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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0 17: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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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笑长”的笑与骂
吴蕴博客
这几天在网上流行一幅名叫“北大笑长”的漫画,是在南方都市报供职的一位职业漫画撰稿人画的。画中戴着鲜红底色五角星领带的“北大笑长”手持棒骨,身拖尾巴,被夸张成狗的样子,更是站在一坨巨大污秽物的台上,苍蝇萦绕。其污秽恶俗,不堪入目。
这幅漫画让我起,1948年时,“傅大炮”傅斯年也曾公开大骂国民政府,称其是一堆大粪。
两个故事中,用来骂人的意象没变,倒是知识分子在故事中的角色,从骂人者变成了被骂者。漫画如此污浊不堪,网民竟然拍手称快,说明了当今知识分子和“大学”道德堕落的普遍和严重,以及这个社会仍存的对一种独立于权力的风骨的期待。
“北大笑长”周其凤屡向权力谄媚、全无文人风骨的故事,这里不必再赘述了。在李克强后面点头哈腰,在薄熙来面前奴颜示忠;身在学林又不务正业,为表爱国忠心不顾客观立场,所谓“化学歌”成为娱乐笑料,“周笑长”挑战学者道德的事迹太多,造就了这幅漫画的产生和流行。
民国是中国近代以来少有的思想相对自由的时期,期间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大师辈出,包括社会制度和政治主张在内的各种思想激烈争论,文人们也在那时得到了罕有的较高地位。北大最让人尊敬的历史,也是在那段时期。
蔡元培被称为“北大之父”,在他任北大校长的十年间,曾提出辞职七次,其中大多因为对自己顶头上司----北洋政府的不满。对张勋复辟不满,他辞职;五四运动中政府逮捕游行学生,他辞职;教育总长敢于司法,他辞职;北京的教职员因为不信任教育部全体停止职务,作为校长的蔡元培也辞职。在一篇与辞职声明同时发表的文章《关于不合作宣言》里,蔡元培引用了《易经》的话:“小人知进而不知退。”
胡适也任过北大校长一职。终其一生,包括在任北大校长期间,胡适从未停止对国民党的批评,对中国改造方向的独立建议。因为人权、思想自由、政府专制问题,胡适无数次与国民党针锋相对。他反对党化教育,国民党规定的学校要挂国民党党旗,每周一要举行总理纪念周活动,胡适主持下的学校既不挂国民党党旗,也不举行总理纪念周活动。他掀起讨伐国民党忽视人权的大讨论,上书批评孙中山“知难行易”哲学,当面批评蒋介石控制言论自由,批评国民党政治不清明,批评蒋介石处心积虑发起的“新式生活运动”。虽然胡适与蒋介石私交甚笃,但他独立的思想和人格从未泯灭;也有人说胡适对国民党是小骂大帮忙,当着“国家领导人”之面直言不讳地批评,甚至言辞尖锐,内心如没有一种坚守真理的信念是做不到的。
民国时期具有独立精神,在权力面前保持气节的文人还有许多,至今为人乐道:藐视袁世凯宁死不改的章太炎,在蒋介石前跷着二郎腿说话、炮轰宋子文孔祥熙的傅斯年,敢于老蒋对骂、据称还出脚飞踹蒋介石的刘文典,等等。
如今的“北大笑长”的表现,让人们很自然的将其与当年这些让人尊敬的校长和文人相与比照。其中的天壤之别,让人感慨唏嘘。
我们也看到,当年北大和文人们的独立风骨,与现在北大和学者们的堕落,其实都并非个案。只能说,这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很大程度上是时代和制度造就的。
在批评“北大笑长”们时和民国的北大时,很多人也会说到当时中国的无政府状态、不同派别对知识分子的争夺和蒋介石对文人的尊重这些背景。如此,我们既然钦羡和怀念那个北大独立、文人狂傲的景象,就当也思考一下我们今天之堕落的社会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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