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从戈尔巴乔夫荣获圣安德列勋章谈起

FRANKSTON

5月5日，俄国总统梅德韦杰夫向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颁发圣安德烈勋章。圣安德烈勋章是俄国第一枚勋章，1698年由彼得大帝设立，是俄罗斯帝国的最高奖赏 ，1917年停止使用。1998年7月1日叶利钦总统颁令，恢复该勋章的使用，仍作为俄罗斯最高荣誉的象征。

戈尔巴乔夫在受勋时表示感谢。他表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他强调，他进行改革不是为了赢得敬重和荣誉，而是因为认识到，“国家像需要空气一样需要变革”。他承认犯过错误，并至今还在为这些错误而烦恼。但他认为：“短短几年所走过的路，使专制的过去永远成为了历史。”

是的，这就是戈尔巴乔夫的伟大历史功绩。他推动了苏联共产极权制度乃至整个苏联东欧共产阵营向自由民主的和平演变。

早先，苏联有这样一则政治寓言。说的是，斯大林在临死前给他的继承者留下了两封密扎。第一个信封上写着“遇到麻烦时打开”。里面信签上有两个字“怪我”。第二个信封上写着“遇到更大的麻烦时打开”。里面信签有一句话－－“照我过去的做法去做”。

这则寓言意味深长。我们知道，斯大林，毛泽东把极权统治推向极端，因此造成了整个社会，包括统治集团自己在内的极大紧张。于是，他们的接班人上台后不得不批判斯大林批判毛泽东，着手实行种种改革，以图缓解。然而，这一系列开明的宽松的改革措施势必又引发自由化民主化的进一步要求。在这种形势下，新的统治者往往就会倾向于重新恢复斯大林毛泽东的高压手段。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封闭民主墙，直到六四屠杀，邓小平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如此。而戈尔巴乔夫的伟大就在于他坚决抵制了斯大林第二封密扎的要求，不是回过头去恢复高压，而是进一步开放，从而结束了共产专制，改变了历史进程。

一直有人说，中共和苏共改革路线的差异是，中共先搞经济改革，苏共先搞政治改革。其实这种说法根本不得要领。不要忘记，在中国，“四人帮”垮台后，中共首先搞的也是思想解放，否定文革，批判毛泽东；中共最早提出的口号也是“加强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而不是经济体制改革。导致中苏改革路线分野的真正区别仅仅在于一点，那就是，面对着一波又一波的民主运动，你到底是镇压还是不镇压。

由戈尔巴乔夫这位前苏共总书记，我们联想到中共的两位前总书记，胡耀邦和赵紫阳。胡耀邦是在87年因“反自由化不力”而被迫辞职的，赵紫阳是在89年因拒绝用武力镇压民运而被迫辞职的。这就是说，胡赵二人都是因为反对镇压民主运动而下台的。在六四23周年前夕，我们纪念胡耀邦赵紫阳，集中到一点，那就是要高度评价他们反对镇压民主运动这一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