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京：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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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尤其是看到那些愚顽不可教化的家伙们，更加验证了我长久以来对他们的印象：讨厌的调皮、不听话、看着你继续做着你刚刚禁止他们做的事情、没来由地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哭……这些都让我恼怒透顶。关键是，这些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无法管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着他们的把戏，来赢得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父母管教极其严格，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听到过大声地哭闹，最多被父母教训了之后，躲在一边偷偷的落泪。所以看到目今的小孩子们可以这样的放肆着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我看见小孩子，基本上是“敬而远之”。

虽然这样，近几年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出门看到一些乖巧的，躺在推车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小儿们，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有一个最柔软的部份，被他们的那双纯净的大眼睛给触摸了，说不上来的一种痒痒感，却又那么舒适。

这些小小孩儿们，眼睛大大的，还喜欢一直看着你，一眨不眨。

……

周围很多朋友里，大多数是80后，或者70年代末期的独生子女一代，刚和他们接触，着实让我困惑了许久，他们都是第一批、第二批的小皇帝、小公主们，和我们这些从小吃苦并被严格管教的一代，有太多的不同。他们如今也都几乎个个结婚生子，在他们的残缺的兄弟姐妹的关爱的心里，如何管教下一代也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刚开始和他们交往，我真的觉得很烦，一群自我为中心、很少替别人着想、自私、懒惰，总之，和我们以及上几代的中国人完全不同的那么一代人。曾经让我搓火得很。

交往久了，也慢慢地琢磨出些门道来，作为独生子女，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独生子女是一个民族的悲剧，是社会的游戏，是政府的“恶搞”。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不过是牺牲品罢了。我们曾经拥有的“兄弟姐妹”在他们这里只是个名词和概念，他们这一代还有叔伯姨舅，他们的下一代，这些也成了历史。这样的人生不悲哀吗？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孩子们，是一个群体，在任何一个社会里，都是需要保护的一个特殊的人群。只有在中国，孩子们，只是一个概念。

我只觉得，和西方的小孩子们，和70后、80后、90后比起来，我们的童年是贫苦的。以前，在国内时，电视上的贫困地区只会在领导下乡慰问时才出现，所以也并不知道真正的贫困的地区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有时会看到网友发布的帖子，里面的一些贫困的地区贫穷得真的是让人实在是无言以对。尤其是孩子，以及他们的校舍。就不用提有些孩子们还要面对这有病的父母，以幼稚的肩膀承担起养家户的重任。

孩子们。

孩子们，在火灾来临时，“要让领导们先行”；

孩子们，在地震时无故的被压在“豆腐渣”的校舍的断墙残垣之下；

孩子们，在当今的世道里，成了专政失败者的报复社会和当政者的“砍刀”下的牺牲品；

孩子们，在人贩子手里是可以赚钱的“物品”；

孩子们，在应试制度下，是一个个被考试压迫的没有休息、没有玩乐、没有童真的“木偶”；

……

可怜的孩子。

我小的时候，虽然贫穷，可是没有那么多的作业，没有那么多的坏人，所以可以自己上学、放学，无须大人接送；放学后，女孩子们一起跳格子、跳皮筋、做游戏，男孩子们则弹琉琉、射弹弓，无一不足，有的是好玩的把戏。不像目今，家长接家长送，放学后，没完没了的作业，完全没有童趣可言。这样的小孩子，真的当得没劲。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来了一个新老师。女的。新老师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嫁给了一个当地的农民。新老师说好听的口音，阅读、诗朗诵、唱歌全都好听的不得了。我想那个时候，她教的两个班级的孩子们，应该全都对她着迷了吧。至少我是。有一次在她家里，我接触到了《格林童话》。那时，老毛刚刚去世，一切还没有完全开放，这样的童话故事，以前听也没听说过。我一口气读完，对里面的那些个故事简直入了迷。

虽然，我们那时的苦难和贫穷也是制度下的悲剧，但是人性的光辉还时不时地闪亮着。所以，比起后来和今天的孩子们，我觉得，我们小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天真和快乐的时刻。

我的外甥女儿今年高考，被高考压得已经透不过来气的小人儿，常常在网络上发出简短的感叹，如“都不会学习了呢”。每一个经过高考的中国学生，都能知道那个能让人扒几层皮的考试，是多么的磨灭人性，以及创造性。

我们国家的孩子们就是这样活着。

幼儿园里要学习小学一二年级的知识，现在还要冒着被“刀砍”的风险，就不提，上好的幼儿园要送礼要有关系，花大钱还不算，当然除非你是当大官；小学里没完没了的作业，还有冒着被色胆熏天的男老师们性侵或者强暴，更不用提一旦生在了地震火山地带，连生命都无法保证。

其实，严格说来，能有这样的条件的孩子们还算是幸运了，比起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们，要么上不起学，还要养家糊口的劳作，要么要走上几十里路才能到达那个看上去破败不堪的校舍。

孩子们，不管他们怎样的愚顽，毕竟他们是孩子，他们弱小，他们无助，他们需要大人和社会来保护，这需要这个社会有一定的公德心。可是如果一个社会，在人为的破坏下，已经道德沦丧，物欲横流，人人为了私欲，为了权力，为了金钱，已经无所顾忌的时候，谁来保护我们的孩子？

一对夫妇朋友的一个小男孩，只有四岁多，非常的调皮。来我家的时候，常常惹得我想要教训他一番。明明你说过这件事情不能做，因为会有危险，他偏偏要做，而且要眼巴巴地看着你。用我妈的话说就是“瞪着眼气人”。可是就是这个小娃儿，我有的时候打电话给他父母，他会小大人的接电话，告诉我她妈妈正在厨房里，爸爸在睡觉，或者爸爸在上网，然后又会和我说他在做什么，姐姐在做什么，能和我聊上半天。他可爱的样子让我早把他淘气让我冒火的时候忘了。

这就是孩子。

一直觉得想为孩子们写点什么，觉得这个社会亏待了他们。

今天是孩子的节日，不知道这样的文章是否太沉重了些。一个专制的政府统治下的国家里的孩子，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孩子们，请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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