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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梦光情雨
武当功夫名闻天下,它的创始人,开山祖师,是明朝初年的大道士张邋遢。邋遢本名三丰,道号玄玄子,为人不修边幅,整天邋里邋遢,人称张邋遢。明英宗赐号“通微显化真人”;明宪宗特封号“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封为“清虚元妙真君”。
张三丰其实是一个很有学问的读书人,也是一个富于修养的出家人。一般人常把他混同于那种跑江湖、混饭吃的末流道士,实则不然。
张三丰年轻时,刻苦好学,什么书都读,儒、释、道,有什么看什么。张三丰生得聪明,读书过目成诵。天长日久,便已精通三教,融会贯通。
在张三丰看来,天下只有正邪二教,儒、释、道皆为正教,其它违背自然法则的异说才是邪教。只要真心修道、成圣、成佛、成仙,都是必然结果。
由于张三丰于教派不持门户之见,对道德修养又有很多独到见解,因此,张三丰受到了社会各阶层的欢迎。
当然,张三丰后来还是入了道。正因为张三丰入了道,碰巧又姓张,人们便盛传张三丰是汉代天师张道陵的后代。见过张三丰的人,又四处传颂,说张天师这个后裔不是凡人,身姿魁伟,圆眼睛,方耳朵,美髯齐胸。不论严寒酷暑,身总是穿着一衲一蓑,要么就是几个月不吃不喝,要么就是吃他三天三夜。
总之,人们对张三丰说什么的都有。张三丰从来不关心外间评说,说张邋遢也好,说张天师也好,一概付之淡淡一笑,依旧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张三丰是辽宁人,却跑到陕西宝鸡修道。在金石观静心修炼了3年,然后进入蜀中。在道教第九洞天青城山又修练了9年,然后折回荆楚,在武当山定居下来。
武当山气势险峻,有上十八盘、下十八盘等险关,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峰等险境,宫观林立,道徒众多。张三丰到此,谢绝尘缘,一心悟道。
张三丰人在山中,名声在外。朱元璋先前的穷和尚,而今的明太祖,特派宫中使者,入山迎接张三丰进京。张三丰不屑于以方术杂伎迎合帝王,一口回绝。
过了十几年,明成祖朱棣移都北京,仍然器重张三丰,屡屡遣使拜访,张三丰干脆避而不见。明成祖是真心钦佩张三丰,亲自给张三丰写信,热情邀情:“皇帝敬奉书真仙张三丰先生足下,朕久仰真仙,渴思亲承仪范,尝遣使致香奉书,遍诣名山虔请。真仙道德崇高,超乎万有,体合自然,神妙莫测。朕才质疏庸,德行菲薄,而至诚愿见之心,夙夜不忘,敬再遣使谨致香奉书虔请,敬侯云车风驾惠然贲临,以副朕拳拳仰慕之怀。”
张三丰也确实坚贞,抱定一个死理:既入道门,则不诣权门。结果使者只在岸石上见到了张三丰的一首明志诗:
三丰隐者谁能寻,九室云崖深更深。
玄猿伴我消尘虑,白鹤依人引道心。
笑披皇冠趋富贵,并无一个是知音。
张三丰真是个天子不能屈,明成祖朱棣却因此更加崇敬张三丰。
张三丰就是这么一个人,清静无为。这种清静无为的修养,却使张三丰无意创立了武当内家功夫。
那阵子,张三丰在山上温习5000言的《道德经》,张三丰似乎只看到了一个意思:虚静。虚即不有,静则无为。由此推衍,拙胜于巧,静胜于躁,虚胜于盈,柔胜于刚……归纳起来,便是无为而无不为。
于是,一连数日,张三丰心里默念“清静、柔弱”,考虑怎样把5000言的主旨更好地运用到处世摄生之中。
当时正是初夏天气,藏于深山老林的道观,空气清幽,甚是宜人。张三丰这天正在窗边沉思,突然,庭中传来几声急促的鹊叫。张三丰抬头看云,只见梧桐树上栖着一只喜鹊,双眼下视,正张牙舞爪地跃跃欲试。
张三丰再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蜷着一条长蛇,蛇头昂起,盯着喜鹊,身子却一动不动。蛇鹊相视片刻,喜鹊猛地扇动翅膀,朝长蛇扑了下来。蛇头灵巧地一罢,躲过喜鹊袭击,而喜鹊用力过猛,一直子冲到地上,蛇却见机而动,闪电般地向鹊身袭去。喜鹊赶紧跳过一边,随即又飞上树。长蛇仍然蟠踞地面,昂首以待。
张三丰起初只觉好奇,后来看着看着悟出其中奥秘,便伏在窗口,屏住呼吸,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场“蛇鹊之战”。
树上,喜鹊仍在用力鸣叫,翅膀不停地扑动,似乎想以气势镇住长蛇,而蛇则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喜鹊不近身,便不主动出击,喜鹊叫了一阵子,再次扑下来,动作更凶猛,蛇则蜿蜒摇摆,轻身闪避,瞅准机会,竟咬了喜鹊一口,喜鹊哀叫,掉头反击,蛇却早已躲在一边。
喜鹊受伤,再次飞上树梢。喘口气,喜鹊第三次飞下来,摆出一付不要命的架势,嘴中不停地叫,翅膀不停地扑,双爪不停地抓,缠住长蛇拚命。
长蛇不急不忙,总是招架躲避,等到喜鹊精力衰竭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了鹊头,喜鹊顿时一命鸣呼。
看到这里,张三丰以拳击掌,脱口叫道:“好!好一个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当即,张三丰来到庭中,模仿长蛇“静如处子,动若蛟龙”之势,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张三丰本来道性深厚,5000言已烂熟于心,便运用老子虚静柔弱的原理,吸取长蛇尚意不尚力的经验,拳术、剑术顿时出神入化,成为天下绝技。
张三丰一生清虚自守,没想练就了天下第一的武当功夫,自创太极拳、八卦拳、形意拳、五行拳等……
后世的人,根据少林主搏、武当主守的特点,把少林称为外家拳,把武当称为内家拳。
武当内家拳流传至今,风靡天下。这一切,都是张三丰始料不及的。不过,就是预料到了,他也必定懒得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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