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给你一双绿色的靴 《横舟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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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给你一双绿色的靴

横舟

黄河，你这头老水牛
沿着悠久的田垄
温顺的走着，头也不回
犁着这块血肉之躯的土地
为了延续，延续着……

就像一条长满裂纹的藤
趴在一棵古老的树上
袒露着生与死的永恒

你这块烧红的铁
连颜色也被扭曲的故事
还等什么
如果你想熔化，就流动吧
带着你的烈火
如果你想凝固，就沉默吧
让土地高高的举起你

你的风暴般的脾气呢
你那放逐的野马群
你冲开那闸门似的山口呢
你欢快的大平原
都在那丁香花般的浪尖上托起了

也许你会感到拥挤
死劲的撞击坚硬的堤岸
用你那苍老的头颅
重复着封固与自由的奏鸣曲
这时，就有了泪与血

当你把干瘪的乳房
伸进土地干裂的嘴唇
就埋下了一串痛苦的呻吟
也可能是白浪，也可能是涛声
也可能是火，啊……
母亲

你那沾满黄泥的两条腿
给阳光踏上一串湿乎乎的脚印

黄河，你穿上那双绿色的靴
走上岸来吧，勇敢些
踏响水泥板的高速公路
涌向世界……
                                        1979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