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質與民主兩個基本點

張三一言

素質與民主兩個基本點


張三一言


“人的素質低，不能民主”，這是統治者，尤其是中國統治者共產黨的御用理論，經喉舌千萬遍重複，幾乎成了真理、公理；一些以自由獨立身份出現的人，或者基於利益，或者基於賤視底層民眾的貴族精英優越感，或者基於中國士大夫傳統…也加入共產黨統治者合唱團，充當此調的伴唱、伴奏。

甚麼是人的素質？

人的素質可以指知識程度、道德水平、心理狀況、體格等等。在民主與人的素質問題上，主要指的是知識程度，也涉及道德水平。本文談的是知識素質。


一

民主與素質的兩個實質問題。

其一，知道“維護自己權益意識”， 是實現民主的基本素質；這是人人具備的素質。換言之，人人都有實踐民主的素質。因為所謂民主就是人人可以維護自己權益的制度和程序；然而，普通正常人都具有維護自己權益的需求和能力，也就是有這種素質。所以只要具有知道（會）維護自己權益的普通正常人的素質，都可建立民主制度。

如果有人反對我這個立論，很好，有請他以身作則：放棄自己個人的利益與權利；因為只有放棄了自己的權利和利益，才能做到無需民主。

所謂民主程序就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謀取和維護自己權益的遊戲規則。為了可以獲取個人權益，或把權益最大化，人與人之間就需要交流妥協取得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共識），謀取權益才可行。人與人之間交流妥協是人類能生存和發展的基本條件，可見，民主程序基因潛在於人類社會，與人類社會共存。只是它之前沒有與民主制度相結合，提升為民主程序而已。所以，不論人的素質高低，都能按民主程序行事；可以按民主程序行事，就可以建立民主社會。

其二，因為民主就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對自己份內的事作主，自主處置自己擁有的財物；所以，有“自主意識”，即有“我的事我作主”、“我的財物我作主”意識（素質），就可以實現民主。也可以這麼說，凡是有自主意識（素質）的人都需要和能夠建立民主制度和按照民主程序行事。然而，幾乎所有普通正常人都有自主意識，所以，只要是普通正常人，都需要、可以建立民主制度和依民主程序行事。

如果有人反對我這個立論，很好，有請他以身作則：把他荷包裡的錢交給我代他作主。

持人民素質低不能民主為理由反對民主的理論前提是：普通正常人都是沒有自我作主意願的奴隸；普通正常人是不會維護自己權利和利益的。然而，這兩個假設都違反事實，所以，人民素質低不能民主之論不成立。正確的結論是：人的素質與民主沒有因果關係；不論人的素質高低有可以建立民主社會並在其中生活的能力。

根據上述道理，我可以說：是因為人性需要民主、人智能民主，所以需要（或事實上）建立了民主制度和行使民主程序；不是人的素質決定需要不需要民主、能不能建立民主。人的素質只與民主進程有關、與民主水平有關；與是否需要民主無關。

二

我以上說的是人的素質與建立民主制度沒有因果關係；不論人素質高低都能建立民主制度、按民主程序行事，不是說人素質高低與民主社會質素高低沒有關係。現在人們常說的初階民主就是表示人與社會的民主素質低水平階段；成熟民主，就是人與社會的民主素質都達到了比較高水平的階段。

既然民主素質與人的素質成正比，那麼，我們就應該力求提高人民素質。用甚麼方法提高民主素質？

“先得提高人的素質（美其名為培養公民──在這裡插入“公民”的界定。公民是指人的身份認同和權利行使；必須有公民權利和義務的人才能算是公民。），認為先有了高素質的人，即造就公民，然後才建立民主社會和民主程序”，是反動的理論。我還沒有見過可以在專制社會（尤其是極權社會）培養公民的事實，尤其是培養普遍和成熟的公民的事實，更沒有見過由這麼一類公民建立起來的民主社會。理由很簡單，在專制尤其是極權社會裡的人（民眾）根本就沒有公民權利，也無從盡公民義務，何來公民？我見到的只是人民在反抗專制社會中提升自己的公民意識（素質）；尤其是在民主社會裡培養人民的公民意識。事實是，公民多在民主社會裡，尤其是在成熟的民主社會裡。把民主社會制度實踐或爭取民主的實際操作中造就公民的因，說成公民造就了民主社會之果。倒因為果的理論，所以說是反動理論。

結論是要用反抗專制極權的鬥爭來培養公民，尤其是要用民主社會制度讓民眾作民主實際運作中培養自己民主素質，可用公民權利，可盡公民義務，才有公民。

先在專制極權社會裡培養出公民，然後才依靠這些公民建立民主社會，這一理論會阻止建立民主社會，所以我說它是反動理論。在專制社會，特別是極權社會根本就不容你自我提升或被提升成為公民，它只會製造奴民。在一不提結束一黨專政，二不提倡反抗情況下宣揚由公民來建立民主社會，即是在專制極權社會建成長的公民來建立民主社會，根本違背事實、是不可能的事。要人民為民主做不存在也不可能的事，其實效無疑就是誤導人們無限期等待，也就是讓專制極權無限期延續；此乃逆民主潮流而動，所以叫它反動。

20130423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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