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生:埃及局势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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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埃及军队出面，罢免了总统，开始了新一轮的宪法程序。美国政府非常克制的说，这不是军事政变；而且欢迎新的临时政府的措施。中国政府虽然还没正式表态，中共的媒体却是兴高采烈，跳着脚欢呼“埃及的民主变成了埃及的噩梦”。自诩为温和派的公知们叹息道：没有基督教文化，看来民主也会变成恶梦。

可是德国和意大利有基督教文化；怎么也选出了法西斯和纳粹呢？日本、台湾和韩国没有基督教文化，怎么也建立了民主政治呢？看来，文化决定论和教育决定论都不太好用。都有点像江泽民的亚洲价值观，不能符合逻辑的解释问题。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民主就是选举，然后像流水线作业一样按程序办事就行了。这种观点在留学生中比较流行，好像有电脑就行了。编写一套程序就解决了政治问题。别看像幼儿园一样弱智，还真的非常流行。懒惰是人类的自然倾向，或者说是人的一种本性吧。

如果说程序和选举，近代的独裁国家几乎都有选举，也都按照某种法定的程序统治。除了老牌的封建国家像沙特阿拉伯那几个以外，好像没有不通过选举也没有程序的统治者。按程序论者的说法，这和民主国家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这又怎么解释呢？

文化论者、教育论者和程序论者的说法都有道理，但不是根本的道理。忘记了民主的基本原则，这些都是可以被专制主义者利用的手段。老百姓不是神仙。把老百姓拿来当神仙的往往是独裁统治者。这个我们中国人最清楚。被洗脑，被文化大革命，被最遵守程序执行命令的军队屠杀。这里边被抽去的灵魂就是民主的原则。

什么是民主的原则，可以说出好几条来。从中世纪挣扎出来的民主政治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必须排除政教合一。关于自由有各种说法，合并起来就是不能政教合一。政教合一就必然要取消言论和思想的自由，也必然不能保障其它所有的自由。

因此基督教人口占绝大多数的美国建立的第一天，就确立了不能政教合一的原则。另外的很多国家建立起选举制度后没有杜绝政教合一；甚至没有警惕思想专制。如俄罗斯、中国和伊朗，都变质为新型的专制主义国家。信仰什么不重要。信仰一旦成为唯一的不可非议的国教，专制和独裁就从后门溜进来了。

埃及革命差一点就像伊朗革命一样，被宗教极端势力所篡夺。一旦这个篡夺成功，人民就会像苏联、中国和伊朗人民一样陷入真正的水深火热之中。这种古典的专制政治模式的特点，就是利用思想的专制达到全面的专制。一旦宗教进入政治，就必然是愚弄人民的工具。而不再是正常的信仰。这就是从欧洲到伊斯兰国家几百年来给我们的历史教训。

推翻一个不讲理的专制暴政，通常需要一场革命。革命又分为流血的和不流血的两种。法国大革命和俄国、中国的革命流了血，但没有成功。美国革命流了血，但是成功了。苏联和东欧以及台湾的革命没流血，也成功了。这里边没有什么必然的规律可循。

要说规律也只有一条。就是人民有权用任何手段推翻暴政，人民的不可剥夺的人权才是终极的权利。不尊重人民基本权利的任何专制，无论他是宗教的还是军事的，包括以思想信仰为基础的任何专制政治，都是不合法的暴政。都可以用任何手段推翻它。

革命本身就是推翻程序，建立新的程序。以此来看埃及的军事政变，它有别于篡夺政权的普通军事政变。而是推翻宗教极端势力暴政，还政于民主的政变。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场革命。即使它使用了军事政变的手段，它的本质仍然是一场革命。

不看本质不加区别的反对一切违反程序的手段，在民主国家这是维护民主政治不被篡夺的原则；在专制国家这就是保护专制不被篡夺的原则。很多在民主国家的留学生以为他们学到了保护民主制度的基本原则，并且非常顽固地坚持它，等将来中国民主了这非常有用。但是如果用错了地方，在中共现有的制度内这样做，就成了共产党专制政权的帮凶。

如果埃及的人民坚持程序合法，就不能纠正被篡夺了的革命成果。那就会像伊朗、苏联和中国人民一样，等到暴政越来越巩固，就只好流更多的血来纠正不合法的程序。如果埃及军队政变后自己成为统治者，人民也只好流更多的血去恢复民主革命的成果。

幸好埃及的军队作了最好的选择。以违反程序法的方式维护了宪法，以及时交出权力的方式恢复了宪法程序，确立了这是一场革命而不是篡夺政权的普通的军事政变。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呢？看看中共党报的热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专制主义者是高兴，因为他们很清楚应该反对的是什么。另外一些人是糊涂，他们在帮那些抢了他们钱的人数钱。人需要自信，但是经常过于自信。所以很多聪明人会帮别人数钱，会在自己不懂的领域里被骗。埃及的选民里也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