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乖乖————人狗奇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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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薛札

题记：文名取自北宋词人晏几道之思远人 (红叶黄花秋意晚)，全阙词为

红叶黄花秋意晚，
千里念行客。　　
飞云过尽，
归鸿无信，
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当窗滴，　　
就砚旋研墨。　　
渐写到别来，
此情深处，
红笺为无色。

这里讲述的是人狗奇缘，顾岚和她的西施犬乖乖的故事，可是，又beyond于此，种种人生况味，无是悲凉，况味无两。古往今来，多少人说，世间繁华如梦，看那蔷薇花谢，燕子呢喃，秋水人家，有一种愁，有时却也能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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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往事，如烟。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中国西北的一个小县城里，当时已经非常流行宠物了，当时也是国有企业普遍破产和所谓重组的日子。举个例子，上世纪中共搞的大三线，就是调集东部和东北以及西南，华北等地区的民众去往边远山区，组建军工企业，也就是共产党犯神经，深怕被进攻，搞的全中国人民都进入军备国防体系的大移民的政策。其实，是非常荒谬的，但是中国人，在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和他们的后代，多少又多少的故事，青春的岁月，心酸的往昔，溶入人生的记忆，永不忘怀。这是人类走过的脚步，谁能无视，谁又能割去历史。

在这个西北的小县城里有一位姑娘，我们姑且称她为顾岚，有一天她的朋友给她抱来一个小玩意儿，小可怜儿，也不见得那么气派，宛若丑小鸭，是个小狗狗，朋友说这是西施犬（当然，从血统纯正的角度看来，这只小狗大概不是那么那么的纯种，但它确是宠物犬无疑，而且相当聪明。），从此二十多岁的她开始照料这只西施犬。

据顾岚推断，这只可怜的小狗不过是养狗人为赚取利益而群养的很多只狗中的一个，后来，顾岚又在更北的一个城市，一个公园里看见一只可怜的白色小狗同它的夥伴一起被关在笼中，小狗的眼睛还有点流脓的样子，她不忍心，买了下来，交给了当地的朋友照料。

所以，这只小西施犬，初时性情胆怯，见人就躲，顾岚把它抱回宿舍，它只一味的钻进顾岚或同事的床下，不肯见人，可见之前它可怜的境遇。第一课是洗澡还是吃饭，已经记不起了，大概是洗澡，它终于不能躲开烧热的水，添了冷水，在夏初的天气？最后洗出来，是黄、黑、白三色的西施犬。体型那时还小，看不出什么。噢不对，之前好像是到楼下一家“食为天”的餐馆去问店家有无骨头，店家一看这么只小狗，给了个大大的骨头，上面肉也很丰厚。小狗撕咬不动，顾岚帮它取下肉，又餵给它。给它餵了吃的，认生的小狗渐渐能跟著主人的绳索而动了。它不知前途为何，不肯轻易跟随人走——多么可怜的小狗！

由于餵了吃的，它明白了人类的好意，而当洗完澡之后，它越加精神了，晚上的时候，主人睡沙发，如果理睬它不够那么全心全意，它会汪汪抗议，如果你走出它的视线，它也汪汪叫。从此人和狗建立了默契。

小狗，实在是很聪明的，它知道给主人让位，小爪子非常默契的一抬，主人就可以施施然躺下，而它，从此是主人忠实的陪伴。

俗话说：近朱者赤。顾岚的妈妈日后说：这小家伙就体（方言，像的意思）妳。都是顽皮大胆又聪明可爱。的确如此，乖乖（顾岚的爸爸后来给取的名），客人来时，乖乖能远远的在几百米开外就闻到对方要来的讯息，对方强烈的香水味使它很早就开始低声时不时的叫几嗓子，它是知道有人来了，而且是冲著顾岚家。后来大家估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客人正在几百米开外的路上呢。还有一次，客人来访，这次是客人被乖乖给吓怕了，由于主人宠溺，来一位客人乖乖就要嗅一遍，有的只在脚底下绕一转就行了，而有的客人坐定沙发以后，也不知乖乖是出于什么心理，似乎是人来疯的意思，它要试探性的顺著客人的大腿直上客人仰靠的身体一侧，从腹部缓缓爬上，到肩头，再从脑袋那里绕一圈从另一侧肩头伫立，客人吓得魂飞魄散，一团毛绒绒的物事，而碍于主人的朋友情份，不敢呵斥，又不敢过于躲闪，害怕狗类毕竟是畜生，惹毛了不好办竟然就范了！而乖乖，就那么装痴扮傻，为了表示它对客人的友好和感受一下对方，就采取了这样“欺负”人又友好试探的作风，（表示它是顾岚家的成员一名）而主人也实在训教无方，他们一面好笑的看著爱犬的表演，一面深深的慰抚著客人，没事没事，它是给你表示友好，然后一厢情愿的以为客人也爱狗，眼看可怜的客人嘴里不知说什么好，又不自在又不敢动，啼笑皆非、浑身担惊受怕的接受一个问候。想想乖乖真是可恨，客人真是可怜，主人真是溺爱和不懂事啊。

乖乖在柔顺的时候，小朋友只需说一声：乖乖，抱抱。它就会自动抬起前腿，作一个任人抱抱的动作。有时小朋友亲爱的围著它玩儿，它玩倦了，叭的一趴，小朋友也觉得对不住小狗，赶紧跑来告诉主人，你家乖乖玩累了。

乖乖只要你餵它，它就吃，吃多少都行，你不餵它，大半天过去了它也不叫饿，它就喜欢到处跑，到处玩。有一次它愣是站在一个厂区门口修鞋的那里看热闹，主人叫它，它不理睬也不跟主人走，就自己在那儿“看热闹”，后来主人办完事儿出来，有认识的小朋友上前告诉顾岚说:乖乖跑来跑去找不著妳了，它于是就呆在修鞋铺那里等你。喏，你说会不会好气又好笑？

这就是一只小狗。一只傻傻的，又相当聪明的，没怎么被教好的一只宝贝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