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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校长把“流产”当“生产”
作者:谢选骏
按照号称“中共第二党校”的北京“中国人民大学”的逻辑,把“人工流产”解释成“妇女生产”也是可以的。所以许多“人”把1949年以后中国人民 的悲惨遭遇叫做“人民得解放”。还有许多“人”甚至把“人大会议制度”叫做“人民民主制度”。凡此种种,都可以被号称“中共第二党校”的北京“中国人民大 学”算作“词语的正常变迁”。
2005年7月12日,台湾“新党”的主席郁慕明到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演讲,人大校长纪宝成在致欢迎词时说:“七月流火,但充满热情的岂止是天气”。这一说法引起哄堂大笑,因为把“流火”解释成“热天”,等于是把“妇女流产”解释成“妇女生产”一样荒唐可笑。
“七月流火”出自《诗经》,作为成语原指天气转凉,中国人民大学是“中国著名高校”之一,其校长现在用“七月流火”来形容天气炎热,很多汉语学者认为这是不恰当的,也表明“中国大学无学术”的可悲现状。
“七月流火”一词最早见于《诗经》中的“国风·豳风·七月”,该诗中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七月流火,八月萑苇”的诗句。 “流火”中的“火”指的是心宿二,古称“大火”,即天蝎座α星,传说中国在4,000多年前的颛顼时期,就设立了火正的官职专门负责观测这颗星。“流火” 是指大火星向西移动。
“豳风”中的“豳”指豳地,即现在的陕西省彬县,位于西安西北约一百公里处,“七月流火”中的“七月”为夏历,大致相当于现在的阳历8月和9月, 夏历七月的豳地,看到大火星西沉,预示天气转凉,需要添置秋冬的衣服了。这种解释见于汉朝人郑玄所做的《毛诗传笺》和唐朝人孔颖达所作的《毛诗正义》。当 代有人据此把“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翻译为“七月大火星向西,九月妇女制寒衣”。
“人大事件”之后,有人署名“老马”在《光明观察》(2006年11月4日)作出文《“七月流火”之辨》说,《诗经》中的原意可能的确是指天热, 表示“七月还很炎热,九月就已秋凉”。因为《诗经》则成书于周代,其收录诗歌的创作时间可能更早至殷商,而自殷商到春秋时期,除了在西周早期有过短暂的寒 冷期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温暖,气温比现在高两个摄氏度,夏历七月可能非常炎热,而且《诗经》中的诗歌采自民间,其创作者不一定知道“大火星”这样的知 识。因此“七月流火”在《诗经》中的原意也未必是“天气转凉”,反而可能是“天气炎热”。而郑玄和孔颖达所生活的时代则气候较为寒冷,他们为了把《诗经》 解释得合乎当时情理,便采用了“大火星西斜”的说法。
但是这样的曲意逢迎无法改变历史。
长期以来,古人的确都把“七月流火”理解为天气转凉。在现代中国采用阳历纪年以后,人们误用“七月流火”来形容天气炎热,虽然不断有人指出这种用 法是错误的,但采用天热说法的依然越来越多。人大校长也不能免俗,这就引发了对“七月流火”正确用法乃至关于复兴国学的更为广泛的讨论。(参见张传东、刘 维涛:“传统文化融和谐(关注)”,《人民日报》2005年8月12日第十三版。端木:《复兴国学:从纪校长的“七月流火”说起》,《中国青年 报》,2005年7月15日。)
把“七月流火”当作“天气炎热”,正如把“妇女流产”当作“妇女生产”一样,荒唐可笑。人们指出这一误用和“人民大学”致力于推动国学复兴的做法 不符,因此应当纠正。而为“人民大学”辩护的一派观点则认为,这种词义演变比比皆是,例如明日黄花等词就是如此,因此不足为奇,反而这正是词语的正常变迁 (汪惠迪,纪宝成:《“七月流火”用得好!》,新加坡《联合早报》2005年7月22日)。
按照这一逻辑,把“妇女流产”解释成“妇女生产”也是可以的。所以许多“人”把1949年以后中国人民的悲惨遭遇叫做“人民得解放”。还有许多 “人”甚至把“人大会议制度”叫做“人民民主制度”。凡此种种,都可以被号称“中共第二党校”的北京“中国人民大学”算作“词语的正常变迁”。
其实,这不是“词语的正常变迁”,而是“词语的颠覆”,是“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强盗逻辑。这样一来,“人工流产”就变成了“人工生产”,屠杀婴儿的罪恶就变成了计划生育的美德,岂不妙哉,人大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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