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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飘起雪花,鹅毛飞雪随风而舞,少见的四月飘雪,竟然一夜未停。真地想知道,漫天的大雪为谁而落下,为谁起舞,无数哭泣的人们,又在为谁而潸然泪下!
这样的深夜,我一个人缩倦在沙发里,伴着我的仍是那首《顺流逆流》熟悉的旋律和那深情的歌声。
不久前,偶然从网上看到一个即熟悉又模糊的名字--陈汝佳, 我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脑海中不停地搜索着,回忆着,慢慢地一张清皙,儒雅俊美的面孔从朦胧中缓缓向我走来,那封尘已久的记忆又被重新打开。
最早让我知道陈汝佳的是我的一位好朋友。记得十七年前的一天,接到朋友的电话,他告诉我有一个国内歌星长的很象我先生 (Frank), 建议我看一下, 说实在的,我不是流行歌曲爱好者,对歌星没什么认识,也没有兴趣。我钟爱的是绘画,画的色彩,画的意境能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所以当时我只是笑笑没有当一回事,直到几天后另一位朋友再次提到同一话题时,才引起我的注意。于是从朋友那借来录像带,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坐在电视机前期待着他的出现。在这以前,从未有任何歌星牵动我的心弦,朋友都说我是自视太高,但他的出现却禁不住令我砰然心动。他潇洒的台风,飘逸的歌声和俊美的面孔深深地吸引了我,更重要的是正如朋友所说他与Frank的确十分相似。一样的俊美,一样的文弱清瘦,一样的忧郁,不同的是他风情万种,Frank则是腼腆怕羞。当时Frank正在加拿大留学,长期分离的思念常常使我陷入痛苦之中,所以他的出现就仿佛是上苍派来安慰我的天使,送来温馨快乐,送来深情款款,我仿佛置身于梦中,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转动,心随着他的旋律跳跃,思绪随着他的歌声飞扬。那一夜激动不已的我彻夜未眠,怀抱着Frank的照片,泪流满面,朦胧中依稀看见他,分不清是他还是他 (Frank)。
从那以后,我开始搜集有关他的资料,从而得知,我与他同龄并且我们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同一片天空下。从那开始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我要去见见他,为了Frank我也应该去见他,看看荧屏外,舞台下真实的他是不是真的相似。于是我拜托在电视台和报社工作的朋友帮忙,幸运的是上苍真的给了我一次机会。那天据说他是到电视台做拍摄前准备事项的,朋友得到消息较迟,在接到朋友电话后,我急急忙忙打的赶去。当我随朋友匆匆地从侧门进入摄影厅时,他已完成工作,正从里往外走,我与他面对面地擦肩而过,煞那间我鼓足勇气,小声的说了句:“陈汝佳你好。”他竟真的听到了,他回过头望了望我,迟疑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但又止住,接着留下一个微笑后,转头匆匆离去。当时我象中邪似的,脑海一片空白,呆呆的目送他出门口。
荧幕外的他略看很普通,没有舞台上那么灿烂夺目,象是邻居的大男孩,但那淡淡的笑容又展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韵味,是我们那个年代不常见的一种神韵。
那一天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到家的,只记得那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那夜,也是伴这首《顺流逆流》,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怀着一种激情,第一次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一幅他的肖像。画中一双单纯而忧郁的眼睛, 像清澈见底的湖水, 眼中的深情宛如一池春水溢出,在他还略带青涩的脸上流露出高雅的气质,他的头发有一些长, 使人可以想像,飘逸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时的感觉,虽然不言不语,但散发出如美酒般醇香、甘甜的味道, 那么迷人,那么叫人难以忘记。 这是至今为止,我最满意的一幅肖像,可惜的是后来被老师拿去作为讲评作品,再后来不翼而飞。我曾尝试重新画过,可是没有了那份激情,那份感觉,画中人也少了那种神采。
很多天后,几个好友聚在一起,提起那天的事,朋友都说等Frank回来,找个机会让他们俩见面,在广州几百万人口之中,没有血缘而又能长的如此相似,也是一种缘分,说不定他们会成为朋友。我真的期望有这么一天,试想两个素不相识,却又相似的男人相遇,那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遗憾的是尽管朋友极力安排,可是由于时间的阴差阳错,Frank和陈汝佳始终是无缘相见。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我伤心寂寞,孤独无助的时候,我总是听他的歌。他那忧郁感性的声音陪我渡过了无数个寂静难捱的夜,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在他的歌声中入睡,也不知又有多少个清晨,我在他歌声中醒来。
日子在期盼中渡过,送走了春夏秋冬,Frank终于回来了,我的加拿大签证也办好了,这意味着我将要与Frank一起启程。离别故土,离别养育我的城市,有着太多的不舍,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同学,也舍不得他。但是纵然我有许多的舍不得,太多的放不下,我还是走了,带着惆怅,带着思念,带着希望,带着梦想,也带着遗憾,,,
白云机场是告别故土的地方,飞机轰鸣腾空而起,我俯视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在默默的向他告别,再见了,陈汝佳,我的同龄人,谢谢你陪我渡过了那些风风雨雨的日子,谢谢你带给我许多温馨和安慰,谢谢你那难忘的微笑和优美的歌声,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我心中留下无限美好的回忆! 我相信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那时我一定再为你挥笔绘风采。
白云一别,又是十六年的风和雨。随着时间的消失,他也在我的记忆中逐渐退色模糊,想不到的是重新激起我的记忆竟是这样令人心碎的消息。我以为在经历过几许风雨沧桑后,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猝然,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他的离去,无法接受他竟然走的如此悄然,没有告别,没有送行,冷清寂寞。他走了,我青春的一道彩虹也随风飘逝了。
有人说:“他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前世今生的过客,不食人间烟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又回到了天堂,那个本属于他的世界。”如果真是这样,希望现在的他快快乐乐!
星云大师说过:“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其实,我们都攀登在通往天国的阶梯上,只是他走的比我们快。不知道我的前面还有多少阶梯,如果那一天来到,我与他在天国再相遇,我一定会问,陈汝佳,你快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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