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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村东的柳行,与我家只隔一条小河。那儿有浅浅的河滩,相伴我的独坐。我托起右腮,陪柳枝一起静默。你散漫的涌起,像是等候一个邀约。我用我的忧郁,注视你的落寞。柳枝轻拂。柳叶奏起舒缓的音乐。你缓移莲步,又将腰儿轻折。像是浪漫的华尔兹,演绎我不懂的罗曼蒂克。
风声大作。有柳条抽动我的前额,奇怪却没有痛的感觉。没有丝毫犹豫,你献身风的热烈。我收起托腮的右手,表达对消逝的疑惑。风止。你又漫漫的升腾。肯定有酣畅后的快乐,却没听见你的诉说。
原来,你只与风儿,唱和。
紫
说不出,到底喜欢你什么。我兀自将卧室的墙壁,盖成了你的颜色。虽然遭受冷眼,我依然独乐。
你曾经尊贵,甚至帝权在握。拜占庭的时代,你占尽了皇宫角落。拜读了倾轧的残酷,你学会了冷漠。无论是谁倒下,都是微澜轻波。
都说你浪漫,骨子里蕴藏春色。你出于红蓝,外在着平静的忧郁,流淌着火红的血液。你体态典雅,你鄙视轻薄。你奔放而热烈,却藏身于雾霭,将世俗闪躲。
你用你的方式,侵占所有的我。
凉
那时已是深秋,树叶无奈的飘落。我披上一件夹衣,游荡在清晨的田野。先前刺目的青绿,都已换了颜色。有秋虫哀哀的鸣叫,诉说濒亡的衰弱。
谁家的自留田里,立着一行杆秸。许是主人的遗漏,没有将它们砍折。秸叶摩挲。像是唱响挽歌。有轻微的霜花,随风儿滑落。秋风呜呜,诉说季节的萧瑟。迎面有枯叶飞来,击中冰冷的前额。终于有了刺痛。风儿激荡,丰盈起我的夹克,警告我衣衫单薄。
我喜欢,这清爽扑面,微痛的感觉。
绕
四月幽幽的深谷,我发现了一丛藤萝:虬枝劲舞,颜色灰褐,蜿蜒若曼舞的龙蛇;青叶葱葱,紫花如瀑,吸引了缠绵的白蝶。
靠近。我惊讶疑惑,然后咋舌:花儿遮掩下的藤萝,其实是根茎两棵。有一方巨岩,无情将两脉根儿阻隔。岩石的上方,手儿紧握,颈项交叠,似相聚的远嫁姐妹,诉说无尽的卿卿我我。
遥想成长中的藤萝,承载了几多落寞。隔石相望盼聚的饥渴,将暂离的幽怨埋没。历尽千载岁月沧桑,迎来清香溢谷的季节。先有深邃的凝视,再有暧昧的厮磨。你紧揽我的腰儿,我轻触你的前额。让依恋浑然忘我,将远逝的岁月,吟成灵动的诗歌。
日落,我还在苦苦思索:纠缠你的,为什么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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