方达成共识，承诺共同反对贸易和投资保护主义，不出台新的贸易保护措施。

美方发言人说，资格并不意味着华盛顿承诺不再接受要求对中国产品增加关税的请求。

国际贸易中的倾销行为是指一国或地区的生产商或出口商以低于其国内市场的价格或低于成本的价格挤进另一国市场的行为。而国际贸易中的补贴行为是指一国或地区的生产商或出口商在生产、制造和向他国出口的过程中获得本国政府的经济资助。

最近，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法令，对进口自中国的小轿车和轻型卡车轮胎征收35%的惩罚性关税，为期三年。

中国对此作出了愤怒反应，并向世贸组织投诉，启动了一个为期60天的世贸组织争端解决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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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九年五月二十三日，中共人大委员长万里因在美国发表支持天安门学生民主诉求的谈话，被邓小平勒令中止访问，急回上海听候处置。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的江泽民执行了邓的扣压指令，将万里软禁在上海，直到六月四日血腥镇压之后才让万里返回北京。

从万里被迫中断访美行程之后，二十年过去了，中共人大委员长再也没有访问过美国。因此，九月七日到十二日之间的吴邦国访美行程被看得特别重要。有北京资深观察家说：中国的议长确实该到美国感触一番，就像邓复出之初到日本坐高速列车那样......。

吴邦国向美国送大礼

吴邦国访美之行安排得十分细密。在其进入美国本土之前，先后在古巴与巴哈马进行休闲式访问，一如美国总统访华前要在日本与韩国转一下一样。外交界在职高级官员说：「但是，这又比美国总统访华的安排难度大，尤其是在古巴的行程，既要对古巴表达兄弟党的情谊，又不能涉及美古关系的敏感问题。」还有，在访问顺序安排上以古巴为先、巴哈马为次，而后进美国，是经过巴哈马进行「脱敏」的设计。

据内部消息称：吴邦国看望了病中的古巴独裁者菲德尔·卡斯特罗（仍任古共中央第一书记），以维护两党关系的名义给后者留下两千万美元的医疗费。对于古共来说，这是一笔大礼。古共内部也就支持人民币国际化暨中古贸易使用人民币结算，达成了一致意见。

吴邦国给古巴送的是暗礼，财务出处也同台湾陈水扁所涉的国务机要费一样。不过，大陆百姓及所谓的民主党派没有过问这类开支的权利。美国作为吴邦国访问的目的地，当然也大有收获。当地时间九月八日，吴邦国出席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举办的中美经贸论坛，促使中方贸易商一口气与美方签下四十一份合同，金额高达一百二十四亿。如此巨额的合同令美国商界兴奋不已，也为吴邦国进华盛顿交了见面礼。

对美国商界「训话」

吴邦国于当地时间九月九日，在华盛顿与美国国会众议长佩洛西进行正式的同级别会谈。在书面发言时，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吴，兴高采烈地说：「很高兴应佩洛西议长之邀来美国访问，这是二十年来中国人大委员长第一次访美。」言外之意，此为破冰之旅。

为了表明「两国关系的拉近」，吴邦国在与希拉里会谈时专门谈反恐合作，并确定双方就此问题对话的制度性安排。与奥巴马的谈话，则是主要针对宗教与西藏问题发表看法，吴声称：「中国反对以认识分歧为借口，拿宗教与言论自由作幌子，去支持或变相支持藏独等势力。」无论是与希拉里对话还是会晤奥巴马，吴邦国都在强调「二十年来第一次」，以便让美方领情、感恩。

在与希奥两人谈晤之后，晚上，吴邦国出席美国对华友好团体的晚宴。宴前发表讲话，以训话的口气重申中国反对美国支持达赖集团的原则。随后，口气一转，仍以经济利益为导向诱使美国商界对奥巴马政府施加压力，支持中方反藏独主张。

吴邦国敢以「二十年来第一次」到访美国的中国人大委员长之身份到白宫去「开导」奥巴马、在商团发表「训话」，是因为在其访美之前，中国军方就向美国表示了捍卫国家核心利益的决心。北京时间九月一日，中国军方总政治部副主任刘振起上将接待有美国军方背景的亚太安全研究所来访人员，对其所长埃德温·史密斯说：「希望美国军方重视中国的核心利益。」

　何谓核心利益？其一，保证中共在中国的绝对统治地位不被动摇；其二，保证中国目前领土不被减少。但是，无论提前透风的军方上将还是到美「训话」的委员长，都忘了一个基本事实：美国是民主国家，不仅府院会出现不一致，而且政府政策的民意变数非常之大。

美国对吴邦国的「上课」反感

就在吴邦国离开华盛顿飞抵阿拉斯加首府安克雷奇，尚未开展正式访问之际，奥巴马就决定对中国轮胎开征高达百分之三十五的惩罚性关税。即便如此，奥巴马也给足了来上课的「吴老师」的面子，没有在他到达华盛顿之前或在华盛顿时做出轮胎特保决定。一位研究国际贸易的民间学者说：「相信中方会理解奥巴马的苦衷。毕竟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的力量很强大，对下届总统选举颇有影响力。而且，惩罚建议是美国政府的国际贸易委员会提出的。」

中共方面并没做出强烈反应，只是声称进行反倾销调查，目的在于不给十一月份奥巴马访北京增加不确定性因素。但是，美国方面对「吴老师」的上课很反感，在吴邦国飞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奥巴马的几位高级助手就抵达了印度达兰萨拉，在西藏流亡集团的大本营与流亡精英讨论十一月份的达赖访美问题。在对待西藏流亡精神领袖达赖问题上，奥巴马等于间接地给「吴老师」反上了一课：自老布殊以来，美国三任（五届）总统都要会见达赖，不如此，将会失去相当一部分民意。

在吴邦国到达华盛顿之前，九月九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凯利就在例行的每日新闻发布会上说：「希望中国与达赖进行公开交流」，并称达赖是世界上的一位重要精神领袖，美国政府对他很尊重，云云。若劝中共政府与达赖进行公开交流，北京可能还听着顺耳，但要称「非常尊重达赖」、「达赖是世界级精神领袖」，只能让吴邦国们增加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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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3日再对中国出口产品开铡，宣布对中国输美钢丝层板(steel wire
decking)课征2%到438%临时性关税，以抵销中国政府对输美业者的补贴。

今年1月起，美国商务部至少针对12起指控展开调查，9月增加五件，创下单月申诉量纪录。美国业者指控中国政府补贴出口业者，使这些中国业者输美产品的售价低于美国本土业者，甚至不计盈亏，在美国低价倾销。

3日宣布的反补贴税，对象是工业和商用收藏架使用的焊接钢丝层板。

2008年，美国工商业从中国进口价值约3亿1700万美元，比2006年增加49%。

商务部表示，两家业者，即大连华美龙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大连益丰金属制品有限公司，配合调查，态度良好，因此关税分别只有2.02%和3.13%。

其他中国业者未填美国政府发出的问卷，所以反补贴关税高达437.73%，以惩罚其"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