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与“伟人”的子女、后裔邂逅
一.袁世凯的孙子
1985年,我在北京植物研究所(香山植物园)学习,住在研究所对面的黄土坡(陆军)培训所的招待所里。学习期间,学友中有一个人,大白天一身夜礼服,而且总是穿着这一身,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自称是袁世凯的亲孙子,十分活跃,四处张扬、招摇。大家有怀疑的,也有相信的。
他的年龄大约在35岁左右,人们从年龄上进行了推敲:袁世凯是1925年“驾崩”的,去世60年了,这位孙子的父亲显然不可能是差一点被立为皇储的“袁大公子”,应该是袁世凯最小的儿子。袁世凯最小的“皇子”当时有多大?历史没有记载,大家只好把悬疑丢在那里,直到学习结束。
学习结束,大家散伙,各奔东西,学友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窃国大盗”的孙子。
二.刘少奇的女儿
1986年早秋的一个晚上,不热不冷,气温适宜,几个“老三届”旧友邀我到一家熟人的小吃部里夜饮。
十一点多的时候,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肥胖女人。说她来找亲人没有着落,两天没吃饭了,乞求我们帮她买一碗面条。我们之中不乏绅士风度的家伙依了她,叫店主给她下了一碗肉丝面。面条吃下去,肥胖女人气色变好,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她谈的都是政治,从南湖的红船到遵义的八角楼,从瓦窑堡到西柏坡,从抗美援朝到庐山会议,从“文化大革命”到给刘少奇平反。大家酒兴已酣,见她谈吐不俗,就把她招呼过来,给她加了一双筷子、一个酒杯,还给了香烟。
我们继续听她说“中国现代革命史”,由着她喝我们的酒,吃我们的菜,抽我们的烟。
女人醉了,翘起了二郎腿,抽烟时头仰得很高,而且还会吐烟圈!后来,她傲岸地向我们宣称:“我其实是刘少奇的女儿!红军长征的时候,我的母亲是刘少奇的护士,他们住在一个帐篷里的时候产生了爱情,因此有了我……那时,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我们,天上有飞机,地下有追兵……唉,部队被打散,我的母亲和刘少奇失散了……”
店主走过来,拿着一根烧红的大炉钩,对着女人的肚子,硬是把这个女人哄了出去。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几个真有功夫听屁话,我早就鸡皮疙瘩掉满地了!红军长征是五十多年前的事,这个女人才四十岁,她在她妈妈的肚子里,能装上十几年吗?”
大家一笑而散。
三.主席的儿子
1999年到2004年末,老樵在大亚湾核电站、深圳市内工作、生活期间,有时和“高层”的朋友走走。其间,我又遇到过自称是“爱新觉罗·杰夫”、“叶赫那拉·华珠”的等等男女,全是清一色的“正统的皇族后裔”!我总是坚决地绷着忍着,坚决不让自己开口大笑。只管用大酒杯一再向“龙子凤孙”们敬酒,直到把对方整的更加胡言乱语,不停地上厕所。
2004年的时候,我们住在深圳市福田区的洪湖花园,离“人民公园”很近,因此每天到公园去晨练。在国庆长假期间,有一天公园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形象特殊的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短腿,肥胖,光脑门,无胡须,嘴的左下角有一颗黑痣。他坐在长廊的入口处,一只手捏着香烟,一只手里捧着一本《毛泽东传》,在那里无声地阅读,时而仰起脸来冲过往的游人微笑。
只丢了一眼,我立刻明白今天遭遇什么人了。一个练友私下里对我说,“你瞧这人,扮得跟老毛一模一样啦。”我没作理会。
渐渐地,有些晨练的老年朋友被吸引了过去。
“呀,怎么这么象毛主席?”
“真是太象了!”
“您是……”
在愚民的惊讶声中、赞叹声中、询问声中,这个人时而矜持地微笑,时而颔首点头。他对这些人说:他的母亲是贺子珍,他是真正的主席的儿子,而且现在是唯一的;社会上有很多人假冒,可笑的很。他还说,他实际上已经70岁了,但是从面容上看起来显得年轻。这就像他的父亲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都73岁了,依然显得那么年轻。(老樵曾经大串联,在第八次接见中近距离见过毛泽东,“年轻”个鸟!)
有人告诉他:正宗的毛家人在大头岭那边开了一家“毛家饭店”,离这里步行只消半小时。他鄙夷地一笑:毛家的人学的都是治国平天下的本领,怎么会开饭店?你们相信那是真的?
有人问他现在干什么营生?他说,他在国务院的一个下属部门任副职,分管离、退休老干部福利事宜……在那里,中央要他使用另外一个名字……这时不便公开,请大家谅解。
说话间,他还接了两、三次电话,从他接话的内容表示,对方都是XX部、XX司、XX局的。我一直在远远的注意着他,几次打开手机(那时手机尚无拍片功能)想与深圳公安局福田分局的熟人取得联系。然而,没等我动手,他却自己意外地穿了帮:
一个东北口音的大姐手里扯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孙子凑去看热闹,“主席的儿子”为了示爱于众人,伸手抱过这孩子。不料,这个捣蛋鬼可不知道今天遇上了“贵人”,丝毫不领情,猛地一窜挣脱了他。这一窜,孩子的头顶与“主席的儿子”的贵嘴强烈接触,把那颗“贵人痣”给撞掉了。“贵人痣”也没有完全掉落,而是移了位,由一缕胶丝牵连着耷拉下来。
围观的人全部换上了惊讶的目光。“主席的儿子”下意识地轻轻地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顿时惊慌失色。又急忙抹了一把,竟把“贵人痣”抹到了手心里!
他倏然起身,什么都没有说,急匆匆地跨着大步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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