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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写书情节重复?贪婪交欢场景不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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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7 14: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金城

初读莫言,你会觉得这才是创造性文本。人物形象侠骨柔情快意恩仇,故事情节起伏跌宕波诡云谲,艺术感觉奇异细腻卓尔不群,情境氛围阴冷神秘怪诞多变,想象能力穿越时空通古连今,叙述方式新颖别致与众不同,语言表达天马行空汪洋恣肆。但是,如果细读完整的莫言,你会发现在传奇色彩、地域文化和外来技巧“三合一”创作模式的统摄下,莫言将直接的、间接的、想象的生活残片统统放进了同一模式里,反复加工、再生成,尽管它们的比例、层色、质地有所不同,你仍然会感到它们是同一模式的不同翻版。比如,说重复别人,在《幽默与趣味》里,大学教师王三变成了猴子,明显带有卡夫卡《变形记》和大陆“新写实”小说的况味;《红耳朵》明显受到了台湾著名剧作家、戏剧理论家姚一苇《红鼻子》的影响;而《红蝗》中猫头鹰的叫声预言食草家族的毁灭则是对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细节仿真,再比如说重复自己,《白棉花》是对《红高粱》的重写,而《丰乳肥臀》更是《粮食》《野人》《酩酊国》等的合成,在此重创下,莫言逐渐丧失了观察世界和表达世界的创造力。

一、人物的重复

莫言小说偏爱剽悍粗犷的男人和生命旺盛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往往成为其主角,余占鳌、刘罗汉、司马库、沙月亮以及戴凤莲、鲁璇儿、何丽萍、方碧玉、四老妈、二奶奶等,都是作者原始崇慕心理的外化。特别是上官家的那群女儿,个个春情烈火,野性娇艳,在情欲上过分张扬,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说就怎么做,激情勃起便直奔性的主体,性格上的共同特征是炽烈、轻浮、放纵、早熟、坦率,你很难分清来弟与领弟、招弟与念弟谁是谁。何丽萍(《爱情故事》)与方碧玉(《白棉花》)都是青年女性,都会武功,都怜爱比自己小的性对象。岳母关于自己的“熊掌说”(《酩酊国》)与老金关于自己的“白肉说”(《丰乳肥臀》)几乎同出一口,年轻的丈夫都表现出对妻子或不满或讽刺或污辱(《球状闪电》《爆炸》《金发婴儿》)。母亲们多凶狠暴戾且不光彩(《枯河》《石磨》《红蝗》《屠户的女儿》《丰乳肥臀》)。奶奶们的形象多光彩照人(奶奶、二奶奶、四老妈)。男青年齐文栋、蝈蝈和“我”紧张时都有尿逼感(《欢乐》《球状闪电》《红蝗》)。这些虽不是全部,但已看出人物重复的绵密。这种重复多少消解了人物应有的独特个性和深广普遍性。

二、情节的重复

情节是叙事性文学中人物活动和矛盾斗争的发展过程及人物性格成长的历史,它是作者从自己的认识水平和意识形态倾向出发对生活现象加以逻辑组织的结果。与某些新潮作家淡化小说情节的倾向不同,莫言非常重视小说情节,因此他的小说故事性极强,但重复的情节太多。例如,成熟姑娘给牲畜人工授精,母亲赊小鸭(《欢乐》《丰乳肥臀》);高羊和金童都在雨天葬母且遭人干涉(《天堂蒜薹之歌》《丰乳肥臀》);金菊和曹文、鱼翠翠与杜家都结阴亲(《天堂蒜薹之歌》《欢乐》);都是农村青年在给棉花喷洒农药(《欢乐》《白棉花》);都是女性生产、难产和流产(《金发婴儿》《天堂蒜薹之歌》《爆炸》《丰乳肥臀》);都是驴骡难产,台建国和乔琪莎都吃豆饼胀死(《梦境与杂种》《丰乳肥臀》);都是打铁淬火场面(《姑妈的宝刀》《透明的红萝卜》《丰乳肥臀》);都是杀驴场面(《酩酊国》《丰乳肥臀》);都是遛阉牛的情景(《爆炸》《丰乳肥臀》);都是母亲打死人的场景(《屠户的女儿》《丰乳肥臀》)。这是散节断片,再看连续画面。背景是饥饿的年代。地点是磨房。带笼嘴的女人们在拉磨。下工。一老一少囫囵吞下粮食。看管搜身。贫穷的家。一盆清水。两个女人低头弯腰,用筷子伸到咽喉深处用力搅动。脖子探出缩进,呕吐出沾着胃液和血丝的粮食,或豌豆或玉米或高粱,这是《粮食》《梦境与杂种》《丰乳肥臀》中母亲和柳树叶吞吐粮食的情景。虽说她们的行为光芒四射,感人肺腑,但的确是重复的情节。难道这真的是批判非人的饥饿时代唯一的深刻方式?还有,日本北海道环境恶劣的深山密林中,两个长发过肩如同当代球星巴尔德拉马一样的中国男人,他们与狐狸搏斗、与狼对话、与熊对打。野兽般艰辛地生存了十余年。一天,一个脏兮兮的日本女人分别闯进了他们的领地。他们在国恨家仇的复仇心理驱动下,情欲勃发,粗野凶恶地撕剥下她的裤子。日本女人都穿着红色裤衩,上面都补着巴掌大的黑补丁。两个中国野人惊呆了,疲软了,萎缩了。原来他们死去的爱妻和慈母也穿着同样颜色同样补丁的内裤。这是《野人》《丰乳肥臀》中爷爷和鸟儿韩被捉劳工在日本所经历的一幕,多么惊人地相似。

情节重复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丰乳肥臀》。这部小说可以说是莫言以往小说的剪辑汇编和五色杂烩。短篇《粮食》整个搬了进来,中篇《野人》整个搬了进来,当然局部搬进来的就更多。而且整部小说结构松松垮垮,语言拉拉杂杂,情节枝枝蔓蔓,顶多算是粗糙的需进一步修订的初稿。就情节结构而言,并非浑然一体。小说意在歌颂母亲,可前六章却细说了主体金童对乳房的变态痴恋。也许莫言已意识到这种走向的不足,于是又贴上了第七章,历数了母亲的性史。可事与愿违,这一章消解和涤荡了母性的灵光。最后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七补”,而这“七补”并非都是作品内在必不可少的有机组成,有的完全可删除。如“补一”意在写八姐的美丽善良,落笔却在母亲偷粮的伟大上,或改写或删掉;“补三”状写母亲打死婆母,再次消解母亲灵光,可删;“补四”是对来弟与鸟儿韩野地“世纪之爱”的礼赞,其实二人贪婪疯狂的交欢在第五章已有极其充分的展现和表演,此处可删去,否则,读者就会从这再度复写中窥思作者心理;“补五”只是展示了妓女想弟淫秽放荡的污言丑行,可删除。总之,不仅情节多重复,而且结构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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