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颤抖，大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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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公园2009年2月7日,注定要在澳大利亚的历史里留下悲壮的一笔。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城市墨尔本创出了历史最高的气温46.4℃，打破过去 150年来的纪录，其西南方50多公里处的阿佛朗镇（Avalon）更是热到47.9℃。因受到高温的烘烤，部分铁轨也发生了变形，大量车次被取消。110里高速的大风带起了被高温烤干的落叶，在漫天尘埃的天空中翻滚。然而，更为可怕的是，城市周边多处发生了火警，炎热的路上骤然响起了急速的警报声，疲于奔命的消防员扑向一处处的火点， 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烟障与高温把城市烤出了焦糊的味道。
    这是澳洲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山林火灾。就在这天的一个星期前，墨尔本经历了几天超过40℃的天气，许多的植物被热死，落叶被烤干，细叶桉落叶在山野农庄间铺上了一张蓬松的焦黄地毯。这天的高温天气与狂风，遇上了引燃的火种，一瞬间便成了一场泼天的大火，四十多米高的火头跨过山林，越过原野，扑向城镇，短短的几分钟，就把小镇荡成平地。升腾的烈焰耗尽了周遭的氧气，带起了一股向上的旋风，把地面的可燃物吸到了空中，烈焰在半空中有若一条条狂怒的火龙，火球夹带着枯草从一棵树顶跳往另一棵树顶，高大的桉树尚未来的及起火燃烧，那富含油质的乔木便在烈焰的高温中爆炸汽化，飞散的火球又带出了另一波的烈焰狂涛。家园变焦土，亲人安在？更可怜是一些驱车逃离火场的人们，他们不知到四面的火情已把他们团团围住，风速比他们的汽车更狂野，当烈焰从公路一旁的林木跳往另一边的丛林时，同时也吞没了路上的所有一切。
    这一天的早上天很蓝，阳光也很强烈。随着中午的到来，气温急剧的攀升，风也越来越大，墨尔本中心城区的远处，卷起的漫天的烟尘，仿佛是刮起了沙尘暴。而此时的电台和电视台已经在告诉市民，在城区的八十公里处发生了山林火灾，同时在维多利亚省的多处地方也发生了大火。灾难在人们意料之内，想象之外发生了。一九八三年二月八号的“灰烬星期三”是人们记忆里的一场大火，当时的气候环境与这次很相似。政府的有关部门也作了应变的准备。澳洲的防火政策是“留下保护或一早离开”。前些日子，在墨尔本附件的一座小城也发生过火情，留下保护家园的居民都成功地躲避了火灾并成功地保护了家园。然而，在这场被有四十多年灭火经验的消防员喻为从没见过的巨灾中，留下的居民大多难逃厄运。被大火蹂躏的村庄里满目疮痍，木头搭建的房屋荡然无存，钢铁被扭曲，玻璃制品融成了一片块状物，只有砖砌的壁炉孤零零的耸立在废墟之上。为此，州政府将重新检讨现行的防火政策,同时会制定出新的建筑物防火规范。
    这些天，连天空一小抹的云彩也染上淡淡的灰色。安享多年宁静生活的民众为这场巨灾感到深深的哀痛。澳洲总理亲临墨尔本坐镇协调指挥，这位贫穷家庭出身的总理对灾民的关心确实让人动容。人们纷纷解囊相助，火灾刚发生的几天，捐款是成数量级的向上急升。志愿人员也络绎不绝地前往灾情的发生地给灾民予帮助。考虑周到的物品和衣物迅速地送到灾民的手中，民间的力量甚至比政府的反应更快和更到位。儿子的学校把火灾发生后那个星期五订为常服日，小朋友只穿着日常的服装，顶着蓬松的乱发以示哀悼。同时也带上自己的零用钱和玩具，由学校组织进行捐募。那天的头版刊登了在火灾中遇难儿童的照片。那些脸孔在画面里依然灿烂，而他们的生命已魂归天国。我在加油站购买报纸付款的时候，店员难过地把报纸的头版翻过来盖住，她说：“在电台听到遇难的人数时已经十分难过了，现在看到这些图片更是受不了。”
    这一场大火，带出了一些更深层次的思考。这次的火灾，有部分的火源是人为造成的，这些纵火者，可以说是社会的边缘人。如何对这些人的关怀与关注，这是民众，政府和社会学家值得重视的问题。在火场中烧毁的房子大多是木结构，灰烬上只余下具有防火功能的壁炉。反而一些砖石结构的种子房、工具房避过一难，有些还成了人们避难的场所。为此，在新的防火安全政策里，可能包括具有防火功能的地下室，砖石结构的房子等规范。而在家园重建的问题上，现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因人口的抗张，造成了一些房屋建设的不合理，所以在重建的过程中，首先要有个新规划，把一些分散点聚合起来，形成具有抗灾能力的小区。而另一种看法是现存的居民点都是在人们生活的过程中产生的，已经具有很大的合理性。现在的关键是尽快地进行家园的重建，这是安抚心灵遭受重创的灾民最有效的方法。为什么这次的火情来得如此的猛烈，这也是人们思考的一个要点。在一九八三年的“灰烬星期三”后，维多利亚州政府曾订立了严格的防火规章制度并进行了有效的实施。但随着时间的消磨，人们心中的警觉性慢慢地消失。一些措施便没有有力的实施。本来在可控的情况下，选择合适的时间对原野进行人工点火烧荒，烧除积年的落叶，既可减少火灾的隐患，又可使一些树木的落地种子爆裂，长出新的树苗，维护着丛林的多样性结构。但随着一些环保组织的要求和减少温室气体产生的压力下，这些行之有效的工作逼迫停顿。以致山林里堆上了一层层厚厚的积年落叶，漫山遍野就成了一张蓬松的易燃地毯。星星之火，便可燎原。在火势最为猛烈时，距火源三十公里远的小镇，被祝融十六分钟便赶到，霎那间，美丽的湖畔小城变成了凄厉的人间地狱。这确实是为我们的环保人士和伪环保人士敲响警钟。环保是一门综合科学，不但要从自己做起，还要懂得怎样做。不要因教而失宗，为环保而环保，失去了环保是为了我们有更安全和更干净空间的目标。
    我和孩子比较起八三年的“灰烬星期三”和这次巨灾的情况。这次的房屋损失比“灰烬星期三”为少，但人员伤亡比上次为烈。九岁的孩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生命是最重要的，生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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