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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元神离体
一、少年时代的辛酸
我出生在陕西省汉中地区,刚懂事时,就记得家里很穷,爸爸每天早晨担一担柴去卖,回来买两斤大米,一大捆菜,就是一家六口人的食粮。我三姨比我姐大一岁,那时她在县一中读高中,因为外公年纪大了,外婆又是个药篓子,舅舅和我哥同岁,三姨就每星期到我家来拿一块钱和一斤粮票,早晚在我家吃饭,一块钱也就够一个星期用了。
三姨高中刚毕业,哥哥又上高中,每星期要带六斤大米和五角钱生活费、一缸子自己家腌制的咸菜。记得有一次,哥哥星期六回家,家里没有大米,哥哥星期天空着手就走了。爸爸第二天早上担一担柴,妈妈把家中仅有的几个鸡蛋拿上,卖了买米就赶紧给哥哥送去了。那时,我上小学,一个弟弟还小,姐姐因为是老大,就让她在家干活。我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因家境太贫困养不起,两岁就送人了。
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哥哥给生产队黄豆地里喷洒农药中毒,差点死了;爸爸因为年轻时当兵打仗很苦,战争中经常露宿山上,落下腿疼病根。一年夏天,突然双腿不能走路,幸亏治得急没有瘫痪。我九岁那年,我们村安电灯,我爸去拉电杆时,被一根电杆砸断一个脚趾头,治疗一年才能走路。
我上初一时,一天突然感到半边头疼,自此就记不住东西,也不能思考问题,我的学习成绩一天天下降,老师几次批评我。我妈心里很害怕,我心里也非常害怕。因为我小学四年级同学改改得了偏头疼后,家中没钱看病,脑瘤长到把头皮胀裂后,改改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每天上学往返四次要经过改改的坟墓前,有时一个人走在那连头也不敢抬。我头疼厉害时就吃个止疼片顶着,就这样苦苦熬到初三毕业。
二、青年时代的忧愁
初中毕业后,经人介绍,找了一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男孩结了婚。婚后我们感情很不好,总想找机会离开他家。一九八六年夏天,我和他来到汉中城卖凉皮,帮我卖凉皮的姑娘看我丈夫人品太坏,就商量和我一起逃去河北谋生,后来我俩就走了。在火车上,我的泪水像雨点一样不住的流,因为我有个两岁的女儿跟着我妈,我走时连她们都没见上一面,不知孩子以后要遭什么罪了。
九一年回家办户口,女儿和她奶奶去看我。听她奶奶讲,我女儿经常被后妈打得头破血流,有一次,她后妈用皮带在头上抽,皮带上的金属千字把头皮划了一道大口子,缝了五六针,女儿头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疤痕。她奶奶想让我给女儿留点钱,他们养着,可是我哪里有啊,这次回家办户口都是现在丈夫借的路费。无奈在她奶奶领回我女儿几天后,她爷爷就把我女儿卖了六百元,让人领走了,至今我也没能见她一面。
我俩坐车来到河北深县她的一个亲戚家,经人介绍我和现在的丈夫结了婚,那年我二十四岁。原来他在县一中当临时工,现在已经算正式的了。那时他一个月挣六十元钱,我们过得也很艰难。结婚第二年我的偏头疼频频发作,生了儿子后,又添上两腿风湿性关节疼,每年秋冬都贴两腿膏药。八九年夏天,我去地里往棉花上喷药,不小心中毒,拉到医院后两天两夜不省人事。在昏迷中,我元神离体去了地狱,我看到了地狱里的众神,他们有两三丈高,有的披头散发,有的吐着一尺多长的舌头,有的长着锯齿獠牙、穿着红红绿绿的长袍,他们各自拿着不同的兵器,有拿长枪的、有拿铁锤的,很整齐的排着两行队一动不动。而我只有四五寸高,在他们腿前转来转去,不时抬头看着他们,心里很害怕。(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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