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人民犯錯誤和反對人民

張三一言

談人民犯錯誤和反對人民

張三一言

劉大生寫貼了一篇《人民，你不應當欺軟怕硬》，我有點不同意見，回了純標題帖《領教了。這麼說來，是人民錯民眾錯而不是黨錯官錯了》。劉大生回應：『人民難道不犯錯誤？人民難道是上帝？政黨難道不是人民的一部分？人民難道不犯錯誤？人民難道是上帝？人民難道是萬能的？人民不是有政黨領導的嗎？人民如果不能批評，還有言論自由嗎？』跟著補充一句：『獨裁者都是通過神話人民、吹捧人民、利用人民上臺的。希特勒、列寧、毛澤東，誰不是？』

我覺得有評論必要。

我這裡說的人民，不是經毛澤東改造詞義後的人民，不是共產黨字詞典裡的註解義的人民；而是毛之前人們常用的、也是字詞典註解的人民。是指有血有肉有思想感情的具體人的集合體，是在固定地區（或國家）有權利盡義務的全體人（民）。

我想不通的是，人民普遍位處邊緣，處於弱勢，沒有自由沒有權利的情況下，一些人為甚麼那麼害怕人民、避忌人民、敵視人民？這種害怕、避忌、敵視人民的思想理論和情緒海量地表現和存在於批民粹、批暴力、批刁民、批群眾暴力、批多數暴力、批多數暴政、批群盲、批革命、批暴力革命、批不理性、批不合法、“群眾盲目”論、等等之中。就是這些受僱和義務御用文人、一些親建制的知識精英，在專制統治者率領下製造了貧富鴻溝、社會嚴重矛盾和衝突，傷害全民眾，製造了這種種罪惡，不自反省，反而把罪過歸咎於受害者。

有不少批判受害民眾的理論勁力和情感張力都強於對專制獨裁的批判。我看見了，這種話的源頭多來自共產黨和國外專制獨裁者們，加上一些食專制祿傍獨裁勢的上層士大夫知識精英推捧唱和；遂占據了政治文化思想的話語主流。香港著名科普作家李偉才（筆名李逆熵）給這些主流話語中的“民粹”作出如下描述：『。在筆者看來，「民粹」一詞於近年大行其道實有它的歷史因由，這便是過去三十多年新自由主義中的滲滴經濟學 (trickle-down economics) 導致貧富懸殊加劇，加上零八金融海嘯爆發廣大人民首當其衝（富豪請客、窮人付賬），「仇富」、「仇商」情緒由是高漲。權貴階層為了自保，於是提出「民粹主義 (populism) 」一詞以向廣大人民抹黑。（例如說希臘的人民好食懶非所以是自作自受。）筆者在此呼籲，各位稍有良知的有識之士，請不要再受人蒙騙人云亦云，不斷重複這一濫調而成為權貴階層的幫兇。』李偉才言中了：反人民、反民粹，就是為權貴階層的幫兇。

以下是具體意見。

其一，說共產黨錯，怎麼會得出人民不犯錯誤、人民是上帝的結論？
這樣的推論違背邏輯。一位老師說學生A答案對，學生B答案錯。若果B家長不服氣反駁老師說：學生A難道不犯錯誤？學生A難道是上帝？請問，人們有人認同這位B家長的質問嗎？

其二，政黨難道不是人民的一部分？人民難道不犯錯誤？

我的答案是：事實是即使政黨是人民的一部分，但是它已經是有權力在手，所以有別於普通人民的特殊人民。特殊人民這個政黨犯的與普通人民犯的是兩種性質不同的錯誤。

是的，政黨是人民的一部分；它正如強盜山賊也是人民的一部分的道理是一樣的。屬人民的強盜犯的是打家劫舍姦淫擄掠的錯誤（罪行），一般地說與同屬於人民的民眾犯的不是同一類型錯誤。屬於人民的一黨專政政黨（大大小小頭目們）犯的是利用政權迫害壓迫掠奪人民的錯誤（罪行），與也是同屬於人民的民眾犯的不是同一類型錯誤。

前者是利用手中政治權力或暴力手段犯罪，後者是在沒有政治暴力手段下為爭取利益和權利而越位犯錯誤。前者大致符合毛澤東的敵我矛盾之說，後者就接近內部矛盾了。

其三，人民如果不能批評，還有言論自由嗎？

有誰主張人民不可以批評了？世界上哪裡出現過因為人民不能被批評而喪失言論自由的事？舉出來看看？

有請舉出一部或一篇民主信仰者寫的人民不能批評論、人民不犯錯誤論、人民萬能論、人民是上帝論出來看看？舉不出就是栽贓。人民不犯錯誤、人民萬能、人民是上帝都是先無中生有，即先栽贓人民，加以罪名，然後在無需有的栽贓下批判人民。

其四，『獨裁者都是通過神話人民、吹捧人民、利用人民上臺的。希特勒、列寧、毛澤東，誰不是？』

希特勒、列寧、毛澤東都吃雞肉，誰不是？由此得出結論人們不可吃雞？希特勒、列寧、毛澤東等們應該都鼓吹宣傳過民主自由，誰不是？是不是從此要反自由反民主了？愛情騙子不是也口甜舌滑地高談愛情嗎？是不是愛情成了反面事物了？是不是從此就要禁絕談情說愛了？

以上說的不會因為反面人物做正面事，得出否定正面事的結論。為甚麼偏偏只有反面人物利用“人民”來欺騙民眾、為專制服務就一定要否定人民？

【劉大生   男，1958年11月出生于江蘇省寶應縣湖西區，1983年6月畢業於北京大學法律系，現任中共江蘇省委黨校法政教研部教授】

20140309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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