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京看蒋经国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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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8日，俄罗斯总理普京到俄中央选举委员会登记参加明年3月举行的新一届总统选举，成为第一个登记参加明年大选的总统候选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了这一天，普京已经等了四年。按照俄罗斯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为四年，连任不超过一届。普京从2000年5月7日到2008年5月6日已经连续担任两届总统，如果继续连任，是明目张胆违宪。但是俄罗斯宪法没有规定在不连任的情况下，一个人最多担任总统的届数。普京谋求再次担任总统，是规则允许的，应该说无可厚非。

2008年5月6日，普京卸任总统。5月7日，新总统梅德韦杰夫宣誓就职后当日即提名普京为新一届政府总理，5月8日，普京就任总理，而梅德韦杰夫正是普京总统任上提名的总理候选人。普京和梅德韦杰夫的交叉换位令人眼花缭乱，虽然没有违反规则，却让人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普京屈居总理，正是为了这一天。如果远离权力核心，他重登大位的梦想将大打折扣。即使在总理任上，普京也没有闲着。他的代理人梅德韦杰夫上任不久，即于2008年11月5日向国家杜马提交宪法修正案，建议将总统任期从4年延长至6年，国家杜马任期从4年延长到5年。11月21日，俄罗斯国家杜马表决通过；12月16日，超过三分之二的联邦主体地方议会表决通过；12月22日，俄罗斯联邦委员会一致通过；12月30日，梅德韦杰夫正式签署该法案。前后时间不到2个月，不可谓不神速。

该法案意味着普京再次当选总统后，最长任期将由原来的8年增加到12年，按原任期计算，就是由连任一届变成了连任两届。从理论上说，普京在俄罗斯总统的位置上，最多有可能呆上20年。加上他1999年8月至2000年5月期间担任总理、代总统和2008年5月开始再次担任总理的时间，他在权力核心最多有可能呆上近25年。

这一切看似都在规则之内进行，实则不尽然。普京就任总统后，已悄然改变了若干游戏规则。2000年8月，新的联邦法律——《俄罗斯联邦会议联邦委员会组成办法》生效，改变了议会上院的组成办法；2004年10月，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新法案，俄89个联邦主体的行政领导人不再由地区选民直接选举产生，而是由总统提名，地区议会选举通过产生。2008年5月7日，普京卸任总统，旋即担任在国家杜马占据70%席位的统一俄罗斯党主席。所有这些行动，都是为修宪做准备。等到梅德韦杰夫上台，一切都已水到渠成。

透过这些权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政治人物对权力的迷恋。为了权力，又是如何费尽心机偷梁换柱的。当然，他们都忘不了给自己准备一个漂亮的口号。俄罗斯和中国一样，都有很长时间的专制历史。相较之下，中国的专制历史更长。专制的本质，是对国家权力的垄断。在中国这个专制历史更长的国度，出了一个主动放弃权力的蒋经国，而在俄罗斯，时间已经过去了30年，沙皇居然换了一种形式重新出现，这不能不说是俄罗斯的悲哀。

专制是一把双刃剑。一个英明伟大的专制者，是有可能给国家和民族谋幸福的，但是和他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灾难相比，概率要小得多。专制者的伟大之最，是以专制手段结束专制，建立民主制度，把国家权力还给民众。蒋经国做过的，正是这样一件事情。在民主法治的潮流不可阻挡的时代，普京正在反其道而行之，把叶利钦建立的民主制度一步步引向歧途。由此可见，主动放弃权力，真是比登天还难。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相对照，我们再一次看到了蒋经国的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