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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曾:揭秘中共党员是怎样叛变的
作者:徐恩曾
[color="Blue"]该提到向我们告密的那个年轻人了,当我们证实被捕的人确是向忠发之后,发给他一笔奖金,并给了他一个临时工作,因为他是自动前来效忠的,所以对他未 曾特别注意。大约在向忠发死后的一个月光景,这个青年忽然失踪了。他一走,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奉命”来实施“借刀杀人”之计的,向忠发一死,他的 任务已经完成,不走还等待什么?
徐恩曾:揭秘中共党员是怎样叛变的总书记向忠发被出卖
【作者简介】徐恩曾(1896—1985),字可均,吴兴(今湖州)双林镇人。早年毕业于南洋大学,后去美国留学,习电机工程。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参加陈果夫、陈立夫组织的中央俱乐部(即CC)。1931年,任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科长,扩充机构,训练特务。1935年,升任处长。 1938年8月,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局)成立,任副局长、局长。
徐恩曾
国共分裂之后,共产党内部也引起分裂,第一次清算了陈独秀,第二次又罢黜了瞿秋白,这前后两任的中共中央总书记,都是“小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于是 第三任的共产党总书记便想改变花样,捧出一名真正无产阶级的人来做招牌。于是,目不识丁的老船夫向忠发,便在这样的机遇下,登上了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宝座, 只是一切指挥大权,都落在宣传部部长李立三之手,这便是中共历史上有名的所谓“立三路线”时期。
在这同时,共产国际也加紧对中共中央的人事控制,在莫斯科训练成熟的中共员陈绍禹、秦邦宪、张闻天、王稼祥等所谓“二十八个标准布尔什维克”(这是中共内 部派别的一个小集团名称,他们自称对马列主义的了解,已达到了国际的布尔什维克标准的程度,言外之意,就是看不起那些没有到过莫斯科,不懂得“理论”的土 包子,包括当时的毛泽东等在内),也陆续派遣回国,共产国际东方局书记米夫,更以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的资格,亲临上海,就近指挥。不过,这些莫斯科归客, 因过去毫无工作历史,虽因米夫的提拔,得以厕身于“中央机关”,但实际领导权仍操于原来的老干部之手,陈绍禹等年少气盛,目空一切,当然不甘久居人下,于 是处心积虑想把现存这批领导人物挤掉,结果便闹出自相出卖的丑剧。
事情导源于一件桃色纠纷,时间是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一月。一位曾受莫斯科训练的共产党员胡君,回国以后,被派为共产党江苏省委,他有一个年轻而又美丽 的妻子──陈小妹,也是共产党员,同被派在江苏省委的妇女部工作。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同在一起工作,鹣鹣鲽鲽真是一对理想的配偶,可是好事多磨,有一天 陈小妹忽然接到共产党中央转来的命令,派她去和中共的另一要员罗绮园“住机关”,(因为罗的住所,须要有个女人去掩护,所以共产党派她住到罗的机关里,表 面上装成罗的妻子。)根据共产党的工作纪录,任何命令事先都毋须征求同意,只有绝对服从,此事当然也不例外,陈小妹接到命令,立刻和丈夫商量,二人心里万 分不愿,但是鉴于“纪律”的森严,不敢违抗,只好忍痛分手,不过,问题却从此发生了。
原来陈小妹竟是一个在中国传统的伦理社会中长大起来的女子,虽说已受过布尔什维克的洗礼,对男女问题,不像一般旧式妇女那样拘谨,但是要她去和一个未曾见 过一面的男子同居,此事究竟有点为难。于是常常找机会向她的丈夫诉苦,胡君呢?本来已对“领导方面”这种“乱命”非常忿恨,经不起她的爱妻的一再哭诉,更 感无法忍耐,只是夺走他的爱妻的是共产党,不是一个普通人,这将如何处理才好呢?想来想去,没有主意,后来想到老同学陈绍禹以足智多谋见称,乃走去和他商 量,陈绍禹对此本早有所闻,看到胡君前来求教,联带想起自己的郁积已久的心事,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轻声的向胡君献策:“除了向国民党告密,无法救 回你的妻子。”
“向国民党告密?”忠实的胡君,简直认为陈绍禹故意开他玩笑,要不然就是有意测验他对共产党是否忠诚。因此,初听之下,不由惊呆了,但细看陈绍禹一本正经 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彼此的友情,也没有设计陷害他的理由。再仔细一想,除此以外,的确别无更好的方法。结果,“小资产阶级的温情主义”战胜了无产阶级 的马列主义,胡君终于接受陈的建议向我们求援了。
不过,有一点,与陈绍禹的原意不符,陈的献策是要胡君自己不出面,匿名报告罗绮园的住所,同时,事先将陈小妹约出来,以免同时被捕,胡君一想,此事不举发则已,一经举发,自己就不能再在共产党内存身,所以索兴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出头检举。
在一天的早晨,胡君引导我们到马斯南路一座很华丽的巨宅中,把他的爱妻接出来,并把罗绮园捕到。在另一个房间里,又捕到共党的另一要员杨匏安。
罗绮园和杨匏安都是共产党的中央委员,在共产党的地位,仅次于陈独秀、李大钊,而和瞿秋白、毛泽东等相等,在所谓“国共合作”的跨党时期,他们又是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当时是属于瞿秋白、李立三的一派,而与留俄派的陈绍禹等不睦,所以就被出卖了。
罗、杨被捕之后,我们接着追问当时共产党的总负责人向忠发的下落,然而罗、杨二人都不知道他的住所,胡君更不用说了。正当无法可想的时候,第二个奇迹又出现了。
一天,有一个外表很精干的青年,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报告,说他知道向忠发的住址,愿意引导我们去找到他。我们对于这宗送上门来的献礼,初不敢予以完全相信。 因为这个青年,在共产党中并未担任重要职务,按照共产党地下工作的定例,他不可能知道向的地址。但因此事不妨一试,遂由他引导我们到法租界霞飞路的一家珠 宝首饰店楼上,逮捕到一个土头土脑,年已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口齿很笨拙,也不像太懂得政治,从外表看,很像一个商人,住在珠宝店里,倒很适合他的身 分。
他初来时不肯承认他是中共的第一号领袖,我们对原报告人本来不十分信任,见了这副行径,也相信可能有错,正感到为难之际,有一个同事,他是向忠发的同乡, 也干过船员,他说认识向忠发,并知道向过去的历史,向当船夫的时候,嗜赌如命,有一次从赌场中输完了钱回来,发誓要戒赌,竟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斩断一小 段,以示决心。经他的指认,再一验向忠发的左手,果然无名指短了一段。向忠发无法再抵赖,只好低头认罪了。
在这以前,我们对中共中央的重要机关,已破获了多次,被捕的许多有地位、有历史的中共要员,经过我们的耐心说服工作,大都愿意脱离共产党,参加我们的工 作,这在当时己成为极普遍的风气,共产党对于这种轻易转变的现象,极为恐慌,故在向忠发被捕之后,便故意放出空气,说是:“过去许多党员的叛变,乃小资产 阶级动摇善变的劣根性的充分表现,向忠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出身,无产阶级有对革命忠实到底的优良品质,决不中途动摇转变,所以相信向忠发一定不会向敌人投 降,一定会替共产党牺牲。”这种空气,并且故意传到向忠发的耳里。
其实,共产党的心机完全白费。向忠发的结果,虽是替共产党牺牲了,但这不是他的本意,他被指认出来之后,所表现的“向敌人投诚”的可怜相,比其他的非无产 阶级的战士更精彩十倍,他先向我们表示,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他没有能力,他在共产党内所担任的职务,实际上是一个傀儡,他甚至曲膝跪地向我们求情,要求 免他一死,自动说出四个共产党的重要指挥机关的所在地,以表示他的忠诚,这一切的表现,出于我们意料之外。按照我们办理同样案件的成规,向忠发既有表示转 变,他的求生愿望是应该让他实现的,但是这一次却发生了差错。当我在南京接到向忠发愿意转变的报告时,他已被上海警备司令部下令枪决了。这样的处置,对我 的工作的开展上,实在是种损失。
向忠发
在逮捕向忠发时,尚捕到一个和他同居的妇女,她年在二十五岁左右,装饰极时髦,容貌及身段也够得上美丽的标准,问她关于共产党方面的一切问题,竟全无所 知,不久,我们完全明白,她确与共产党无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女,她是被共产党弄来陪伴向忠发的,她只知道和自己同居的男人是个珠宝商人,不知是共产 党,更不知是坐共产党第一把交椅的人物。至于共产党何以要个女人去陪向忠发呢?目的就在使向忠发的全部心情和精力,消耗在温柔乡里,不要过问党内的事情。 后来,我们从另一个共产党的口中,又知道共产党为了这个舞女曾出了八千元的巨大代价,为了此事,共产党内部还引起许多牢骚:“下级同志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为什么上级能拿出这许多钱来替向忠发娶姨太太呢?”
现在又该提到向我们告密的那个年轻人了,当我们证实被捕的人确是向忠发之后,发给他一笔奖金,并给了他一个临时工作,因为他是自动前来效忠的,所以对他未 曾特别注意。大约在向忠发死后的一个月光景,这个青年忽然失踪了。他一走,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奉命”来实施“借刀杀人”之计的,向忠发一死,他的 任务已经完成,不走还等待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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