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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没有空调,开着风扇,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爱人进来递给我一块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镇西瓜,一口咬下去,沙、甜、凉,真是从身体舒服到了心里。
现在的生活条件确实好了,西瓜可以冰着吃。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时吃的“冰西瓜”。那时候家里钱少,村里来了卖西瓜的,不是用钱买,而是用粮食换,一般是一斤红薯干换一斤西瓜,一斤麦子换两斤。
我最喜欢跟着母亲去换西瓜了,去的时候,帮母亲挎着装粮食的篮子,回来的时候,不管西瓜有多大,我也一定要自己抱着心里才觉得踏实。把西瓜抱回家里, 虽然都馋得嘴里流口水了,但还是忍着不吃。因为在炎热的夏天里,西瓜在卖瓜人的架子车上晒了一整天,早就变得热呼呼的,吃到嘴里味道差了很多,特别是在炎 热的夏天吃,不但不解渴,反而让人觉得更热。
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叫冰箱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也能吃上冰镇西瓜。我先用辘轳从院子里的深水井里打上来一桶冰凉的井水,然后把洗好的西瓜放进桶里,再小心翼翼地送进井里。
把西瓜送进井里可是个技术活,要让井水没过水桶,还不能让西瓜飘出来,掉进井里。等弄好这一切,就把井绳系在井口的架子上,然后还得挨个告诉家里人,井里冰着西瓜呢,谁打水的时候可得注意点。
孩子对吃总是最上心的,从西瓜被送进井里那一刻起,心里就总是惦记着明天的冰镇西瓜了,甚至是晚上睡觉,都会梦见又沙又甜又冰凉的西瓜。
第二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井边去看看西瓜。有时父母叫起床,自己赖在床上不愿起来,于是父亲或者是母亲就故意吓唬道:“咦,昨晚冰的西瓜怎么不见了。”一听这话,就是再困也会睡意全无,连滚带爬地起来,跑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但即使起床了,还不能吃西瓜,得要等到炎热的中午才行。吃了午饭,怀着激动的心情,用辘轳慢慢把西瓜摇出来,放稳水桶,用手一摸,冰凉冰凉的,还没吃,心里就欢喜得不行。
用刀切开西瓜,刀刚插进去,“啪”的一声瓜就裂来了。黑子红瓤,咬一口,从嘴甜到心。那滋味,至今难忘。
现在用冰箱冰西瓜,很快,很方便,但是吃起来却总没有童年时的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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