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芳故居今昔（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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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芳故居今昔（三之一）

●最近，中國大陸文壇有些文章在談到梅蘭芳大師梨園舊事，或是談到北京此起彼伏的拆房浪潮，或是談到喬冠華龔澎夫婦時，都提到了梅蘭芳先生在無量大人胡同六號的一處故居（也有人說是五號）。而我從五年代到七年代初正是在這裡度過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
梅家在京城應該還有別的宅院，無量大人胡同六號在一九四九年之後何以成為機關幹部宿舍的，仍有待考證。不過，發生在這處名人宅院最有名的事，莫過於二年代梅蘭芳訪美歸來，得知其伯母病逝，由此引出的一段「戴孝風波」。

據報載，梅蘭芳很小就父母雙亡，由其伯父母一手帶大。所以梅先生把伯母看成是親生母親一般。這種「兼祧兩房」的情況成就了他的一段「三妻並世」的狀況。元配王明華在梅蘭芳十七歲時嫁給他，同他生育一雙兒女。不料絕育後，兩個孩子都夭折了。梅家後來請梅蘭芳的老師吳菱仙向同門師妹、十六歲的福芝芳的家人說媒，福家當然不願讓女兒作姨太太。梅家解釋了「兼祧兩房」的情況並答應將福芝芳以另一房大太太相待，福家這才同意。

而一代名伶孟小冬和梅蘭芳的舞台合作緣分，以及後來的愛恨情仇比上述這些都要浪漫多了，簡直可以說是民國京劇史的重要一頁。一九二七年經馮耿光、齊如山等撮合，並由馮證婚，梅、孟於農曆正月二十四日結為伉儷。（婚前三個月，梅蘭芳曾帶孟小冬去天津見過元配王明華夫人，然而福芝芳夫人始終不承認孟小冬。）梅孟二人的洞房就設在東四九條馮公館。四月，「金屋」秘密搬遷至東城區內務部街內。凡熟悉北京東城區地形的人應該知道，這幾處離無量大人胡同都不遠。

但好景不長，他們在一起不久，梅蘭芳的伯母就去世了，在無量大人胡同六號梅宅治喪。作了梅的妻子、卻一次沒有踏進這個家門並自以為是梅家一員的孟小冬，前去無量大人胡同六號為婆婆戴孝奔喪，卻被福芝芳阻攔，據說還遭羞辱。梅蘭芳親自勸解兩人不成，後來請了孟的舅父才勸回了孟小冬。二人分手前後的事態發展就更具戲劇性了，其中的是是非非完全就像電視劇情節，真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但因與本文主題無關，且按下不表。

使無量大人胡同六號揚名的事件還有自梅蘭芳第二次訪日歸來，梅先生在這裡接待了國內外各界人士好幾千人，其中比較著名的包括瑞典王室成員和各國的政要。由此可以看出，民國二、三十年代，梅蘭芳主要是住在這裡的。

據史料記載，北京以姓氏、職業、官爵甚至綽號作胡同地名的很普遍，如史家胡同、祖家街、石駙馬大街等等。無量大人胡同在明代叫吳良大人胡同，後來明清易主，就按諧音給改了。這個名稱一直沿用到文革「紅海洋」氾濫時期，改為紅星胡同。

那為什麼有人又將這所宅院稱為五號呢？這要從大院的整個結構說起。從外觀看，這所宅院就像是名門豪宅。共有三個門，一個是大紅正門，標為六號。左側是車庫門，右邊隔一段結實厚重的白色磚牆（裡面就是小假山山頂）連著小旁門，可能這就是所謂五號了。（曉武）