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的道德、立場

張三一言

謊言的道德、立場

張三一言


[一]

在一黨專政全謠言統治的天下，每一個人都有造謠的權利！至於應該不應該用這個權利，策略上何時用這一權利，那是另外的問題。


[二]

策略上可否用謠制謠？

先提一個問題：
劉邦靠民間斬白蛇起義的謠言建立漢帝國；1976年一個叫蛐蛐兒的造了“周恩來臨終遺言”這一反四人邦的大謠言；1911年反日的東北日人投毒傳鼠疫謠言；引發辛亥革命的清庭依所獲名用一網打盡武漢新軍中革命黨人的謠言；2012中宣部公佈的十大謠言中的前八條；今天常見的是把一樁普通打鬥事件謠傳成為黨官子弟打平民，由之引發民眾騷亂事件。
對以上諸多類似謠言，你是樂觀其成還是痛斥其非？事件之後人寫的歷史是定性其為“正能量”還是“負能量”？

事實是，當時的人們在策略上利用了這些謠言助其事業成功、達到預期目的。所以，是正能量。設想一下，若當時的人以“事實判斷先於價值判斷”、“絕對客觀公正”、 “以事實為根本”為理由反謠打謠，後果如何？若今天又發生這類謠言，你是不是身先士卒反謠打謠？

我反對拿造謠來作為政治鬥爭手段，我以上與出的事實也沒有主張或鼓勵造謠。我只是說不宜反對和打擊一些含有民間意願的謠傳。

傅萍著書，其被人叫做造謠的東西與上述諸多正能量謠言沒有實質區別，此乃不會被歷史記載的小事，但是，就是有人恨恨然曰：傅萍徹頭徹尾是個大騙子。


[三]

我說的是不要反對或打擊明顯帶有民間意願的“謠傳”和傳謠。

抗戰時，有人作過一個實驗，隨機找三百人排個圈，第一個人看了如下文字：“遊擊隊在一個山頭連續偷擊七日七夜，最後，第八天戰鬥結束了。”要求把這個訊息依次向右傳下去，到了第300個人說出這個訊息是：“第八天戰鬥結束”變成了打敗了日本鬼子。研究謠言學者指出，訊息傳遞過程中，會不斷加入傳訊者的意願，最後會成了謠傳。除了有目的有任務者蓄意製造的謠言外，民間傳言、謠傳、謠言大多都帶有民間意願。這些謠傳表達了民間立場和意願，雖則用了假的、謠的形式，但是，它不會因此而違背道德；它是在道德和真理瀰罩下的產物。

你若是一副包公臉，對民間傳言、謠傳、謠言“絕對客觀公正”、“事實判斷先於價值判斷”、“以事實為根本”，政治敵人會衷心感謝你的，你今天扮公正相，反對或打擊一些反共反專制的政治傳言、謠傳、謠言，共產黨除了衷心感謝外，或許，還會給你實利或名譽回報。

這就是我反對“反政治傳言、謠傳、謠言”的理由。


[四]

一個人能不帶立場看事理？可以100%中立對待謠言嗎？

“是不是謠言”，是事實判斷，沒有多少爭論。應該不應該造（傳）這個謠言，應該不應該打擊、反對或批判這個謠言，是價值宣示。傅萍事件就是價值宣示中出現分歧和爭論。

大家若有閒暇的話，不妨做個模糊小測試，看看諸多評議傅萍的意見中，對共產黨黨格與傅萍人格的“含敬量”、對共產黨造謠與傅萍的“造謠”的“含反量”、對共產黨與傅萍感情的“含愛量”各自輕重如何。這是很有趣和很有益的小測驗。

從這個模糊測試中，你大概找不到不帶立場看事理的人和文；也許你可以找到幾個貎似100%中立對待謠言的人，但是，我想說的是在共產黨鋪天蓋地製造謠言，無事不假無理不歪的黨國國情下，拿因過失或偶然寫出不符事實作品的傅萍與靠造假生存的共產黨等量齊觀，其本身就是偏袒共產黨、為共產黨惡行辯護。就是說，這100%中立反對謠言者，本身就幾近100%偏袒、維護共產黨。何來中立？


[五]

“事實判斷先於價值判斷，屬於文明世界的常識”！

事實判斷主真假；價值判斷主優劣、善惡、應否。這些何止是文明世界的常識？應是人世界常識。

甚麼是“事實判斷主真假”？其一，求事實原本，真就真是假就假。其二，當真事實證明你所說者為假之時，你承認並改正之，你還是真，不假。

在傅萍事件中，我沒有見著為她辯護者和她本人堅持把錯當真。他們都在事實證明是錯了時糾正自己犯的錯誤，所以，他們都是真，不假。
既然沒有人堅持錯當真，那麼，若拿“事實判斷先於價值判斷”的道理用之於傅萍，就有欠公道、就是無中生有的偽問題。

[六]

有朋友提出，我們與共產黨專制鬥爭，重要的一點是靠道德，其中最重要的道德就是真。我非常同意這個說法，事實上我以前曾經多次提過這一觀點。不過，我想說明的是，我們當然靠道德的真去與共產黨鬥爭，但是真之外還有一重要東西，就是正義：尤其是平等、自由、民主等普世價值的正義。正義需要借助真才能表達，真必須以表達正義為己任。我認為，人們為傅萍糾假存真，為的是讓她能以更真的手段表達反共反專制的正義與道理。有人罵道：她是徹頭徹尾的騙子；是抹殺了她反共反專制意願，也或直接或間接、或多或少抹殺了人們追求真理正義的意願。

20130716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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