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易暴論是何物？

張三一言

以暴易暴論是何物？

張三一言

我寫了一篇題為《子虛烏有的多數暴政》小文，談多數暴政是唱了二千多年的假大空。現在談談長唱不休的以暴易暴論。以暴易暴不是子虛烏有，而是權力史上常見事實。以暴易暴論淪落成為偽論，不是因為其理論本身缺誤，而是論者越過道理界綫把它變成謬論。事實是可以以暴易暴，也可以以暴易非暴；越綫表達是：以暴必定易暴。一般地說“以暴易暴”通常被人們解讀的就是“以暴必定易暴”。

以暴易暴論述的三步曲。
一，現狀可以自我改變；
二，革命必導致暴亂；
三，以暴必定易暴。

一

論政，不要為論而論，最好論現政；現政是陸共一黨專政。以暴易暴論是陸共當今維穩（維護一黨專政穩定）的御用理論之一。這理論的護權功能明顯易見：你民眾用暴力推翻我共產黨是無用功！你推翻我後迎來的還是和我一模一樣的暴，而且可能比我更暴（實質是誣指現今民運維權人士都是比共產黨更暴的潛在暴力者）；何必勞而無功呢？潛目的是：你不用暴，我就可以自由寫意地以暴治眾。

綏靖主義者、改良主義者、沒有敵人論者、反革命者、反暴力者自身的定義就含有認定以暴易暴的意思。所以，以暴易暴是他們的共識。

以暴易暴論者預設的前提是：現制度和現政權有自我改良的能力，有自我改良的意願；無需要用暴力去改變它。若沒有這個預設，他們的以暴易暴論就失去理論、邏輯、和道義力量。

可惜，現實是，維穩壓倒一切；一黨專政不可觸及，更絕對不可動搖；七不講，不給普世價值留下任何空間；以鐵血手段打壓民主、維權人士──共產黨絕無向民主方向改良的意願和動力，更沒有任何作為。改良不是體制外民眾能做的事，是統治者由上而下自我改善的作為，是統治者的專利；現在統治者明白無誤地公開宣佈根絕改良了，你們這些人還在一廂情願地把希望寄託於專制獨裁者改良，是不是愚蠢得太過分了？追求自由民主反對一黨專政的民主人士起碼應有的認識是：現在留下唯一可走之路就是革命。

二

有個叫陈丹青的人，认为“革命就是一群最无耻的人最后上来，然后继续来做革命者痛恨的事情，就是奴役别人，利用这个国家，然后糟蹋这个社会。” 按照這一說法，革命後的掌權者是如假包換的流氓土匪強盜了。華盛頓是革宗主國英國之命求獨立的革命者、林肯是革奴隸主之命的革命者，理應歸入流氓土匪強盜之例，孫中山更不在話下是流氓土匪強盜；這些流氓土匪強盜搞革命必定無疑要導致暴亂，流氓土匪強盜當政當然施行暴政，但是，事實給了否定的答案。還有更重要的，這些人用暴力了，必然是以暴易暴；但是鐵的事實告訴我們：他們以暴易非暴，建立了自由民主憲政制度和政權。

革命必導致暴亂嗎？

不論事實還是理論，革命都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和平的。上面提到的那一撥人認定以暴易暴、反暴力，就把革命反掉一半了（反掉了暴力革命的那一半）。但是，情況並非如此，那一撥人多是“革命必定是暴力”論者，他們的反暴力是徹底反對和否定革命。

請看事實回答。請注意，革命史告訴我們，革命是由以暴力為主走向非暴力為主的。三十年前，尤其是五十年前用革命手段建立的民主國家多數使用了暴力，近二三十年來的革命建國，尤其是各近年來各種顏色革命建立的民主建國，絕大部分沒有使用暴力，或者只使用了些少暴力，所以可以說是非暴力的；有些還是慶典式的。網聯網和手機等功能越來越先進、越來越低成本、越來越普及，會進一步提高革命非暴力的可能性。【這個革命史引起兩個對立觀點：一是，專制極權統治者現代化武器武裝到了牙齒的時代，革命（包括暴力的、和平的）已經沒有可能；一是，現代革命比前更容易。】

革命必導致暴亂是過時失實的謬誤判斷。

三

必定是以暴易暴嗎？

暴力的結果可能是以暴易暴，也可能是以暴易非暴，即自由民主憲政制度和權力。前面已經提出不是以暴易暴而是以暴易非暴的事實；近年來建立的民主國家多是通過非暴力革命手段達致的，但是，仍然還有一些是以暴易非暴的成果。

以暴易非暴會不會是事實，由兩個因素決定。

因素一，用暴的目的。如果用暴力目的是打天下坐天下，就會以暴易暴。假若使用暴力是為了建立一個非暴力的制度和權力，以暴易非暴的可能性很大。

因素二，在用暴過程中和用暴力建立的制度和權力後，若只有一個唯一或獨大的力量，那麼建立一個新暴政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基於主事者良好的政治道德修養而建立真正的非暴力政權，但持之以時，終會質變成為暴政。若形成兩個或多個能互相制衡的力量，建立非暴力政權機會很大。

若因素一中的良好目的和因素二中多元力量並存，建立非暴力政權可能性極大。

20131016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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